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贺礼
管事没有再敢多问,面色恭敬道:“公子请随小人来,小人这就引您去见我家老爷。”
楚休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就这样,他径直便入了郡守府,而左右两侧老老实实排队的人,却无一人有丝毫不满。
……
这郡守府只是粗略一看,便知极大,亭台楼阁,假山廊桥一应俱全,道路两旁更有着几方池子坐落,无数色彩斑斓的鲤鱼在其中欢欣游荡。
四下里也都经过一番布置,火红火红的,很是喜庆。
楚休随着那管事直入正堂,自然早有机灵的已经提前通报过了楚休的身份。
正堂门口密密麻麻的数十人上前迎接。
不出意外,为首之人便是此地郡守。
他大概年近五十,鬓角微霜,面上红光抖擞,一看便知是养尊处优之人。
见到楚休过来,立刻大笑着迎了上去。
“贤侄亲至,当真是让老夫这寒舍蓬荜生辉啊。”
楚休面上浮现一丝矜持的笑容,道:“大人这郡守府若都是寒舍,那我郭府岂非破瓦之地?”
郡守眼角皱纹微抽,笑着道:“贤侄这是话中有话啊,这样,老夫与一位园林大师相熟,明日便命人送去京都,为尚书大人修筑屋舍。”
楚休抬了抬眼皮,也没理会,径直往大堂内走去。
“这便无须郡守大人操心了。”
郡守面色一变,却还是很快恢复,立刻跟了上去,旁敲侧击问道:“不知贤侄来此,可是令尊有什么吩咐?”
楚休直接去了主座坐下,也不敢看这郡守父子二人有些难看的脸色,淡淡道:“今日既然是大喜的日子,便等这婚礼结束,我再与郡守大人详谈。”
郡守带着满脸的笑容道:“也好。”说着,他挥退了一众宾客,道:“婚礼正常进行。”
说完,他便坐在了楚休的另外一边。
这本是高堂之位,这才摆了两把椅子。
而楚休坐的地方本该是他的位置,但此刻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礼部尚书看似不如户部和吏部位高权重。
但每年春闱可都是礼部负责,不知多少学子都出自礼部尚书门下。
而且,庆国以礼法治国。
他多年行事看似并无错漏,但若是户部尚书一道弹劾,引起朝廷的重视,丢官去职只怕都是好的。
尤其是他这风回城地处沙州,与京都不过一州之隔,一旦出事,抄家灭族也不过是几日的事情。
他自然也只能忍耐。
至于说怀疑楚休的身份,一方面如很多人认为的一样,这庆国怕是无人敢假冒一朝尚书之子,另一方面楚休身上的气质也不是常人能有的。
直到现在,他甚至都没有生出过楚休身份是假冒的这个想法。
随着时间流逝,一应宾客皆至。
新郎官也将新娘迎了进来。
楚休放下了手中茶盏,看向了蒙着红盖头的新娘。
除了身材与当日的邓玉儿相似,倒也看不出什么。
这时,司仪高喊道:“吉时已到,新人拜天地!”
新郎官油头粉面,看起来意气风发,只是眼底的乌青清晰可见,一看便知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新娘看似平静,然而浑身却隐隐有几分紧绷,胸口的起伏比起常人也大了些。
这时,司仪又开口道:“一拜天地!”
只是话音才落,楚休便开口道:“等等!”
此话一出,所有目光都看向了他。
一旁,郡守眉宇微凝,道:“贤侄这是何意?”
楚休微微一笑道:“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本公子既然来了,自然不能空手,我这里有一个宫中得来的稀罕物件,便当作贺礼,赠予世兄。”
郡守面色稍缓,笑了起来:“贤侄见外了,贤侄能够亲至,已经是对我儿最好的贺礼了。”
楚休摇了摇头,道:“一码归一码,不过我这礼物有些贵重,还望大人能将府中护卫尽数叫来,以免出了差错。”
郡守沉默了一下,心中也对楚休口中所谓出自皇宫的贵重贺礼有些好奇,当即便挥了挥手,道:“将府里的护卫都叫来。”
见状,楚休便闭目养神起来,在场的所有人便也只能安静的等着。
新郎心中隐隐有些不喜和嫉妒。
在这风回城,一向是他倚仗家世欺压他人,如今却被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压在头上,还偏偏发作不得。
尚书之子,哼,真是好大的名头。
片刻后,哗啦啦,足足有近五十名护卫入了大堂。
也就是这堂内地方够大,不然还真容纳不下这么多宾客和护卫。
这时,郡守和善的提醒道:“贤侄,护卫都到齐了。”
楚休睁开眼,起身到了大堂中央,在百余人的注视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琥珀色玉瓶。
这玉瓶色泽纯净,当是价值不菲,但也就一二十两的样子,并不被这堂中之人看在眼里。
他们好奇的是,这玉瓶中装了什么。
难道是什么皇宫秘药?
隐约间,他们似乎闻到了一股沁入心脾的麝香,让人浑身一清,心神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见楚休不说话,郡守出声问道:“贤侄,这是何物啊?”
楚休凝眉想了想,一脸认真道:“按照通俗的话来说,这应该是一种迷药。”
话落,不少人心头一惊。
郡守脸上笑容勉强了几分:“贤侄这是开的什么玩笑,这……。”
话还没说完,眼神便迷糊了起来,而距离楚休比较近的已经纷纷倒了下去。
随后以极快的速度向外蔓延。
等外围的人察觉不对,身子骨已经不知不觉间变得酥软了起来。
“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砰!砰!砰!
片刻之后,整个堂中所有人都尽数失去了意识,倒地不起。
见状,楚休将玉瓶的瓶口塞紧,重新装了起来。
为了买这个玉瓶,他花了足足十二两银子。
这一身衣服也花了差不多四十两。
加上其他物资和药材的采购,离开京都时剩下的六十多两几乎花了干干净净。
不过富贵险中求,以眼下这般战果,这钱倒也没有白花。
楚休上前两步,掀开了新娘子的盖头。
不出意外,果然是邓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