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餐霞之威
将现场的东西都收起来,陈子昂又将所有尸体和战斗痕迹处理掉,杀气腾腾看向远处青山城方向。
正所谓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傅希良敢对他下手,就应该有做好报复的准备。
不过他的身份不一般,不仅是一个县令,更是世家傅家的公子,陈子昂不能直接上门众目睽睽下动手。
否则以傅家的力量,恐怕第一时间就会找到他,那时反而让自己处于险境。
陈子昂心念电转,忽然想到自己与飞来一剑吕东声的衣着有些相似,都是一袭黑袍,于是计上心来。
朝阳升起,青山城渐渐从沉睡之中醒来。
街道上商贩叫卖声不绝于耳,天气越发寒凉,来往的行人全都裹着厚厚的衣物。
青山县衙门也已动起来,轮班值守的衙役不停往手心哈着热气,跺脚取暖。
忽然远方一黑衣老者大踏步而来,奔行如风,气魄雄浑,毫无老迈之态。
“吕先生好!”
两名值守衙役连忙站直身体,不敢再如刚才一般懒散,声音嘹亮地喊了一声。
谁不知道吕先生是县令大人的核心幕僚,真正的心腹。
“吕先生”闷闷嗯了一声,看也不看便迈入门中,绕过照壁,直向衙门大堂。
两名衙役互相看了眼,都略有些惊讶。
吕先生平时可从不正眼看他们的,对于他们的招呼也从无回应,不知今天怎么转了性。
或许是早上心情好?
陈子昂步入县衙,县衙占地不小,但格局方正,很好辨认。
况且最中心的那道气息如暗夜中的火炬一般明显,在这严寒的冬日,只有那里散发着腾腾热气。
那是雄厚的气血与真气共同作用的结果。
一路上有不少衙门的侍女和官吏向他问好,他全都目不斜视的过去,只偶尔应和一声。
大家也都知道吕先生的性情,他又是县令大人麾下第一人,虽无官职在身,地位还在县丞之上,便都见怪不怪。
就这样,陈子昂毫不停留,直接来到了傅希良所在大堂中。
这里空空荡荡,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上方的牌匾是“明镜高悬”四个大字。
傅希良独自坐在中间的太师椅上,一身纤薄锦衣,面无表情,正等待手下四人的消息。
陈子昂怀抱风雷琴,腰佩吕东声的飞剑“白霜”。
傅希良一见他,顿时有了生气,目光投射过来:“怎么样?”
接着又神情一变,“这么就你一个人回来?老徐他们呢?”
陈子昂快步靠近,急声道:“公子,大事不好!”
他的动作表情以及嗓音模仿的惟妙惟肖,百变千幻诀的妙用就在于此,非朝夕相处的至亲之人,一时间根本分辨不出。
况且如今刚一照面,傅希良心忧截杀欧阳锋之事,听闻吕东声之语,心神一乱,连二人衣物上的些微差别也没有看出。
“到底发生什么……”
傅希良神情凝重的问出,话刚说出半截,便见前方的“吕东声”竟拨动琴弦,一股风雷啸杀之音在大堂响彻。
铮!铮铮!
“你——!”
傅希良双眼瞪大,情急之下鼓动全身真气,在身前组成密集雷网。
但双方如今距离不过数步,他又仓促凝聚,怎能挡住风雷琴的音波。
要知道这可是他引以为豪,面对筑基境无往不利的顶尖宝器。
仓促凝聚的雷网被音波一击即破,浩浩荡荡的波纹冲击在他身上,却没有第一时间将他击杀,反而在他身上激出一道白光,将傅希良护在其中。
陈子昂看得分明,是他腰间玉佩上散发而出。
不过这白光在风雷琴音下摇摇欲坠,接受三道琴音之后便已薄如蝉翼。
傅希良惊出一身冷汗,惊骇道:“你不是吕东声!你是谁?”
忽而他反应过来,“你是欧阳锋?”
陈子昂冷笑一声,手上不停,再次拨动琴弦,风雷音波顿时无可抵挡的毁灭前方一切。
铮!铮!铮!
“欧阳道友,请等一下!”
傅希良惊骇着连忙求饶,但话根本来不及说,便被音波冲到身上,白光当即告破。
音波如无数绵绵细针,又像洪峰巨浪,无孔不入冲在他身上,顿时令他全身筋骨经脉炸裂,七窍喷出无数鲜血。
“啊!”
傅希良口喷鲜血,手指陈子昂。
陈子昂眼神无情,铿地一声拔出剑,一剑捅入傅希良口中,从后脑穿出,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傅希良表情凝固,死得不能再死。
陈子昂犹不放心,担心这些世家之中有什么神奇手段保命,一剑将他的头颅削掉,才放心离开。
这里的动静发生在短短片刻间,动静极小,根本没有惊动外界。
傅希良又早有命令,闲杂人等无故不得靠近,所以这里发生的事情无人发现。
陈子昂大摇大摆离去,直接离开县衙,离开青山城,消失在远方。
距离青山城数千里之外的上河郡城中。
一座占地极广的豪华大宅内,陡然传出一声悲愤交加的大喝。
“良儿!”
声音穿金裂石,天上飘过的一大团云彩被一冲而开,汹涌澎湃的气势冲霄而起,浓重的威压笼罩整座大宅,一身着黑袍的中年冲霄而起,化作一条蓝色闪电,直向南方青山城而去。
片刻之后,中年直接降落在青山县衙,恐怖的威压辐射全城,所有人都感到仿佛末日降临,生出无穷恐慌。
中年瞬间洞察傅希良所在地方,一个闪身便出现在大堂之中,傅希良大睁双眼的头颅顿时映入眼帘。
“啊!!!”
心中担忧化为现实,中年再也无法抑制悲痛,一声大喝,所在大堂立刻化作废墟土崩瓦解。
县衙之中还在走动的所有侍女、衙役、官吏,有一个算一个,顿时僵在当场,被这吼声活活吼死。
同时吼声还在向外蔓延,县衙周围的街区,所有上一刻还在叫卖走动的人,下一刻便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有那更严重的,头颅如西瓜一般,嘭地炸开,无头身躯倒在地上。
这时一声娇喝传入县衙:“前辈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