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离开东海
午饭过后，李莲花便着手开始收拾。
栽种在田垄里的小白菜小青菜什么的，都被他拔了起来。
大的放到厨房篮子里留待晚上做菜，小的则归拢到莲花楼后边的一处平台上，用几只木框重新栽种起来。
顾暖起初一直跟在李莲花身边跑来跑去，后来跑累了，就趴在楼门口看着李莲花忙活。
等李莲花终于忙完，不知不觉小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原本还以为自己要在这里呆很久呢……没想到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这就要离开了。这离开的速度……可比我当初预想的要快多了。”
李莲花叉着腰，看着终于整理干净的田垄，又看了看不远处在海风中起伏的波浪，微不可查的叹了口。
说完，他转身走上台阶，弯腰揉了把顾暖头顶的软毛，然后坐到车架位置，抖了下早就套好的缰绳，稍稍提高了嗓音对着左侧的顾暖喊了句：“走了，狐狸精。”
前方，两头大青牛感受到身后李莲花的驱使，甩着尾巴开始迈步，带动整栋莲花楼朝前缓缓移动。
李莲花起初也是打算买马的，但他着实没料到这海边小镇竟然没的马卖，最后便只能买了两头大青牛。
顾暖原本还担心，这两头大青牛怕是拖不动莲花楼。
毕竟在前世的电视中，拉着莲花楼的是四匹马来着。
现在见莲花楼开始移动，她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这两头大青牛的力气确实比她想象的要大，缺点就是速度慢了点。
直到天色黑沉接近深夜，他们才到了距离最近的小县城外面。
“看来今天是赎不回我的令牌了。”
李莲花看着紧闭的县城城门，在官道旁边的空地上停好莲花楼，摸了摸顾暖搁在他大腿的脑袋。
“行了，困了就去休息。我也要睡了，争取明天早些进城。赎回令牌后，咱们再去买卖牲口的集市看看。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买到马。这大青牛——”
他说到这里，笑着摇了摇头，“属实慢了些。”
顾暖懒得动，听到李莲花的话，也只是抬了抬眼皮，抖了抖耳朵，在身旁的地板上摆出两个字：守夜
她要在这里看着这俩大青牛，防止后半夜来小偷。
毕竟，对这个世界的底层而言，牛可宝贵着呢。
何况还是两头正值壮年的大青牛。
面对这样的诱惑，说不定就会有人把持不住，起了贪念，趁夜来偷盗。
所以，她必须给看好了。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主要还是她懒得动弹。
李莲花见此，失笑：“嗳，可以。你要是想守就守着吧。那大青牛和我的安全可就全部拜托你了，你可要好好守哈。”
顾暖没理会李莲花的调侃，收回木块，暗自翻了个白眼。
谁会真的傻兮兮的守一个晚上。
她这不过是一句托词，纯粹就是懒得动而已。
守夜这种事情，当然是交给系统来的更靠谱。
于是，第二日，莲花楼再度行驶上官道的时候，顾暖还在做梦。
一直到被身下不停传来的抖动惊醒，她这才睁开眼，伸展四肢，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抖了抖毛，又挪了下位置，顾暖很熟练的挨在李莲花的身边趴了下来。
李莲花用眼角余光瞥了眼凑过来的顾暖，摇摇头，一边转回头看路，一边嘴里开始絮叨。
“我说狐狸精，这就是你说的守夜啊？我看你好像睡得比我都香。这小偷来了，估计也不知道吧？我算是明白了，你其实，就是给你懒得回屋找个由头吧。”
被戳穿小心思，顾暖也不虚，从鼻子喷出一口气，趴在李莲花身边和他腻歪了一会儿，才起身进屋去吃给她准备好的早饭。
很快，莲花楼便行至城门入口处，不出所料被拦了下来。
守门的士兵到楼里检查，进去的时候，顾暖正蹲坐在地板上撩嘴巴。
对方仅仅看了她一眼，在收了李莲花塞过去的一块碎银后，于楼里简单转了一圈就退出去了。
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一句：“这楼进城之后，须得停靠在相对偏僻的位置，不得干扰到城内的秩序。”
李莲花连连应声表示明白。
莲花楼进城后，果然不出所料的引起了城内百姓的瞩目和议论。
顾暖蹲坐在李莲花身边四下打量。
这小县城虽然同样比不得顾暖记忆中的大城市繁华，但相比海边的小镇，还是要热闹许多。
称得上是人流如织。
莲花楼最终在城北一处空地停住，李莲花锁好门窗，带着顾暖去了他今日要去的第一站。
当初那个用令牌当了五十两银子的当铺。
刚刚才踏进去，里面的掌柜一眼就认出了李莲花，就是那个一年前当掉令牌的人。
“哎哟，公子，是你啊。这都一年多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掌柜的笑着从柜台后面开门下来，“公子……可是来赎当初那件东西的？”
“没想到掌柜竟还记得我。”李莲花笑了笑，“掌柜，您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来赎那物件的，劳烦掌柜您，把东西取出来吧。”
“那有劳公子稍坐，老朽这就去取。”掌柜的说完，转身再次进了柜台后面。
等他再出来，手里抱着个木盒。
木盒打开，里面正是四顾门那块价值连城的令牌。
当初，这块令牌，李莲花当了五十两用来救急。
今日，李莲花赎回它，花了五十五两。
顾暖心想，大概也就是在这东海小县城了，没人认识这是什么东西。
不然，估计也不会这么简单就赎回了，说不定早就不见了。
出了当铺，李莲花带着顾暖一路去了县城西面的牛马市。
进去后看到最多的是猪、羊、还有驴和骡子。
直到行走过半，才有牛出现，再往里走了一段，顾暖才看到有马匹的身影。
等李莲花在其中一个马匹最多的棚户跟前站定，立刻就有眼尖的驵侩迎上前，满脸堆笑。
“这位公子，您是想看马？您想看什么样儿的？咱这儿可都是好马，您瞧瞧这一匹……”
“这、这、这、还有这，这四匹我要了。”
李莲花在马厩前转了一圈，随后打断对方的话，“一共多少？我可告诉你啊，最好是说个实在价，不然我就换一家买了。你也看到了，这里可不只你一家卖马。”
驵侩笑脸一僵，他原本正想着狮子大开口，没成想李莲花最后来了这么一句，只能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怎么会呢。公子，您说笑了。咱们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看公子挑的这几匹，不用说，也定是个懂行的。这样，一口价，两百八十两。”
“两百八十两……”李莲花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比我预期的稍贵了些，但大差不差。这样，我呢，也不还价了，我给你添到三百两，你再给我配备四副拉车的行头如何？”
驵侩想了想，咬牙点头：“行吧。”
等驵侩把四幅行头给马匹安好，李莲花又慢悠悠的说道：“对了，我那还有两头大青牛，不知贵行……收不收？”
“大青牛？”驵侩闻言楞了楞，半晌才憋出一个字，“……收。”
“既如此，那就劳烦你跟着一起过去一趟了。”李莲花微微一笑，“那银钱，等看完我那两头大青牛再做结算，如何？”
事关银钱，驵侩也不敢擅自做主，只道：“这，容我先问过掌柜。”
见李莲花点头后，他便转身小跑着进了棚后的一处小宅院。
没多久又小跑着出来：“掌柜说可以。请公子前头带路。”
李莲花带着驵侩一路到了莲花楼前。
对方看到那精美的木质雕花楼很是吃惊，张着嘴看了半天才回神：“公子这楼当真是精美非凡，小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精致的小楼。确实要用马拉着方才显气势。”
说完，又走到楼前，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拉车的两头大青牛，和李莲花交谈了一会儿，很快，就牵着牛走了。
等驵侩离开，李莲花熟练的把马匹套上车辕，又安抚一般轮流拍了拍马头，喂了一些豆子，又看上午时间差不多过了大半，便着手开始准备午饭。
李莲花在厨房那边忙活，顾暖则好奇的围着新买的马匹打转。
马她当然认识，上辈子在动物园和马场都见过，也骑过。
但怎么说呢，感觉还是不太一样。
这四匹马似乎要比她以前见过的都要高和壮，毛色也更亮。
顾暖下意识点头，心里一阵小骄傲：真不愧是李莲花，选的马都比一般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