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摄魂
没有记忆的沟通非常困难，这个下午，李文政一直处于头脑风暴状态。
好在原主兰斯的行为习惯帮助他成功蒙混过关。
跟家人寒暄几句，便假装疲惫，一进马车就睡到了家。
李文政有些想念那个可爱的女神官了，想念那个清新脱俗的带有一丝婴儿肥的脸，有种忍不住让人想亵渎的感觉。
胆小好色，看见美女走不动路，只敢远观不敢搭讪。是李文政以前的大学同学对自己的评价，李文政对此觉得没什么不妥。
胆小说明有底线，不搭讪说明有原则。
好色说明自己是个正常男生。
他对自己失败的人生感到失望，既然穿越了那就要在新世界崭露头角显身手，最好再来点后宫和外挂。
当晚，11点59分。
法兰克区，莱茵街，史密斯男爵别墅。
莱茵街在法兰克区并不算富人区，史密斯男爵的别墅是连排的小型别墅，但足够宽敞。
李文政呆在陌生的卧室里，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无面人的技能面板。
老实说，他并不想参加这场序列纷争，被莫名其妙卷入开膛手与骷髅人之间的战斗，属实是一次致命的巧合。
但如果当时他选择放弃，大概率就会跟那个卖报小男孩一样，死在雾中。
如今已经没办法回头了，为了活下去，他准备不惜一切代价在这场厮杀中活下去。
还有一分钟，就要进入无面人状态了。
六个小时的无面人状态必须要完成摄魂才能解除。
但是被摄魂的人会怎么样，李文政不知道。
他有些纠结。
想了解兰斯这个人，就必须要摄魂原主身边最亲近的人。
0点整。
无脸的李文政敲响“女佣”莉莉丝的房门。
这位是白天和史密斯夫妇一起去接自己的红发女孩。
房间内，莉莉丝意识朦朦胧胧，微微听见敲门声。
阴冷潮湿的感觉从门外渗透进来，窗外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谁啊？三更半夜的，老爷？夫人？不会是情窦初开的兰斯吧？
他什么时候有这胆子了？
莉莉丝不理装睡，没有回应。
她的印象里，兰斯一直都是个腼腆的孩子，自从莉莉丝来到史密斯家后，兰斯一直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突然，咔嚓一下。
房间的门把手凭空转动一下。
莉莉丝心里一凛，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记得锁门了啊？
她内心警惕，轻轻打开床头柜，抽出一个用白布包裹着的，形似匕首的东西。
白布上画着一些符号，像是符文。
“几噶几噶……”房门被缓缓推开，发出轻微诡异的颤音。
莉莉丝缩回被窝装睡，紧绷着神经。
她回想起了近日报纸上开膛手频繁活动上城区的事情，回想起下城区频繁闹鬼的新闻。
脚步声缓缓靠近，有什么东西进入了房间，莉莉丝努力保持呼吸平稳，生怕露出一丝端倪。
听脚步声应该是个男人。
莉莉丝估摸着，突然她意识到不对劲，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男人，没有呼吸。
不对！他不是人类，不是活物！
莉莉丝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酝酿什么。
…………
日不落区，月隐大教堂。
会议室内，会议一直开到深夜，会议主题是“黑桃A”已经归位，月隐教会是否立刻下场，开启开幕式。
一位教皇和七位红衣主教端坐圆桌，数名长老站立旁听，众人吵的不可开交。
神官莱恩，详细报告这两天拜占庭区所发生的事情和总结。
听闻黑桃A遗失后归位，月隐教教皇脸色铁青。如今序列已经全部发放完毕，而月隐教会虽然持有七张角色卡，但没有一张是高序列。
教会迟迟没有下场，便是在等待官方势力得到最后一张Ace卡，扶持其成为伪神，重铸帝国荣光。
又一张野生的Ace，众主教不禁回想起被野生伪神支配的恐惧。
反倒是开膛手事件和白雾袭击事件，他们不怎么关心。
那些是莱恩这些下人操心的事情，他们要考虑的是如何引导此次序列纷争的发展方向。
“不要再等了！不就是一张Ace吗？Ace是44%胜率，又不是100%，赶紧定好吧，要扶持谁！”
一名红衣主教突然暴起，怒斥众神官。
另一名主教复议：“天祈教会那边，一样没拿到Ace，但他们早就入局了，我们不赶紧入局，怕是要失去先机啊。”
帝国全名天祈教与月隐教联合帝国，简称天与月帝国。
天祈和月隐都是独立教派，他们扶持同一个皇室，共同被奉为国教，不过这两大宗教百年来，一直因为理念不合不对付。
在同一个帝国体制下，短兵相接显然不现实，而百年一次的序列纷争便是两个教派一决高下的时候。
但也有一致对外的情况，比如……
“上一次序列纷争的失败，教训还不够深刻吗？Ace卡是拥有成长属性的角色卡，序列纷争越是打到后期，Ace就越是强大，有的甚至能达到战王级；如今两大教会一张Ace没拿到，你们居然还想着内斗。”
许久不曾说话的月隐教教皇面色难看，语气冰冷。
战王级，提到这个词，众神官心里一凛。
这是仅次于半神的战力等级，代表凡人最强的阶段，整个帝国也只有寥寥两三人，每一个战王的出现都象征着一股新势力的诞生，一个新家族的崛起。
身为执事的莱恩在大人物堆里有些格格不入，但还是硬着头皮接下了教皇的话：
“当务之急，最优解是集合两教之力，围杀四位Ace，在他们成长起来之前，抹杀在摇篮里。”
“哼，说的轻巧，帝国这么大，两京一十三省四大殖民地，48张角色卡，哪里找4位Ace？”
一名主教起身反驳，显然有些看不起莱恩这个执事。
莱恩嘴角微挑，早有准备：
“序列纷争并不是盲目的厮杀，角色卡会互相吸引，互相敌对，或同盟或合作，但他们的战斗本能最终会决出2张joker，伪神也在这两张joker之中诞生。”
“而Ace之所以强，是因为他们不停成长的能力，但成长需要他们不停地战斗，与其他角色卡战斗。”
“因此，哪里有序列纷争，哪里聚集的角色卡越多，Ace则最可能在哪里。反之，一个怯战的Ace不会太强。”
分析到这里，会议室进入短暂的沉默。
教皇微微颔首，对莱恩给予目光赞许：“说说看，你有什么计划。”
莱恩嘴角微挑：“我们不是有小圣杯吗？许愿在月隐城开启开幕式，利用主场优势夺取上一代伪神遗留的宝藏。”
所谓序列纷争开幕式，是所有角色卡归位后，会在随机地点投放伪神遗产，这个遗产对角色卡帮助极大，对角色卡持有者有致命的吸引。
众高手会在此地争夺遗产，这场激烈的争夺战，就被誉为序列纷争开幕式。
“小圣杯是月隐教会的圣物，可以一定程度影响开幕式的地点，那样的话，确实能够吸引大量野生角色卡，但月隐城将变成一片火海。”
一位长老眉头拧在一块，诧异的看着莱恩。那是莱恩的师父。
莱恩面不改色：“我知道，但风险和回报是成正比的，赢了得到伪神遗物，而且有机会歼灭数张高位角色卡。”
教皇瞪着苍老且锐利的双眸，凝视眼前的年轻人：
“小圣杯可以借，但你能不能控场这是个问题，计划不错，但是一旦失败，遗物丢失是次要的，月隐城数万人命你能保住吗。”
“我会尽全力，为此，我想问教皇借取角色卡，亲自作为角色卡持有者下场。”
所有人沉默不语。
…………
李文政蹑手蹑脚走到莉莉丝床边，无面人状态阴气凝重，在窗户里边凝成一片露珠。
他伫立在床边，等了许久，微微俯身。
怎么有一股奇怪的焦味？
李文政有些疑惑，见被子许久没什么动弹，兴许莉莉丝已经睡着了。
撩开被窝，随即看见女孩被汗水打湿的发丝，和清美的睡颜，被浸湿的睡裙紧贴着少女雪白滑嫩的肌肤。
这是做噩梦了？
无面的怪物凝视着莉莉丝，就像是看着一个猎物，痴痴的望着。
忽然，他看到女孩被窝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泛着火光。
一股燥热和威压弥漫在空气中，猩红斑纹缠满少女的纤细身躯，无面的怪物一惊。
下一秒，莉莉丝猛的睁开了双眼，那是一双散发火红微光的瞳眸。
少女手中，画着符文的白带缓缓脱落，露出一个红黄相间的匕首。
那匕首灼热至极，散发刺眼的光芒，正眼望去仿佛凝视正午的太阳。
可惜李文政处于无面人状态没有眼睛，否则大概率当场失明。
匕首负荷达到极限，少女全身的猩红纹路散去，只听莉莉丝厉声：“魔剑！灼！”
“轰！”的一声，匕首爆射出橙红色灼热光柱。
李文政的无面人状态身体素质异常强悍，反应速度极快，侧身扭头闪过了攻击。
爆炸击穿了阁楼，击穿了屋檐，击穿了厚重的墙壁。
见攻击没中，莉莉丝心里一凛。
这是什么怪物？居然可以躲开能击落飞龙的灼击？
李文政一样内心颇有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