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下城区
这仅限于维多利亚以外的家族成员。
与正室出生，被家族牢牢掌控妹妹菈法利亚不同。
维多利亚是侧室出生，早早的脱离了家族。
如今获得一定社会地位的维多利亚并不需要家族提供资源，况且些所谓的资源很大一部分是负面的，比如妹妹菈法利亚就被家族严重拖累。
客厅内，菈法利亚端正坐姿，依旧是冷漠如霜的表情：“最近这段时间，可能没办法离开宅邸，王姐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维多利亚表情微动，勉强保持微笑：“老头下的禁足令？”
菈法利亚颔首，轻微发出鼻音。
“嗯。”
“老头那边我会去说的，这两天你就住我这里。没事的，他们带不走你。”维多利亚说道，就像是在安慰妹妹一般。
但菈法利亚似乎并不需要安慰，表情淡然，保持了沉默。
维多利亚眼神瞬间暗淡下去，一阵心疼。
“其实，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
黎明，陆陆续续有行人穿梭在街角。
下城区贫穷学徒会早起4个小时，徒步走向学院城。
莉莉丝早早的来到礼拜堂门口，不安的环顾四周。
和她预想的不一样，原本约好罗恩并没有来，莉莉丝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李文政他睡的沉如死猪，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睡的第一个安稳觉。
莉莉丝也不叫他，从昨晚开始他们就再也没说过话，但莉莉丝依旧留了一份早饭，土豆炖牛肉搭配面包。
混沌的黑色漩涡凭空出现在兰斯的房间，房间内传来李文政的鼾声。
“你睡到这个点，不会没打算去参加史密斯的审判会吧？”
维多利亚娇声说。
李文政还在睡梦中，完全没发现周围的异样，他下意识的回应：“去了有什么用……去了史密斯家就有救了？”
“可史密斯家变成这样，有一半是因为你呀。”维多利亚叹气。
今天她戴了一顶紫色巫师帽，尖顶微微弯曲。
李文政懒洋洋翻了个身，眼前模糊，突然朦朦胧胧之中，看见一张丑陋的鬼脸。
“起床啦！”
那鬼脸满嘴獠牙，面目狰狞，皮肤黝黑有一丝皱纹显得苍老，但身躯娇小犹如侏儒，头上有一副牛角，甚是吓人。
李文政吓的一激灵，一句国粹脱口而出，顿时困意全无。
“Cnm有鬼！”
他猛的跳起，想去拔床头的歼灭刀，但被子似乎就是跟他过不去，绊住了他的脚。
“扑通”一声，他迎面朝地摔下了床。
“噗……”维多利亚艰难忍笑，“别慌，这是召唤系魔法，我饲养的小恶魔。”
李文政匍匐在地上瞪了眼维多利亚，发现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裙底，突然不生气了。
维多利亚皱眉：“你在看什么？”
“绝景。”李文政回答。
维多利亚眼角一抽，俯身脱下高筒靴，露出穿着半透明黑色丝袜的小脚，她将臭臭的香脚“啪”的一下踩在了李文政脸上。
柔软的脚丫将李文政的头踩的侧过，目光看不到裙底了。
“现在呢？”
“人生仅有一次的绝景！”
维多利亚汗毛倒竖：“你怎么是个变态啊！”
俄顷，维多利亚拖着李文来到了骑士团礼拜堂。
开庭前。
礼拜堂门口，莉莉丝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口，她没有等来心心念念的罗恩。
“这是女神被舔狗甩了？”
李文政冷眼旁观，维多利亚嘴角微挑。
“罗恩今天大概来不了了。”
“为什么？”
“我把他养皮敷脸的药膏换成了，去死皮的软膏，他的脸皮大概已经掉了。”
李文政心里一凛，表面看上去温柔体贴的大姐姐，背后居然如此恶毒！
…………
下城区，罗恩家。
罗恩站在镜前，撕下缠在脸上的绑带，他往脸庞轻轻一摸，浮肿的脸块顿时掉下一块皮，大量的血小板溢满脸上。
“不！是谁！谁干的！”
他捏着手中的脱皮膏，表情扭曲青筋暴起，看起来异常恐怖。
…………
拜占庭区，拜占庭场，会议室。
查尔斯和其他三位上城区的警署局长聚在一起开会，气氛凝重压抑。
四人绷着神经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与上次四人的会面时，持续口吐芬芳不同。
这次会面，他们显得十分斯文。
这得益于一位天祈神官的旁听。
会议室的一角，鸟嘴医生亚伦·博莱特懒洋洋的依在靠背椅上，观望开会的四位局长，不停打着哈欠。
查尔斯挺着大肚子，余光时不时扫向无精打采的鸟嘴。
“哦，在场各位尊敬的先生，近期开膛手已经不再行凶，至少已经不在拜占庭区行凶，关于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其他三位局长矜持颔首。
其中一位脸庞瘦削带着眼镜的龅牙局长接过话题。
说话之际，眼神同样时不时瞥向鸟嘴医生。
“尊敬的查尔斯局长，我们三个区，这两天也没有发生开膛手袭击事件了。目前可确认的是，最后一次开膛手行凶，是在哥伦比亚区。”
查尔斯颔首：“最后一次作案，正好是伪神遗物降临前一天，开膛手会不会是角色卡持有者，因为没拿到遗物就离开月隐城了。”
博莱特看着他们，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你们的口吐芬芳呢？我是来听相声的，你们这么正经让我感觉很无聊！我要给你们差评！
另一位局长清了清嗓子说：
“其实，我们怀疑法兰克区的一位男爵十分有嫌疑，自从他被抓了警署，开膛手就再也没有出现，而被抓之前，他杀死了自己的妻子，我怀疑……这个史密斯男爵就是开膛手……”
“开膛手的最后一个目标是自己的妻子，这个推论不成立。”鸟嘴医生打断道，“一个可以蒙骗月隐教会这么久的人，没道理会在一步露出马脚。”
四位局长纷纷附和：
“神官大人说的对，您说一句话，就像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我们天祈的神官大人就是厉害，随口就拨云见雾，一语道破玄机。”
“撒死噶，天祈的神官撒嘛，斯国一馁！哇达西佩服的五体投地！”
“俺也一样！”
博莱特被夸的起鸡皮疙瘩：
“够了！三位圣王创造的四字成语不是你们用在这里的！四个马屁精。你们破案能有拍马屁一半的本事，开膛手早就被抓了。”
他严厉怒斥。
但他越是怒斥，四位局长越是讨好般的陪笑。
“领导教育的是！”
油盐不进……莱恩是怎么受得了这群家伙的？
博莱特无奈。
莱恩暴走后，博莱特用三级瘟疫封印的他的技能，勉强使莱恩保持理智，但精神极度衰落，已经不堪大任。
月隐教会群龙无首，博莱特心血来潮，接班了莱恩的工作。
眼下的这些情况让人绝望，月隐城怎么一个个都是饭桶啊？四个老登把拍马屁的技能点到了顶。
破案只会复述资料和瞎猜。
查案子还得是我自己来，正好今天月隐城会到付一位朋友，如果她在的话，开膛手将无所遁形。
博莱特面具下的嘴角微挑。
…………
骑士团礼拜堂。
在这个世界，这个帝国，教会就是法律的象征，秩序的象征。
法律的一切解释权、所有权，都归属教会。
因此，审判也会由隶属于教会的骑士团执行。
今天的陪审团坐了许多不同寻常的人，他们气质不凡，举止优雅，着装不俗，其中不乏身份高贵之人。
都是莉莉丝没见过的，因此李文政也不认识。
奇怪，这些人看起来不像是地位卑贱的商人，应该不是史密斯的商业伙伴，但史密斯出生不好应该不是史密斯家的族人。
难不成是爱丽丝的娘家人？
李文政猜测，这么说也奇怪，莉莉丝的记忆里几乎没有外公这号人物。
随着神职法官的一锤定音，诺兰·史密斯无论如何辩解都无济于事。
“判处诺兰·史密斯通奸罪加杀妻罪，剥夺爵位，全家三人下放，缓刑1月。”
“判处女仆海妲蛊惑罪，个人下放，编入下城区妓院，免资三日，缓刑半月。”
免资就是不要钱，谁来都可以，下城区的平民都如狼似虎，不少无所事事精力旺盛的无业游民会专门等犯罪的免资小姐出现，然后白嫖，人多还可以双排，或者三排。
蛊惑罪是指下人勾引主人导致主人犯下无可挽回的错。
正常女性都难以熬过前三天，这是对身份卑微但姿色还行的女子一种警告。
女仆海妲面无表情，似乎是失了神。
诺兰·史密斯跪倒在被告席，失声痛哭：“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法官大人我是冤枉的……”
他嘴里不停重复这句话，但判决已然生效。
很快史密斯被骑士团的人带了下去。
留给莉莉丝和李文政的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缓刑期间，可以吃点好的了却心愿，可以想办法依附神官交罚款独善其身，也可以自己去搜集证据翻案，但不能离开法兰克区。
一个月后就不是人了，男人要在血腥工厂每天16个小时工作到死。女人还好有的选，可以选择去工厂工作，也可以选择去为妓院工作。
李文政顿时心里一凛。
陪审席的各个看起来身份不凡的人率先离场，他们冷漠撇了一眼李文政和莉莉丝，或是啧啧，或是唏嘘。
李文政凝视呆愣的莉莉丝，无奈的跟上众人脚步。
骑士团礼拜堂外。
还是那个一如既往的阴天，偶尔有两粒细雨从天空滑落。
五月是月隐城严重的梅雨季节，事实上四月中旬就开始不停的有大雨倾泻。
几乎所有认识兰斯的人，都离的远远的，似乎不想和他产生有什么关系。
“你现在什么打算？”维多利亚走来，露出关切的表情。
“我不是侦探，查案子这方面我不擅长。”李文政无声叹息。
他的第一反应是离开月隐城，前世的996他都受不了，更别提597了。
但不想成为通缉犯，想换另一个身份活着，就必须取回无面人的能力，横竖都没办法回头了。
李文政沉吟片刻，看着维多利亚：“维多利亚姐姐，我想去那个妓院看看有没有线索。”
他想去那个妓院完全就是想碰碰运气，既然不擅长断案，那他就要从诺兰·史密斯认识的所有人开始查，谁有作案动机，谁获利最大。
维多利亚微笑颔首。
…………
正午。
漆黑混沌的漩涡，在下城区的德克萨斯区的某处钟楼浮现。
这里离德州妓院不远，因为靠近贫民窟，人烟稀少，偶尔有宿醉路边的老汉。
同样是月隐城，这里的就显得颓败，但并不脏乱。
“夜里的话，人会多起来，到时候就不方便了，你打算怎么做？”
维多利亚并不喜欢这块地方，这里的常常散发这下水道的腐臭味。
李文政环视片刻，他刚刚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总结了史密斯家近半年的人脉关系。
“你有没有可以审问出情报的魔法？”李文政问到。
“嗯……如果是类似摄魂这种直接看对方记忆的手段，没有。但问出情报的话，拷问一下就可以了。”
维多利亚回答到。
好家伙这女人切开一定是黑的……李文政内心吐槽。
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被摄魂只会比拷问更难受。
李文政问：“我需要怎么做？”
“最好的办法就是潜入妓院，如果能拿到那位妓女的衣物或者体液，我就可以潜入她的梦境，我会让梦里她说真话。”
梦境魔法……又是一个变态的魔法，李文政觉得维多利亚已经无敌了，堪比哆啦A梦。
唉，如果昨天在注意一点，技能没被封印就好了，只要能复制黑桃Q魔女角色卡，那小小魔法就是随手搓，战斗力直接飙升。
李文政来这里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这里离港口比较近，史密斯男爵的商业团队，就在这附近。
在莉莉丝的记忆碎片中，诺兰·史密斯常常带兰斯在码头学做生意，没办法如果一个孩子死活学不会魔法，那学着做生意起码能维持生计。
但李文政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对这个时代的贸易一窍不通。
既然原主经常来下城区，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碰上熟人。
他正这样想着。
突然，港口方向传来一阵阵汽笛声。
一搜轻快帆船在码头停靠
李文政凝眸望去，目光扫过，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身影漆黑，带着圆顶帽，帽子下方是一副鸟嘴面具，在灰蒙蒙的阴天，看起来有点诡异。
“博莱特？他在港口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