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先杀儿子……
“呵呵，小畜生你怎么不说话？莫非吓呆了？”
妖血不仅增强了殷盛宇的力量，更极度放大了他内心的暴躁邪恶，进而影响了神智，丧失了作为一个正常人的判断力。
但殷昭不同。
他原本就是合气巅峰的高手，妖血对他虽有影响，还无法达到神智不清的程度。
只不过对于力量的渴望压倒了人类的身份认同，才让他铤而走险，选择成为妖武者。
此刻看到陈子昂，尤其对方刚刚那一刀，让他都有些惊艳。
对方一身实力，明显不是普通刽子手。
以他的实力，三两招不一定拿得下对方。
远处青山城的城墙矗立，城中仍旧有间断的战斗声，但比起不久前已小了许多。
这里距青山城不过数里，如果他们停留时间过长，很可能被之后追来的悬镜司之人给拦住。
想到这里，殷昭不想节外生枝。
他一把抓在殷盛宇肩膀，将狂暴中的大儿子按了回去，沉声道：“先离开这儿，这小子不简单！”
“爹，你说什么？”
殷盛宇愣了一下，断然拒绝道：“有什么不简单？看我先撕碎这小子。”
虽然也将陈子昂那一刀看在眼中，但殷盛宇如今神智不清，早已被恼恨冲昏头脑，执意要先杀了陈子昂再走。
说完不顾殷昭阻拦，大踏步向前。
殷昭张了张嘴，没再阻拦，儿子刚刚死里逃生，又吞了妖血，让他泄下这股心气也好。
左右自己还在这里，如此年轻的小子，也不至于翻起什么风浪。
殷盛宇一步就是丈许，边走边狞笑道：“老子会让你也感受一下什么叫绝望。”
“我很想看看你到底会露出什么表情，会不会很好笑？”
看着嚣张狂妄、不可一世的殷盛宇，陈子昂脸色平静，从始至终都是同一副表情。
这让殷盛宇更加暴怒。
之前在刑场上对方就是这样，面对他眼中的哀求无波无澜。
“他妈的，你个蝼蚁一样的东西，为什么总是摆出这副样子？以为自己是哪个筑基强者不成？”
“老子今天就告诉你，你屁都不是！”
殷盛宇杀气腾腾冲来，全身真气与妖气混杂，脸色布满血迹，狰狞如鬼。
“哈哈！”
他狂笑着挥出一只鹰爪，丈许大的漆黑爪影出现，擒抓向陈子昂，地面的尘烟在这一爪被荡向四边，爪下空间如同泥沼，让人动弹艰难。
“蠢货！”
未开口的陈子昂说话了，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殷盛宇更加暴怒，气血上涌，鹰爪威力再增三分。
成为妖武者的殷盛宇，已经失去了一个正常人的判断与认知。
陈子昂相信，曾经作为天鹰帮执掌者的殷盛宇，绝不会是一个狂妄无知的嗜血怪物。
他摇了摇头，对这些妖武者感到悲哀。
以这种状态存活在世间，与死人又有什么区别？
既然如此，就让他送对方一程吧！
铿！
但闻清脆刀鸣，又见惊鸿一现。
刀影没有，刀气没有，因为殷盛宇已无法看到。
倘若他真能看到这一刀，必定要为这美妙绝伦的一刀而拍案叫绝。
头颅高高扬起，殷盛宇的表情仍旧带着狂乱与狞笑，却忽然看到了自己举起鹰爪的身躯，颈腔血柱喷起一尺多高。
然后他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你……”
殷昭眼皮一跳，如临大敌。
讲真，他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便见到自己仅剩的儿子被一刀枭首。
而凶手仍旧好生生站在那里，似乎脚步都未移动，刀也未出鞘。
“你到底是谁？”
殷昭脸色阴沉问道，如此刀术高手，在青山城绝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
刚刚那一刀，就连自己都没有捕捉到刀锋轨迹，儿子就已经身首异处。
陈子昂没有说话，但一双如刀般犀利的眸子已经锁定了殷昭。
这原本九十多岁、风烛残年的老者，此刻却是正值当打之年，成为妖武者之后，实力比起曾经巅峰期更强三分。
陈子昂本已做好了对方暴怒的准备，身上真气凝聚，一套若隐若现的黄色甲胄浮现体表。
却没想到殷昭后退两步，语气软了下来。
“阁下刀术高绝，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没必要打生打死！”
“我这不成器的儿子死在你手上是他活该，现在你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可好？”
陈子昂咧了咧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从他之前杀的那些天鹰帮弟子记忆中得知，曾经的老帮主殷昭乃是一个脾气火爆、嫉恶如仇、眼中揉不得半点沙子的存在。
而主事人殷盛宇则性情温吞大度、凡事不放在心上的淡然性子。
想不到成为妖武者后，父子二人的性格掉换过来，面对自己这杀子仇人，殷昭都能忍下来。
真不知是他本来的性情如此，还是妖血的影响。
不过从中也可以看出，殷昭这老东西确实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否则也干不出将整个天鹰帮全部变成妖武者这种事来。
儿子死了不要紧，反正他如今寿命大增，还能再生。
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陈子昂一脸鄙夷，嗤笑道：“你说你那些儿子要知道他爹是这么个德行，会怎么想？”
殷昭的脸色阴沉下来。
他虽成为了妖武者，却似乎还知道羞耻二字。
“受死吧！”
陈子昂拔刀出鞘，一步迈出，数丈长的黄金刀气力劈而下。
殷昭一声冷喝，身后两只鹰翼展开，冲向天际。
刀气落在地上，数丈长的刀痕出现在地面。
陈子昂一刀落空，并不着急，抬头看着天上的鸟人翱翔。
殷昭哈哈笑道：“老夫能御空飞行，先天立于不败之地，你纵然刀术不凡，又能奈我于何？”
在天际飞行，似乎给了殷昭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他继续叫嚣道：“我殷家家传的鹰翼功，可不借宝器就能独自御空飞行，如今又有一双真正的鹰翼相助，即便鹰嘴崖上的鹰妖，也追不上我。”
“你拿什么跟我斗？”
“唳！”
殷昭一声唳叫，接着风势俯冲，如同利箭一般，激射而来。
一眨眼的功夫，还远在天边的鸟人，已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