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无能的月见太太
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梦境，月见璃子悠悠醒转。
身上无处不在的温热、身下针刺样的疼痛，仿佛被一场无形的雨水冲刷不见。
她忍不住喘了口气，
眼前熟悉的卧室里，阴沉沉落下的帘布遮挡住外界的一切光线，仿佛也隔绝了所有的氧气。
‘老师在哪？’
月见璃子心急如焚，手忙脚乱掀开被子。
砰。
翻动的被角卷起手机，沉甸甸砸到地板上。
少女心中一紧，赶忙捡起手机，翻过一看，
无数笔直的线条将屏幕光分割成一道道冰冷的条纹。
没有办法，她只能将坏掉的手机放在一边。
房间里很黑。
月见璃子走到窗边，拉开帘布。
天上铺着不知颜色的黑云，若有若无的月光被地上浓妆艳抹的霓虹灯光无情抹去。
也不知道是几点了。
少女紧咬下唇，做出决心。
她迅速从衣柜里翻出一套有些发白的运动服，替换身上的白色睡裙。
然后踩着凳子，将粘在空调上方的袋子拿了下来。
袋子里装着约莫两万日元，是她存了好久的钱。
她才不要傻愣愣待在家里，就像那天一样，只能双手合十祈求神明降下恩赐。
这次老师可不在她身边，世界上也不存在叫做“璃子大人”的小缘结神。
万一杂鱼老师忘了她怎么办？
自从方才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以前的卧室时，心中就不可抑制地冒出这个可怕的想法。
月见璃子穿上袜子，正准备推开房门时，客厅里突然传来大门被打开的声响。
难道是老师回来了？
然而惊喜还来不及在她心底升起，一个透过房门有些沉闷、却仍然掩盖不住其中妩媚的女声在门外响起。
“哎呀~你别这么猴急嘛~我女儿还在房间里呢，再怎么也要…唔…大门还没……”
“奈美子还有女儿？嘶……以前怎么不跟大伙说？”
陌生的、像是豺狗般急躁的男声紧随其后。
妈妈…又带了她的新男友回来。
月见璃子脸色煞白，下意识往后退去。
直到后背抵到冰冷的墙壁上，她才恍然回过神来，无力跌坐在地上。
她抱着双腿，缓缓将脸埋在自己的膝盖中。
这里已经…不再是独属于她和老师的世界了。
男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不忘询问着：
“你女儿多大了？是不是也和你一样漂亮啊？”
“…哪、哪有。她和她那死爹一样丑！”
客厅中不时传来男女混杂的气喘声，一浪接着一浪愈发汹涌。
“真的吗？”
那人仍旧咬着不放：
“那个让一万个男人恨不得压在身下的奈美子，生下来的女儿会很丑？”
“就是…啊~就是很丑啦…”
“叫出来看看怎么了？难道…嘿嘿，她还是个小雏儿？”
月见璃子捂住了耳朵，无声抽泣着。
‘出身在这种家庭的我，真的不会被老师嫌弃吗？真的…配得上他吗？’
她没有发现，客厅里让人反胃的声响不知何时消失了。
只剩下那道男声不满地低吼着：
“喂，奈美子，老子让你把她叫出来！”
“那就等我们结束——”
“贱人！让你叫就叫！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老子今天倒要看看，那小女*子有什么好藏的！”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牵扯着女人尖锐的痛呼直直刺破阻拦，将月见璃子的注意力拉回现实。
浓郁的不详预感紧紧包裹着她，她本能地朝房门看去。
从门外响起的脚步声，一声一声、愈发沉重。
砰！
砰砰！
房门颤抖着，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奈美子的女儿，老子知道你在里面！快给老子滚出来！”
房门疯狂的颤动声，夹杂着男人野兽般狰狞的怒吼，迫使着女孩打开身后的窗户。
一扇普通的、老旧的卧室门，即便上了锁，也根本挡不住一个成年人的力量。
月见璃子咬着牙，爬上窗台。
温柔的风吹起她披散的长发，也吹散了她脸上的泪水。
少女注视着下方的空调外机，眸光坚定。
只要房门被破开，她就会从这里跳下去。
如果运气好，没准能摔在空调外机上。
当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大概率还是会摔成一团肉酱吧。
这样的话，还是让老师别记得她好了。
忽然，一道比先前还要凄厉的惨叫声止住了她的念头。
那惨叫声的来源，正是那个试图撬开她房门的男人……
随后客厅里便是如杀猪一般的动静，男人痛苦的惨叫与女人恐惧的尖叫声疯狂交织着，持续了很久很久，一直到他们的声音嘶哑无力，才骤然沉寂下来。
月见璃子心中一颤，转过身来紧盯着房门。
四周寂然无声，仿佛屋外的车声也消失了。
门外响起一道熟悉的、温润的嗓音。
他歉意着：
“是我，我来晚了。”
月见璃子抽了抽小鼻子，毫不犹豫打开房门。
她没有理会客厅里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陌生男人，也没有在意像丧家犬似的光着身子躲在角落的母亲。
这个站在她面前，眉间带着一丝自责的青年，已经将她的所有心思牢牢抓住。
少女狠狠扑到他的怀里。
她沉默地、贪婪地吮吸着他的气息，仿佛又回到了梦中那个只有两人的世界。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老师会丢下他漂亮又可爱的妻子？”
泉弥生抚摸着她的脑袋，在她母亲月见奈美子的注视下，肆无忌惮地吻上她的柔腻。
“你、你们……！”
“对于一个带野男人回到家里苟且、丝毫不为自己女儿着想的母亲，我认为你没有资格对她指手画脚。”
他抹掉女孩唇边的口水，随意踩住地上试图溜走的男人的手腕，然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
在男人再一次响起的惨叫声中，泉弥生直视着气得颤抖不已的女人，冷笑道：
“怎么，你不会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负责任的母亲吧？”
他又俯下身，毫无遮掩。
月见璃子红着脸，任由他施为，微眯的漂亮眼睛荡漾着幸福的光晕。
“呼——”
泉弥生松开少女的唇儿，轻笑着，
“你看，你也不过只是一个，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其他男人强吻，也不敢奋起反抗的无能母亲。”
“…我已经报警了！”
月见奈美子满是仇恨地盯着他。
仿佛自己真就是个可怜且无辜的受害者。
少女慌乱地握住泉弥生的手。
警局…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陌生又可怕的地方。
如果老师因为她被抓走……
“不用担心。”
泉弥生似乎毫不在意。
他一边仔仔细细梳理着女孩凌乱的长发，一边平淡地像是介绍着某个与他无关的故事：
“我在东京教了五年书，某个警局局长的孩子，恰好是我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