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真相昭然若揭
马车行了一会儿,前方慢慢亮起一片火光,一个熟悉的声音隔着距离传来:
“王妃姐姐!是王妃姐姐吗?”
虞听眠掀开帘布,就见众人已经汇聚在山脚下,已有士兵将她们团团护住。
她知道,朝廷已经派救援来了。
边意晚稚嫩的小脸上划过几滴泪珠:
“太好了,王妃终于平安了,就差你一个了……”
虞听眠被阿樱搀扶着走下马车:
“不小心掉进了捕兽洞,脚被捕兽夹夹了一下,大家可有受伤?”
一群人急忙围了上来:
“我也扭伤了脚,还好听了王妃的话,这才没被发现!”
“是啊是啊,那有几个不听劝的,非要往山顶跑,结果险些落入贼人手里,还好有王爷的暗卫相救……”
“王爷对王妃真是宠爱有加,贴身暗卫都安排给了王妃……”
……
这时,那几个被救的女郎相互搀扶着来到虞听眠身前,几人对视一眼,“噗通”一声,齐齐跪在虞听眠身前:
“谢王妃救命之恩!”
虞听眠挥了挥手,“贼人既已落网,我们就别耽搁了,赶紧上山吧。”
几个女郎起身后,其中一人嘟囔一句:
“哼!那徐柒柒自诩未来太子妃,可一遇危险,就将我们丢下,还不是因为我们的父亲官品低,没资格替我们讨公道?”
这句话终是引起了共鸣:
“就是就是!那些徐家的家仆,狗眼看人低,一个劲儿地放行高门贵女,难道就因为我们门第不高,就活该给她们铺路吗?”
“若是没有宁安王妃和王府暗卫,我怕早已被贼人糟蹋,一想到这个结果,我就……”
……
后怕的啜泣,混着一片惺惺相惜地宽慰与附和,在人群中散开。
边意晚愤愤握拳:
“我们也就罢了,王妃背后可是宁安王府,就是因为之前和徐柒柒发生了些不痛快,她就心生报复!”
另一人附和:
“有什么不痛快的?明明是她自己把自个人高看了!她不该给王妃行礼吗?她这还没和太子成婚呢,就锱铢必较,不把刘宋礼法放在眼中,往后做了一国之母,还得了?”
“必须找徐家要个说法!”
“就是就是,若徐家不给说法,我们便联名告御状!”
……
一行人被护送着往山顶走,直到晌午时,才在庙前见着了接应的人。
虞听眠刚掀开马车帘布,就被舅母上前一把抱住:
“我可怜的孩子,你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她低头,瞅见虞听眠脚上的伤,声音一抬,“这……有没有伤到骨头?你何曾受过这么重的伤?贼人抓住了吗?”
虞听眠点头,“已经抓住了,是王爷留给我的暗卫抓到的,已经送去刑部大牢了,不过,看那几人的模样,倒像是前不久被流放北上的犯人。”
她话音一落,虞微微神色一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负责押解犯人的是我夫君,你敢质疑我夫君的本事?他武艺超凡,岂会连小小的犯人也看不住?”
虞听眠嗤笑,“我说像,又没说是,有刑部尚书彻查,还能让你夫君蒙冤不成?你这般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心虚呢……”
“你……”虞微微一张俏脸气得通红。
边意晚早已看不下去,她上前一步:
“王妃险些遇难,你身为她的妹妹,竟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你还是人吗?”
这时,接应的人群里突然冲出一个身影:
“王妃,您没事吧?桑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紧接着,从桑桑身后跟出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
“宁安王妃,真是太感谢你了,你府上的婢女救了我腹中之子的命啊!”
说着她激动地一把握住虞听眠的双手:
“上山时,不知怎的,我身下突然见了红,听闻你府上的婢女桑桑懂些医术,便让她来为我瞧瞧,没想到她竟会针灸,不到片刻就缓解了我的痛苦,我便自作主张,想着让她同行,当时你在小憩,就没去打扰你,想等你醒了再向你借她一用,岂料遭遇了贼人……”
这个马后炮解释,简直漏洞百出!
见红了,为什么不折回头寻医者?
一个小丫头的针灸,她作为徐家的夫人,道听途说就敢让其施针?
遇见贼人,桑桑作为王府的婢女,就这般背弃主子和她一个素未蒙面的夫人走,如此贪生怕死,还能入她的眼?
真相昭然若揭:
前世贼人没命翻过香山,这段路大家走得顺利,所以说,贼人来袭,是所有人都没料想到的意外。
意外来了,徐家以为那些被拦下的女眷会命丧黄泉,桑桑作为徐家安插在宁安王府的细作,徐家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而贼人被抓,被拦下的女眷虎口余生,也是徐家没料到的,仓促之下,这才编造了这么个看似偶然的借口。
虞听眠将徐家夫人虚伪的模样尽收眼底,表面上却不动神色:
“不用客气,桑桑能入夫人的眼,也是她的福气,祈福还需两日,夫人若是不放心腹中胎儿,可以留桑桑在身边。”
那夫人没想到虞听眠这般好拿捏。
她怔了怔,这才颔首道,“那就多谢王妃了。”
“不谢,徐夫人,你我之间的私事告一段落,如今,是时候算一算其他了。”
虞听眠嘴角的笑骤然冷却,“香山一行,徐家主事之人,现在何处?”
这句话,像是一声号召,顷刻间让怒目而视的其他女眷找到了主心骨:
“徐家主事人在何处?快快出来与我们对峙!”
“躲着做什么缩头乌龟?”
“其他世族家仆都在尽可能救人,再不济,也只会护着自家主子,可你们徐家呢?推搡女郎,用车马拦截去路,别以为我们眼瞎!”
“你们看见王妃将家仆都给了王家夫人,所以故意使绊子,让王妃落单,连带着我们也跟着遭殃……”
……
一声声控诉,像极了起义的娘子军,瞬间将肃穆的寺庙吵得一片喧嚣。
许是觉得躲不过去了,徐柒柒这才不情不愿地从人群中露面:
“吵什么吵什么?你们凭什么说徐家在故意害你们?有证据吗?”
边意晚愤愤道:
“证据?我们就是证据!徐柒柒,这件事你徐家若不给个说法,我们就去找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不问俗事,一心都在为兖州的天灾祈福,你们这般打扰,简直罪该万死!”徐柒柒咬牙切齿。
“就算有罪,我们都入狱吃牢饭,也要将你这蛇蝎之人的黑心挖出来,公之于众!”
“见太后娘娘!我们要见太后娘娘!”
……
争吵声有增无减。
终于,动静引来了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
他胡须花白,矍铄的眉眼噙着一抹焦虑,“阿弥陀佛,请问主事人是何人?”
徐柒柒剜了一眼众人,这才挺了挺背脊,“圣僧有何事?”
高僧眉心紧蹙,“阿弥陀佛,太后娘娘吐血晕倒了。”
又是吐血?
虞听眠心思微动,在所有人诧异噤声的间隙,不动声色地望向桑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