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普雷斯公爵府邸，莱特房间
莱特在一块磨刀石前，仔细地打磨着短匕，黑色瞳孔稍稍涣散，他在出神思考。
露娜从窗口飞入，汇报搜寻结果：
“队长，还是没找到莉莉丝的踪迹。”
【黑暗】成神仪式的影响维持了整整3天，期间整座大陆都被浓稠的黑色幕布覆盖。
即便仪式结束至今已经过了一周，整座城市依旧处在最严厉的警戒状态。
莉莉丝在第一天就失去了踪影，莱特多次想要通过弧月和银月再次把她“钓”上来，
但即便是在女神的加持下都找不到她的精神。
【黑暗】干预甚至控制了莉莉丝的可能性很大。
“瑞姬公主被王室的人带走了，雷诺兹侯爵的部队已经开始渗入这座城市的城防，光明教堂也挤满了王都来的修士。”
露娜详细地跟他说着外面的情报。
自从那天起，莱特就被软禁在了公爵府邸，现在露娜就是他的耳目。
莱特轻轻点头，这在预料之中，不愧是同为凯撒家的人，两个王子干的事情如出一辙。
“琪娅拉他们还好吧。”
“挺好的，甚至受到了不少优待。”
“不过队长你的报社被勒令整改，前面那几期刊载《公爵父亲》的都被统一回收销毁。”
哼！那老东西约莫是见不得我们的名字放在一起。
露娜犹犹豫豫：“城中在流传着一个谣言。”
莱特示意后者继续。
“普雷斯家族串通了黑暗教会，刺杀帝国的未来国王。”
莱特点了点头，盖伦和洛伦这些日子一直在外面周旋，想来就是为了这个了。
“辛苦了，你先休息下吧。”
露娜行了礼，飞到了房间一角莱特为她准备的鸟架子上，阖目休息。
莱特透过打开的窗户仰望普雷斯城的上空，金色的薄膜还在，他能感受到其中无时无刻有一道精神力在城中来回扫过。
普雷斯府邸更是重点照顾对象，简直到了一刻不停的地步，浓郁的光明气息割断了他和琪娅拉之间的链接，这让莱特十分难受。
他目光幽深，【黑暗】成神之后不可能没有大动静，种种迹象表明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
莱特打开房门，一个女仆端着午餐走了进来，摆好餐食后，离开前她躬身说道：
“少爷，这是有人特意吩咐了给继承人安排的，请您慢用。”
对方刻意在“继承人”上的咬字很重。
莱特来到桌前，揭开餐盘的大盖子，只见一把精致短小的手炮静静地躺在了餐盘上，旁边还有两发颜色不一的子弹。
他微微挑眉，拿起手炮仔细端详，餐盘上还贴心地放着使用说明书。
这就是伊曼的答复。
可当时神使“恩佐斯”希望工友会把答复传给洛伦公爵，如今怎么会在他这里？
对方刻意强调“继承人”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从莱特的角度来看，普雷斯家族拥“寇”自重，南部联盟是彰显家族重要性存在的同时，也是迫不得已时摆脱帝国的退路。
普雷斯家族将被摆上餐案，他不相信自己的公爵父亲看不明白。
如果普雷斯和联盟真的如他所想是“合伙人”关系，那么这柄手炮不应该送到他一个不知情的人手里。
多想无益，莱特将手炮慎重地收入戒指当中。
“咚咚咚”，房门再次被敲响。
莱特开门一看竟然是阿瑞尔舅舅。
“琪娅拉拜托我来看看你的情况，顺便给你一些帮助。”
舅舅看了眼打磨得铮亮的匕首，微微失笑摇头。
莱特请对方落座，问道：“什么帮助？为我解答有关神明的问题吗？”
他至今还没有完全找到乔希提示的问题的答案。
阿瑞尔摇了摇头：“作为一名占星师，我会为你尽可能地指示出方向。”
莱特正襟危坐，好奇提问：“占星师到底通过什么方式窥视未来？”
“自然是星辰。我们认为星辰是大陆亘古不变的观察者，它们的光芒里记录着大陆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占星师看得是星星光芒里被记录的‘信息’。”
莱特：？听不懂。
阿瑞尔耐心解释：“占星师认为星辰脱离大陆的一切影响，过去一颗星星是什么样的，现在还是什么样，未来依旧是什么样。”
“我的老师在和爱神教会的大主教探讨时说过：星星的光芒贯穿过去和未来，是我们能够观察到的‘唯一’。”
说着他法杖舞动，一片星光在他的身前浮现，闪烁起落。
阿瑞尔微微挑眉：“之前阻挡他的两股力量竟然完全消失，而且整个过程丝滑无比，没有一丝丝阻碍。”
他看着占星术得出的结论，眉头紧皱。
一般来说，占星术预测未来往往只能得到一个模糊的指引或者片段，可这次的结果竟然无比的清楚直白明了。
怪！只要扯上眼前的少年就一切都显得那么奇怪。
莱特注意力没有放在变化无穷的星光上，他留意到了，舅舅老师那句话的一个词：“唯一”。
不怪他敏感，实在是被这个问题折磨了太久，不想放弃任何一丝线索。
“舅舅！您老师说的‘唯一’指的是？”
阿瑞尔收齐法杖，不明白他纠结这个做什么，但还是做出了回答：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唯一’就是‘一体不变’，用爱神教会大主教的说法来表述便是：‘是因也是果’。”
莱特陷入沉思。
“占星的结果也出来了，”阿瑞尔起身准备离开，“清晰的只有一句话：‘问你自己’。”
莱特满脸问号：“舅舅，能说得清楚点吗？”
我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呀！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清晰的提示，莱特，这就是结果。”
送走舅舅，莱特重新坐在磨刀石前，缓缓地打磨起短匕。
他的心神飞转：
乔希当天和他说的话；
那本记载了可能是平行时空里他的故事的《史诗》；
神明的名讳；
神明的“唯一性”；
......
有什么东西在呼之欲出。
他来到鸟架子旁，摇醒了露娜：
“森林的神使是怎么称呼黑暗教会的那位的？【冥王】？【黑暗】？”
露娜睡眼惺忪，含糊回答：
“【冥王】？不是一直都称呼那位【冥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