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把你当朋友
徐治联笑着打趣道：“你认真的？你现在可不是一般人，我可付不起你的出场费。”
他的话一半是打趣，一半是认真的试探。
要知道，林奇现在在美国可是正当红的人物，虽然还没正式出道，但这两天随着他的争议不断发酵，林奇这个名字都火出圈了，推特里关注他的人已经突破三百万。
以他这种流量，如果去哪个盈利性质的商业直播间露脸作客，肯定是要收费的。
林奇笑着起身，来到镜头前搭着徐治联的肩膀说道：“我把你当朋友你却跟我谈钱？你这话可就太让我伤心了。”
随着林奇出现，直播间里的弹幕陷入暴动。
‘小哥哥好好看！’
‘会说中文的美国大帅哥，爱了爱了。’
‘三分钟，我要这个人的全部资料。’
‘我承认这个男人跟老夫年轻时五五开。’
‘帅哥约会吗？晚上直接生猴子那种…’
发弹幕的人太多了，林奇眼花缭乱，一时也没办法回复，索性露出绅士微笑说道：“大家好，我是林奇，很高兴认识大家。”
‘这个微笑，啊我死了！’
‘地址给我，我现在就可以去跟你生猴子！’
‘小哥哥，喜欢击剑吗？在下剑道三段，随时可以跟你切磋。’
弹幕里好像插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还好林奇没留意。
“今天我只是来作客参观的，威廉才是主角，他是一位很有才华的音乐人，请大家多多支持他的直播，谢谢。”
说完客套话，林奇乖乖退回牆角坐好。
徐治联也顺势继续他的直播内容，无视了网友们吵闹着要看帅哥的弹幕，挑选出一个点歌的弹幕。
“哦，这个有意思了，有家人想让我看看胡桑跨年演唱会唱的『最美女人心』，那就让我们一起来看看。”
徐治联点下网友给的视频链接，趁着空档顺便问了林奇一嘴：“林奇，你对华夏的演艺人员熟悉吗？”
林奇回道：“抱歉，我完全不认识，但我很有兴趣，以后有空我会多去关注了解。”
徐治联介绍道：“胡桑是华夏去年最火的新人，在华夏有很多粉丝。”
林奇点点头，对这位胡桑的实力也起了好奇心。
视频开始播放。
舞台上，那个叫做胡桑的男明星出场就让数万观众尖叫不断，直到音乐响起，都还能隐约听到歌迷的叫声。
胡桑开始唱歌时，林奇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随着视频里胡桑开始跳舞，林奇就不想再看下去了。
假唱就算了，他也不是不能理解，但舞也跳的这么烂，他就完全提不起兴趣了。
其实不管哪个国家的重要场合直播，都是希望歌手假唱的，毕竟现场出了什么问题，可能高层都得担责。
但从放出来的音源来说，歌手的声音从头到尾都有电子修音过的痕迹，林奇甚至听不到一句纯粹的人声。
这家伙连录音室里面慢慢录都录不出一首歌吗？这就太泥马的离谱了。
再看看胡桑的长相，好吧，确实挺帅的，也许是跟他前世那些小鲜肉一样的艺人吧。
这些人的主业其实是综艺节目，唱歌只是为了方便接商演，这种流量明星火的时候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个小时在跑活动，根本没时间练习专业技能。
林奇也算半个业内人士，虽然看不惯，但多少能理解。
徐治联却像完全听不出胡桑假唱似的，不时露出惊讶的表情，口中还说道：
“这个音很高啊，能唱到这个音还这么稳，很考验歌手水平的…哇塞，看看这个舞蹈，太精彩了，我完全能理解他为什么能在国内火起来，任何人能成为他这样的巨星都是要付出汗水的。”
后面又看了两个华夏明星的视频，比胡桑好些但也有限，完全没达到林奇想看到的专业水平。
但在徐治联口中，这些明星全是国际水准，距离格莱美奖只差一首符合评审审美的好歌。
林奇感觉很讽刺，但礼貌的不发一语。
他也看懂了，徐治联能当罗素的学生兼助手，要是连基本的听觉都没有，早就被赶出师门了，做这些直播纯粹就是为了洽饭。
把这些视频搬到油管能吸引到真正的音乐爱好者就见鬼了，吸引那些中小学生还差不多。
林奇不想再看下去了，朝徐治联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先下楼去等罗素了。
徐治联连忙对直播间网友说道：“家人们，休息五分钟，我送一下客人。”
走出房间，在下楼的过程中，徐治联问道：“你觉得华夏的歌手们如何？”
林奇闻言突然停下脚步，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他。
徐治联被盯的很不自在，嘿嘿尬笑两声，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林奇嘆了口气，正色说道：“首先，我认为这些人是表演明星，而不是歌手。
其次，如果你刚才的直播内容让罗素先生看见，我怀疑他会毫不犹豫的把你炒了。
最后，我希望你别把我今天露面的画面剪下来，上传到油管里，尤其不许你说我欣赏这些明星的表演，我丢不起这个脸。”
徐治联被林奇这一通毫不客气的话说的脸色一红，呐呐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他确实有点小心思，看林奇之前这么好说话，还想着能借他在美国的人气在油管拉一波流量，没想到直接被看穿了。
徐治联毕竟还是华夏人，在美国只待了七年，没学到美国佬那套完全不要脸的精髓，面对小他六岁的林奇，气势完全被压制住了。
他甚至有种面对罗素老师严肃起来的感觉。
林奇见状，口气缓和下来，说道：“我明白，为了赚钱，你需要配合观众的喜好去演戏，这没什么可耻的。
虽然我对华夏的音乐圈不了解，但我不认为这些人能代表华夏，你不该将这些表演明星介绍给全世界，并误导人们认为这就是华夏的艺术水准。”
握槽，怎么有种被美国佬认为我是汉奸的感觉啊？
徐治联急的差点哭出来，连忙解释道：“不，我没有那个意思，但观众就是爱看这些大明星。
如果我挑那些没有名气的艺术家表演，不止华夏观众不喜欢看，油管上的人也不喜欢看，那就完全失去我做这些事的意义了！”
林奇想了想，事实也正如他所说的。
不管哪个国家，都有一些不出名但艺术造诣极高的歌唱家，但这些人的表演永远曲高和寡，没有多少人想看。
就算把这些人的表演放到网上，普罗大众看过之后，也会因为文化隔阂或审美不同之类的原因，造成‘虽然觉得他很厉害，但我就是没兴趣’的结果。
大家爱看的，真正能形成文化入侵的，永远是那些光鲜亮丽的大明星，而不是扫地僧。
就像林奇前世的韩流，要不是一波又一波的韩剧男团女团，谁特么理你一个人口才五千万的小国啊。
但事实是，不止华夏，就连公认的世界第一跟第二音乐市场，也就是美国和日本，都曾经一度被韩流攻占过。
可能没几个人知道韩国总统是谁，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欧巴是什么意思，顺带还知道了韩国演艺圈实录…咳咳。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林奇觉得徐治联这样做不对。
“我觉得你可以继续做这些大明星的Reaction，但不应该睁眼说瞎话，一昧的吹捧只会显得你不专业，你应该对他们的表演实话实说。”
徐治联吓了一跳，说道：“不可能，那些人的粉丝会杀了我的！”
林奇说道：“总得有人说真话。”
徐治联摇头道：“如果有人说真话，我会很佩服，但我不能。
我在华夏有百万粉丝，他们是我在油管说话的基础，人们会认为我在华夏有这么多的粉丝，我作为一个华夏专家，我的话一定是可以信赖的，这是我推荐华夏音乐给他们的基础。
一开始我是为了钱，但现在早就与钱无关了，每次有世界各国的人因为我而开始关注华夏音乐，我的心灵就特别充实满足。
失去这些粉丝基础，我就只是个来自华夏的无名小卒，再也不会有人相信我的话。”
林奇嘆气道：“但你只是在欺骗自己，我宁愿你是为了赚钱，而不是为了理想而去做这些欺人欺己的事。”
说到这里，他拍拍呆愣住的徐治联肩膀，结束这场对话，径直走下楼去。
当他走到最后一个台阶，徐治联突然喊道：“你不是我，你根本不了解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已经尽力了，没有任何人愿意帮助我，除了继续欺骗自己，我还能怎么办？”
林奇回头看向已是满眼泪水的徐治联，突然露齿一笑。
“我把你当朋友，你却不肯找我帮忙？你这话可就太让我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