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房号与待遇
众人来到701的房间，由王林用死者的钥匙打开了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鹿头标本。
鹿头被挂在客厅墙上，进门后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它。里屋则是豪华的卧室。
单看装饰，好似提供给人们休假的别墅。
客厅里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木制茶几，六把椅子将其团团围住，茶几上还摆放着一盏古铜色的提灯。
古弥小心翼翼拿起提灯，又俯身观察椅子和茶几，最后噗呲一声笑了。
“发现什么了？”丽丽好奇地问道。
古弥帮丽丽拉开椅子：
“这个房间的家具都很昂贵，可不是有钱能买到的。”
他由衷感慨道：
“这个地方越呆越觉得可怕啊。”
丽丽老老实实坐在椅子里，两只手不安地揉捏着：
“我的房间也蛮不错的。要是大家愿意，晚上可以来我的房间休息。”
王林坐到了主座的位置，听到丽丽的话后，他不屑地反驳道：“你想要杀了我们吗？规则上说了，房间只能一个人待才安全！”
万城坐到最靠内地一侧，他似乎已经在昨晚耗尽了体力，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打盹。
“是啊，规则是这么说的。”凉雨靠在一个空椅子的椅背上，双眉紧蹙复盘整个事件的经过。沉思了一会后，她向众人提出另一个问题，“昨天晚上，除了凌南之外，你们还有其他谁发现异常了吗？”
古弥：“我晚上睡觉的时候，似乎听到外面有谁在来回走动，低声说着什么。因为我实在太累了，心里想着可能是谁经过，就直接睡着了。”
“现在回想起来，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那个低语声根本不在门外……”
古弥的声音或多或少颤抖了起来。
“那家伙就在屋子内！就和我在一起！”
“不过从醒来的痕迹判断，应该和101房间的怪物无关。不然我可能已经被撕碎了。”古弥沮丧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似乎在提醒自己，没死便是最好的结果。
“我也遇到了奇怪的事……不过在这个本身就诡异的公寓里，不奇怪才是最奇怪的吧。”
凉雨苦笑着，接过了古弥的话头。
她轻咳了几声，慎重地说道：“当时我在浴室里洗澡。因为规则第六条说，一个人待在房间是安全的。所以我松懈了。”
“我平时喜欢一个人安静地缓慢地洗头，这样能帮助我全神贯注地思考问题。昨天晚上洗头的过程中，我不小心把洗发水瓶子弄掉了。”
“由于洗发水的沫子已经飘到脸上来了，我没办法戴眼镜，不得不闭着眼睛蹲下身，寻找洗发水瓶。”
“就在那个时候，洗发水瓶出乎意料地塞进了我的手心。我赶紧把洗发水瓶子放好，立刻离开了浴室，在床上拿着刀坐了一整晚，后半夜熬不住了才自己睡着了。”
凉雨对昨晚的恐怖经历做了总结：
“和古弥你一样，我的房间里也有东西。但除了递给我瓶子外，我没有发现任何诡异的现象。”
“你们是不是自己吓自己了，也许他只是因为太困了，做了噩梦，你也是过于敏感，搞错了事。”
王林全然不相信古弥和凉雨的发言，他匪气十足地说道：“老子就什么都没遇到！”
凉雨和古弥对视一眼，彼此都理解对方的意图。
“不可能！”凉雨断言道。
“如果我们的推理没错的话，你一定也能遇到什么东西，只是比我们更不容易察觉。”
“老子都说了没有……”
王林的话没有说完。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
古弥冷笑：“怎么，你想起来了。”
“你给老子闭嘴。”王林站起身走来走去，好似在纠结什么东西，转瞬他坐回座位，一脸郑重地对大家说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春梦。”
凉雨忍不住呸了他一口。
王林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他反而强调，正是因为这个春梦搞得他火大，他早上才会对丽丽动歪念头。
王林大言不惭地对丽丽说：
“我平时真不是那样的人，早上是我错了，老子以后会保护你的。”
凉雨翻起了白眼。
若是在外面，她早就报警把这个不要脸的流氓送进局子里。
丽丽脸色红扑扑地点了点头。
有人突然用手指在木制茶几上敲了敲。
是万城，他低垂着眼帘，提醒王林：“说回春梦。”
“对，春梦。其实老子好久没做春梦了，但这次梦确实蛮真实的，因为那个女人真的很漂亮，比老子在KTV见过的任何一位女人都漂亮——”
“小丽啊，不是老子夸张，在KTV里，你这样的都搭不上老子的台——她主动来到老子的床前，用嘴，对，你们懂的，给老子弄得心里痒痒的。”
“所以你遇到的灵异事件就是有美人侍奉你？”古弥不耐烦地说道。
“你特么听老子说完！”王林不快地挥动了拳头，以示威胁，“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被脱掉了，整整齐齐叠好了放在一旁。可我记得，昨天晚上我怕出事，特意没脱衣服。”
古弥作为男人，当然能明白王林的意思，他嫌弃地皱起鼻子：“你的意思是，昨天晚上你真过了一晚良宵？”
“嘿嘿，反正我一晚上就这事比较奇怪。别的，你让老子编，老子也编不出来。”
王林摊摊手。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丽丽身上。丽丽胡思乱想了好一阵，才肯定地说道：“那个，我好像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而且睡得特别舒服……”
“这不奇怪。相反，这反倒肯定了我们的一个想法。”
凉雨看向万城。
万城点点头，这让凉雨再次肯定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我们昨天晚上的遭遇，是根据所分配的房号来的，由高到低，房号越高的待遇越好，反之就越危险！”
“或者说，是卡片上的身份。”古弥补充道。
101号的房间是奴隶，所以不仅房间环境最差，而且还遭遇到了不明怪物的袭击。
201号的房间是公民，于是古弥跟幽灵待了一整晚。
301号的房间是封臣，凉雨大抵是遇到了透明人。
501号的房间是元帅，王林得到了春梦。这样的艳福他能不能吃得消，还在两可之间。
601号的房间是公主，丽丽得到了一晚上公主级别的待遇。
一切都有迹可循。
“这么说来，这个房间才是最好的啊！我就要住在这里了！”王林立刻意识到自己手持的皇帝有多么幸运，他恶狠狠地将701房间的钥匙贴身保管好，“哼，你们可别想跟我争！”
“既然你已经有一把钥匙了，把另一把给我吧！”古弥向王林伸手讨要501的钥匙。未想到王林直接将钥匙扔给凉雨。
“女士优先懂不懂。”
“你这家伙——”
古弥伸出去的手青筋暴起，他心道规则上只强调房间的人数，却未限定房间的住客，说明房间互换受到了公寓规则的默许。
想要逃离公寓绝非易事，很可能是一场持久战。
作为仅次于奴隶的公民，他必须向上爬才行。
“凉雨，你的房间是301，和501也没差多少了。把501给我吧。”
凉雨举起钥匙。层数越低的人，越容易遭受袭击？原理就这么简单？她总觉得不太对，但她找不到原因。凉雨无视了古弥的讨要，看向万城。
这个看起来瘦弱的白大褂居然能在101号房间活下来。
这说明他是我们当中，最有可能离开公寓的那个人。想到这，凉雨将钥匙递给万城：
“凌南，你的房间最危险了，不然你来住501吧。”
“不用了。”
万城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我去里屋躺一会。”
“可是……”
“事情没那么简单。规则在相互冲突，内和外都是。不然我也不会被怪物袭击了。”
万城站住脚，不动声色地说道。
经历了昨晚的恐怖之夜后，万城的心态发生了转变，公寓内四伏的危机步步紧逼，生路到现在为止依旧毫无头绪，局势悄无声息差到了极点。
更何况他在衣柜里找到了一样东西，这个东西让万城完全放弃了与同伴过家家的幼稚幻想。
即便如此——
想要突破眼下的局面，在盘清一些线索前，不能轻举妄动。
进屋前，他给出最后一句提示：
“规则从未说过，房间里是安全的。你们都读错规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