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暴怒的力量
东京不是什么好地方。
走在道路狭窄的地方，密集电线如渔网般，笼罩下方每一个路过的行人。
北川谦吾蹲在电线杆底下，仰起头，似乎是痴呆的孩童。
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就这样静静看着天空。
没有人知道发呆的他心里正在期待，宇宙落下一颗巨大陨石，将他、将东京所有人砸死。
活着没什么意思。
可他又不想自我了断，到底是为什么？
畏惧死亡吗？
北川谦吾不那么认为，人间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事情。
他感觉更像是一种愤怒在作祟。
为什么那种人渣都能活？
而什么都没有做的他，却被那种人逼着去死！
北川谦吾越想，越觉得愤怒。
可他营养不良的脸上早已经无法露出什么表情，只能通过一双眼眸展现愤怒。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连他眼眸的火焰都会消散。
到那个时候，他应该就能没有任何顾忌的死。
真是悲哀。
北川谦吾忽然很想哭，可眼中流不出一滴眼泪。
他看着切割天空的电线。
恍惚间，落在脸颊的阴影似乎变得格外浓郁。
北川谦吾眼眸瞪圆。
按理说，他应该无法看见自己脸颊阴影。
可在这一刻，他的灵魂像是出窍一般，居然能够看清脸颊的阴影变化。
更能看见，从切割的狭小天空之中，落下一道视线。
他很难用言语解释，为什么视线能够如实物存在般那么清晰？
但视线给他的感觉就是那样。
宛如高坐在云端的神明将目光投向大地，找到需要救赎的羔羊。
然后，神什么都没说。
北川谦吾只看见一枚奇特的种子从空中落下。
外形看起来是椭圆形，整体呈现黑色，就是表面有一个个血色疙瘩，好像金鱼突出的眼球那么恐怖。
那一枚种子落在他额头。
随即北川谦吾能够感觉一股汹涌的力量从额头迸发，向四肢蔓延。
本该虚弱到跑百米就气喘吁吁的瘦弱身体，在这一刻，产生明显的异变。
血肉、骨骼、经脉都得到大大的强化。
“啊！”
北川谦吾发出低吼，一点都不痛苦，反而充满快乐。
他起身。
苍白的骨刺从手指向外弹出。
这就是种子赐予他的能力。
“骨影御者。”
北川谦吾脑中隐约有一道看不见面容的身影开口。
声音很难形容，和他的距离似乎在不断发生变化，却又吐字清晰。
“您是谁？”
他发问。
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只能感觉祂依旧高居在脑海之中。
是神或者是恶魔的游戏？
北川谦吾略微纠结后，又抛开那些难以想通的问题。
无论是神，还是恶魔，既然赋予他强大力量，那他就不会继续压着心中愤怒。
他要杀光他们！
……
欲望种子：零。
适格者：北川谦吾。（能力：骨影御者。）
可控次数：一。
旁观视角：无限。
白石看着眼前的面板，又感受身体内部涌现的力量。
原先他顶多就是身体健壮的普通运动爱好者。
现在他就是人形的杀戮机器。
骨影御者这个能力让他想到火影忍者里面，使用尸骨脉和人战斗的君麻吕。
毕竟在动漫里面，使用骨头战斗的角色，也不怎么多。
他看着可控次数，从字面意思上的理解，就是他可以操控北川谦吾做什么的次数。
很好。
这样可以让他不需要亲自出手，就能解决自己的麻烦。
白石转身走向车站，又将注意力放在旁观视角。
抛开眼前道路外，左眼出现另一条街道的画面。
……
北川谦吾急不可耐地返回家。
不，说住的地方更合适，就是一栋古老公寓，兴建于七十年代。
租金很便宜。
房屋设施那些不要指望有多么好，冬冷夏热，老鼠、蟑螂等，都是他的邻居。
隔音效果很差。
北川谦吾还没有进门，就能听见里面传来鼓掌的声音。
他清秀脸颊闪过一抹杀气，上前，拧开门，里面就是一长条的户型。
将厨房客厅卧室等浓缩到二十平方米的空间内。
铺在地面的被褥上，一对男女正在运动。
他冷不丁地闯入吸引两人视线。
但两人都不慌。
马脸男人更是起身，舔了舔舌头道：“谦吾，你懂事了，居然主动想让叔叔爱你。”
北川谦吾盯着面前的狗东西，缓缓关上门，“狗东西，今天就是你死期！”
话到尾音，他音调猛然拔高，满脸狰狞的怒火，好像噬人猛兽在咆哮。
那一瞬间的凶戾，吓得马脸男后退一步，随即他反应过来，看着侄子瘦弱的身体，咆哮道：“混蛋，你居然敢这么对自己叔叔说话！”
一巴掌恶狠狠拍向北川谦吾脸颊。
他没有躲避。
床上女人也露出见怪不怪的表情，趁这个空档，伸手摸向床头的盒子。
她抓住盒子，耳边立刻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啊！”
这一声惨叫明显不是北川谦吾发出。
女人惊讶地扭头。
鲜血从被白骨贯穿的手掌涌现，落在地面，逐渐将污秽冲散。
男人疼到痛哭流涕。
大小便失禁。
北川谦吾看着男人的狼狈模样，表情愈发厌恶，就是这种无能的混蛋毁了他的家。
父亲因癌症离世后，这头人模狗样的东西，以父亲弟弟的身份混入他家中，借机安慰悲伤的母亲。
可安慰手段就是违禁药物。
北川谦吾的世界从此陷入黑暗。
父亲留下的丰厚遗产，很快就在两人购买那种药物下，挥霍一空。
公司卖了，豪宅汽车都卖了。
他们搬到这个破旧的地方。
光是生活条件恶劣，北川谦吾能忍。
关键在药物的影响下，他温柔体贴的母亲也死了，只有一条毒虫活着。
为获得药物，什么都愿意做，比狗都不如。
“都是你这头畜生！”
北川谦吾一拳狠狠打在马脸男下巴，非人的暴力将他下颚骨头打碎，发出碎玻璃的脆响。
震荡袭击大脑，让马脸男一时无法发出哀嚎。
北川谦吾改为一手抓住马脸男，一手用力将软成肉泥般的下巴撕下，大量鲜血喷溅在衣服。
他目光闪烁着快意。
这就是他一直想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