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突破口
刀锋即将刺破万城的衣裳前。
凉雨的手腕牢牢被王林抓住了。
“给老子放手！”
王林左手变掌，虎口朝上，顺势切入抓住凉雨持刀的背腕，紧接左脚上前，上步转身准备内拧其腕，这是标准的擒拿动作。然而凉雨像是早就料到王林会这么做似的，几乎同时松刀，灵巧地用另一只手临空抓刀，毫不留情地劈退了王林。
“你是要包庇他吗？”
凉雨沉声质问。
“特么的，你刚才是要杀了他吗？老子告诉你，杀人可没你想象中那么轻松，小姑娘！”
“是吗？”
凉雨变得安静，反而更加吓人。她反手持刀，宛如受伤的野兽。王林也没打算惯着她，示威式地活动了筋骨。
就在王林招手要说你过来啊的时候。
“喂，各位伙计们。”古弥突兀叫道。
他刚才站在柜子旁，突然发现即便柜身千疮百孔，柜子也未曾倒下。于是他用力拉扯柜子，发现柜子一动不动，柜子背面与墙壁完全连在了一体。
古弥立刻想到，打开密室的方法，估计就落在这个柜子上了。
“要杀凌南随时都可以杀，前提是我们得搞清楚前因后果。”古弥拍了拍柜子，“这个柜子背后可能就是密室，我们得想办法拆了它。”
“……拆了柜子的话，是不是这个屋子就彻底不安全了？”丽丽蚊呐般地提示道。
“反正最差也不过是坐以待毙，我们时间不多了。”
王林往外看了一眼座钟，已经十一点过半了。他立刻加入古弥的队伍中，一起帮忙拆除柜身。凉雨也放下刀，加入到拆迁大队中，几个人干得热火朝天。
床上的囚犯与伤员反倒落了个清闲。
囚犯向伤员搭话道：“你的脚没事吧。”
丽丽战战兢兢地低下头去，嘴唇翕动间挤出细微的声响：
“凉雨说让我不要跟你说话。”
“是嘛……”
万城靠住床头，微微仰起头看向天花板，那里空无一物，他若有所思地说道：“时间确实不多了啊，都要跳出来了。”
无论是怪物方还是人类方。
柜子拆得差不多了，王林和古弥一起往后退，然后同时飞撞过去。
噗咚。
柜背的板子上翘了一角，漏出一道淡蓝色的光。
“找到了！”王林惊喜地喊出声，“我们一起来，再加把劲！”
这回是三人共同后退，然后猛地飞撞过去！
墙壁成功凹陷出一个缺口，木制的柜背斜着从缺口往下滑去，发出扑通扑通的巨大声响，与回音叠加在一起，传出去好远好远。假设下面有什么东西的话，那么他们的举动已经在提醒说，他们就要下去了。
众人定睛一看，映入眼帘的是向斜下方不断蔓延的长阶梯，一直通向漆黑的未知之处。阶梯的材质与外面的公寓完全不同，闪动着极特殊的金属质感。凉雨尝试用断刃滑刻阶梯，顿时发出那种难以忍受的、类似指甲划过黑板的刺耳声响，王林和古弥立刻叫停了她。
下方的黑暗浓郁如墨，唯一的亮光就是阶梯两侧的长条形方框，透着丝丝蓝光，仅仅照亮了阶梯的一部分。
“我们走吧！”
王林见状就要往下钻，却被古弥和凉雨一起阻拦。
两人对视了一眼。
古弥率先说：“丽丽受伤了，凉雨或者王林，你们两个得留下来一个，顺便监视那个奇怪的凌南。”
“哦？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怜香惜玉的人呢。”凉雨挑挑眉头，语调讥讽，“既然是绅士的话，留下来照顾她岂不是更好。”
“因为我能派上用场。”古弥直言，“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能处理。所以，交给我不好吗？”
“可惜，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所有人。丽丽——”
凉雨冷冷道：
“你还可以动吧。”
“是、是！”
听到凉雨的话后，丽丽明显打了个寒颤。
她急忙走动起来，表示自己不会碍事。
说起来，从见面开始，丽丽就是懦弱、胆小、无能的形象。
但她是那么唯命是从的人吗？
“带上凌南，让他走第一个！我们一起下去！”凉雨提议道。
没有人反对。
万城被鞋带捆着手腕，他摸索着走在了最前面。之后是王林、凉雨、丽丽和古弥。
如果真有什么怪物的话，估计第一个被献祭的就是万城，他根本无力反抗。
幸好，阶梯只是很长，没有袭击者出没。
走了大概得有十来分钟，金属阶梯逐渐变成了胡乱搭建的混凝土和钢筋，空间也越来越小，到最后被迫得趴在地上爬。万城艰难地从最后一段路爬出来，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间奇怪的房间中。
房间的地面上遍布某种晶体的粉末，莹莹地放着微光，全靠这些光才勉强看清房间的构造。这个房间的墙壁并非平整，而是立方体，墙壁上纵横排列的金属片，每片都呈棱形对外，里面装的是类似棉的材质，地面也软软的，走上去不会发出任何声响。
房间的天花板上方也是如此构造，只是有一个特别深的大洞，不知道通向何方。洞口的边缘处，滴滴答答流淌着黑色的液体。
不知为何，万城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既视感。
因为习惯于缺失记忆，所以他对记忆的碎片非常敏感。他可以肯定——
剧本中，他来到过这里。
他，和他们都来到过这里。
“这里就是444号房间吗？”
王林好奇地摸着墙壁自语道。
“至少比之前任何一个房间都像。”凉雨站在出口处，细细打量着房间后，垂头在思考着什么。
丽丽好不容易拖着伤腿走了进来，看她痛苦的模样，说不定伤口已然肿胀发炎。古弥几次想要帮忙，但丽丽婉然谢绝。
这一细节，只有万城看在了眼里。
“不太对劲。之前规则上，444号房间会有离开公寓必要的提示。”
古弥沉吟着说道。
他没有注意到上方的大洞，被滴落的黑色液体吓了个激灵。
“吓死我了……”他连连退开，突然察觉到一件事，“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屋子非常安静。”
“是啊，我们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就像是声音被吸收了似的，而且除了我们的对话之外，这个房间没有其他的声音。”
王林点点头。
他进来之后也立刻察觉到了这点。
就连脚步声都听不见，要不是还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甚至会觉得自己已经死掉了，置身在另一个属于死者的国度中。
和安静的外界相比，自己的心跳声被放大了数倍。
咚、咚、咚……
这让他们忍不住找话题来聊，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房间里唯独让人在意的，就是上面的大洞了。”王林先是敲了敲墙壁，发现没什么用处后，决定先从最简单的地方开始探索。
“王林，你来帮我一下，我上去看看！”
“好！”
古弥应道。他刚想要蹲下，突然余光里好似见到了一道黑影划过。
“什么东西？！”他惊恐地看向东西的去处，却看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