第38章 （38）

雀巢雏儿无食

老鸦晨起觅之

花开正逢春

枯丫寒霜凌

蚕虫知夏而不知傲雪

而人知春秋夏冬

却不知岁月何时尽

雏鸟羽起翔空

老雀无力寻之

花零渐入夏

叶落已深秋

夏虫秋蝉鸣欢不知忧

人却酸甜苦辣

尝尽世间百态哀乐烦愁

鸟成反哺衔食

静守哀鸣远去

惨瓣静尘埃

飘叶归落须

蚕子虫卵待新却无依

人却愧而不识那物木之语

夜晚，男孩坐在床上，灵堂有男孩父亲及他的叔叔伯伯，因为这里的风俗就是这样，老人去世每晚都要有其子为之守灵，直到安葬，而男孩住的卧室有一道墙隔着，似乎也是在为这位一手将其拉扯大的老人在守灵。外面的鼓手与哀乐直至深夜才停，男孩由坐变躺，躺在床上男孩想着曾经，曾经的儿时到逐渐成长为大男孩，从老人的健硕到身体腿脚不便，仿佛近在昨日，如今想唤上一句，却不得。男孩想着：

曾幼时小学，是她不顾风雨迈着年老的步伐将其送去雨伞，是她每日三餐坐等吃饭，是她每夜将其搂入怀中入睡。每个孩子都有父母在陪伴，而男孩却似那孤儿，只有老人呵护。

曾年少时，是她带着男孩徒步走了十来里路，去往街上为其买上一件新衣裳，为其买上一些爱吃的水果，买上一些肉，为其包上一顿男孩爱吃的饺子，买上两条男孩爱吃的鱼，而她却一口未吃，一顿两顿三顿，都留给男孩。

曾青春中学时，家里姑妈送的礼品，老人都会留有一份，等着男孩回来亲手拿出，可能男孩的叔伯兄弟会羡慕，可男孩又何尝不是在羡慕他们，因为那时的男孩虽小却也懂得，老人老了，这是她儿女们的孝意，他不在吃了。

曾青春，男孩初长成，每次礼拜回来，老人烧着火，男孩做着饭，老人想吃面，男孩便和面，老人想吃菜，男孩便炒菜，每次做饭老人总会问男孩想吃什么，可能是男孩打从小开始以来老人问的习惯吧，而男孩每次都会挑一些好吃做，因为这样老人也会吃到平时没舍得吃的东西。

曾外出打工上班时，老人的身体不行了，每次住院，生日时，男孩都会回来看望，生怕最后的那一眼，那一个生日错过，可今年男孩却错过了，错过生日可能是男孩这一生的遗憾，男孩想着可能是老人不想让她最疼爱的孙子在她最后闭眼时看到他为她流泪吧，又可能老人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吧。

男孩想着想着，没有哭泣，只是泪却不听话留了下来，因为男孩心里还住着一个人，那是那个女孩，女孩的笑让男孩知道，虽然老人没有看到她的孙媳妇，但是他会带着女孩在每个清明时去看望她。

男孩不知何时入了睡，在梦里，男孩看到了老人的笑脸，似乎在为男孩高兴，似乎在为自己的那一刻决定，不让自己的后人在自己面前流泪而高兴，似乎她的灵魂去看过那女孩的美，为有这样的孙媳妇而开心。在梦里，男孩看着老人渐渐消失，男孩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