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动手
他说话的声音很响，整个餐厅都听见了，正在吃饭的拾荒者们都停下餐具，转头看了过来。
在工作人员盛气凌人的嘲讽下，奶奶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小孙子被这么多人看着，更是手足无措，羞愧地低下头。
“你不帮忙吗？”科勒看着无动于衷的凯瑟琳问道。
“我是修女，又不是警察，”凯瑟琳用最后一块黑面包沾了沾蔬菜汁，“有些事情我可以帮忙，但有些事，我帮了也没用。”
“很多时候，如果他们自己都没有捍卫权利的想法，那我的正义感也都是多余的。”
“不过……”凯瑟琳擦了擦嘴，转过头去，“那个孩子，我认识他。”
“他叫库博，是附近几条街道中，唯一一个从教会初级学院考到外面去的孩子。”
凯瑟琳叹了口气：“唉……算了，谁让他喊过我老师呢……你去帮帮他们吧。”
“好。”科勒点点头，站起身来。
凯瑟琳从包里找出2欧元的硬币，还没递过去，科勒就已经走过去了。
“唉？”凯瑟琳愣了一下。
她原本是想让科勒出面，帮那对奶孙再买一份午餐的。
这家伙怎么直接过去了？他身上有钱吗？
一开始那些工作人员还没在意，等科勒直挺挺地朝他们走来，他们才意识到不对劲。
“你干嘛？”工作人员用餐盘指着科勒，不耐烦道，“这里的餐都是一人份的，吃完就没有了！”
科勒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
“该死的！你聋了吗，我在和你说……”
下一秒，科勒身形闪烁，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把抢过对方手里的餐盘，同时抬脚把对方后半句话踹了回去。
“哎呦！”
打饭口的位置贴着墙壁，工作人员直接被踹到墙上。
科勒端着餐盘来到他面前，抓起那块小肉排，狠狠一挤。
冷冻过的肉排本来就不怎么新鲜，科勒抓了一下后就直接变成糜状。
“你他妈疯了……”工作人员怒骂一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科勒扒开对方的嘴，把手中的肉糜全部塞了进去。
工作人员拼命挣扎，疯狂地想要抵抗，但他的手刚抬起来，就被科勒踩了下去。
“别乱动！”科勒眼底闪过一丝恐吓，“给我吃！”
巨大的压迫感从面前袭来，疯狂的气势吓得他浑身战栗，只能被动地被塞着食物。
等科勒把黑面包也全部塞进去后，他的下巴已经脱臼了，汁水不受控制地顺着嘴巴两侧流了出来。
工作人员发出痛苦的哀嚎，感觉自己的嘴巴快要被撑破了。
随后是蔬菜和糊汤。
“呕……咳咳咳……额呕……”
当科勒把最后一碗糊汤整个扣在他脸上的时候，他终于撑不住了，整个人像是缺氧的鱼一样摆动，喉咙里的食物像是喷泉一样涌了出来。
和食物一起涌出的，还有他心中的恐惧。
科勒退后半步，避开了那些喷涌而出的呕吐物。
随后他从对方的口袋里搜出2欧元的硬币，扔进旁边的钱箱里，语气平淡道：“餐费2元，谢谢惠顾。”
“至于这位夫人，”科勒转过身，对一旁吓傻了的奶孙道，“抱歉，你的餐被他插队抢了，自己再打一份吧。”
老太太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科勒拿出一个干净的餐盘，把装菜的勺子递到老人手里。
老人双手颤抖地接过勺子。
科勒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餐厅，靠在礼车旁边开始发呆。
几分钟后，凯瑟琳从餐厅出来。
“抱歉，刚才和库博还有他奶奶解释了一下，耽误了一点时间。
你把老婆婆吓坏了，不过我和他们解释后，他们还是让我谢谢你。”
科勒耸耸肩：“不用谢，我只是看那家伙不爽，想要发泄一下罢了。”
“果然是个疯子……”
凯瑟琳勾起嘴角：“但确实挺解气的！哈哈！”
两人坐进车里，凯瑟琳突然一把抓住科勒的手腕。
“通通通——”
科勒的手腕上传来急促的跳动声，像是擂鼓。
凯瑟琳直接上手，把科勒的上衣扯了下来——
无数根色彩斑驳的血管浮现在皮肤表面，密密麻麻的，像是一具人体血管模型。
凯瑟琳面色凝重，把手搭在他的胸口，仿佛有一千颗心脏同时跳动，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你怎么发现的？”科勒有些意外。
“没有，你掩饰得很好，我完全没看出来。”
“那你怎么……”
“我也说不清楚，”凯瑟琳抬起头，盯着科勒的眼睛，“我就是突然想要试试。”
“你身上这些东西，就是β神经秘毒的效果吗？”
“嗯……刚才在动手的时候，我用灵能提升了自己的身体强度。”
“疼吗？”
“很疼，”科勒点点头，“触及灵魂的剧痛，很难描述。”
凯瑟琳眨眨眼：“连你这个疯子都说疼……那一定真的很疼。”
科勒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但如果和【死亡】比起来，能感受到疼，其实是一种幸福。”
“理解不了。”凯瑟琳摇摇头。
“很正常，你没有死过嘛。”
……
几个帽子戴歪了的警察匆匆赶来，身后跟着一个衣着笔挺的中年男人。
“这边，曼斯区长！”走在最前面的警长招了招手。
曼斯刚走进餐厅，就狠狠皱了皱眉，拿出一块手帕捂着鼻子。
“该死，什么气味这么难闻？这里是垃圾堆吗？”
随后他看见昏迷不醒的工作人员，身上全是脏兮兮的食物残渣，脸上更是露出不加掩饰的嫌恶之情。
“拖走拖走！”他挥了挥手，像是在赶苍蝇一样。
“好的区长，是送到医院吗？”警长凑上来问道。
曼斯摇摇头：“找一根水管，把他清洗干净！”
“是，区长！”
两名警员上前，把那个工作人员拖了出去。
曼斯走进餐厅，眼神像是鹰隼一样掠过这些拾荒者。
没有人敢抬头，也没有人敢发出声音，众人握着餐具的手心开始渗出汗水。
曼斯的目光扫视一圈，最后在库博和他奶奶身上停留片刻。
随后，他沉声宣布：“从明日起，救济餐的餐费从2欧元一人，涨至4欧元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