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尸检
“姐夫~你这绝对是故意的。”李蕊轻拭去嘴角的痕迹，眼神中带着一丝幽怨望向秦阳。
周玫则在旁边微笑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却并未多言。
秦阳不为所动，专注于手中的操作，声音平静：
“既然你选择了法医这条路，这就是必经之路。接下来，我们将解剖胃部……”
他精准地拿起止血钳，轻轻夹住胃与小肠的连接处，手法熟练地绑上一个活扣。
“这是为了防止在取胃时，胃内容物流出。”秦阳解释着，手中的手术刀轻轻一挥，胃体上便出现了一个整齐的切口。
一股酸苦且发臭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像是榴莲加热后的奇异味道……
“胃内容物变软但外形正常，你看看推断一下死亡时间。”秦阳捏起一块粘稠物，随即看向李蕊问道。
李蕊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缓缓走到尸体旁，看了看尸体胃部的情况，随后微微颤抖着拨动着尸体的肠道，在切开几个小豁口后，她吞咽了几下口水，舒了口气：
“胃内分泌物很多，食物有明显的糜化迹象，只有少量食物进入十二指肠，应该是进食后一到两小时左右死亡。”
秦阳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
“行，看来你在国外也学到了些东西。”
李蕊得意的抬了抬下巴，便继续回到摄像机旁。
秦阳并未理会，取来小勺，轻轻搅拌着胃内容物。周玫则默契地递上试管，接住了秦阳舀起来的分泌物。
然而，就在秦阳刚准备放下小勺时，一道细不可查似粉末状的白色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连忙拿起一枚挖耳勺（其实是骨髓提取器）将那块粉末状的白色与其他分泌物尽量剥离。
因为这个时候分泌物还在不断地在他手中洒落回胃中……
秦阳眉头紧锁，接过周玫递来的放大镜，端详许久，最终幽幽道：
“像是药物……”
随后便将其单独放进一个极小的试管内，抬头看向周玫，轻声道：
“抽取死者器官以及血管内的血液，解剖完后送毒物科化验，看是否能与这药物匹配。”
周玫点了点头，随后便将周围的试管依次整理好，放到了一旁。
秦阳随后便在胃中翻找一番后，并未再发现其余白色残留，随后便简单缝合胃部伤口，然后拿起一枚坚果开口器……
“接下来我开颅，周姐，你开盆部做下常规检查。”
周玫笑着歪了歪头，随后拿起一把手术刀走到尸体下体处……
“最后只剩下一些常规检查了，我们要看下死者脑内是否有损伤。如果没有必要，尽量不要破坏死者的容貌。”
轻轻切开尸体头皮，翻转，在暴露出颅盖骨，配合电锯与坚果开口器。
滋滋……
咔哒––
在一番检查后，秦阳轻轻将颅盖骨扣回，将头皮复原抹平，轻抚一下女孩，随后叹气道：
“死者头部无明显外伤，内部无病变，颅骨完整，未见骨折或裂痕……”
总的来说，死者头部没什么问题。
就在这时，周玫突然开口：
“秦阳，这女孩生前有过性行为。”
秦阳一怔，随即来到周玫身边查看：
“是死前被侵犯的吗？”
周玫摇头：
“不是，你看，死者阴道内部有松弛现象，且阴道口周围有愈合痕迹。”
听着周玫的结论，秦阳面色凝重，看了看远处的一脸茫然无助的江辰，显然是并没有注意到几人的对话。秦阳无奈的摇了摇头。因为几人站在尸体旁，几层口罩的作用下，聊天的声音也仅限在他们三人之间。
秦阳皱着眉头走向一旁，看着此刻面色涨红还依旧在坚挺的江辰，点了点头，“有点定力，出门左拐有洗手间。”
江辰眼中满是感激，随后便转身快步向外跑了出去。
秦阳重新回到尸体旁，仔细检查锁骨处的淤痕：
“三处淤痕，大小相近，间距紧密，应该是外力按压所致。”
听着周玫一旁的说法，秦阳盯着指痕，随后缓缓拿起尸体的右手，放到指痕处与淤痕对比：
“老秦，你是怀疑是女孩儿生前自己按压的吗？”
“不是死者自己按压的，手指纤细，不可能留下这么大的痕迹。”
“所以……”
秦阳抬起头，盯着周玫询问的眼神，双眼微眯：
“有另外一人，在水中按下的。”
周玫顿时反应过来：
“对啊，所以死者死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出现伤痕，而仅是皮肤隆起，而且只要确认皮肤下没有其他问题，那么指痕按压就成立了。”
秦阳点头，示意周玫继续检查。他凝视着女孩的尸体，陷入了沉思。
大约过去十分钟左右，江辰此刻脸色有些微白，在得道李蕊的答复后，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而此时，周玫手中的检查也刚好停了下来。
“老秦，和我们预想的一致。”
“好，可以出报告了。李蕊，尸体缝合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啊~我？哦！好吧。”
“都是女孩子，仔细一点。”
李蕊凝视着女孩凌乱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但她的双手在拿起缝合工具时，却变得异常坚定和稳健。她清楚，这是对逝者最后的尊重，也是她作为法医的职责所在。
“尸检暂时告一段落。”秦阳轻轻摘下手套和口罩，对江辰继续说道：
“基础的样本我们会暂时留存，待进一步检验报告出来后，我们会出具完整的报告给家属。流程你也应该清楚，还有什么疑问吗？”
江辰微微摇头，声音里充满了感激：
“没有了，谢谢您，秦法医。”
秦阳看着江辰，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他递过一根烟：
“来一根？我们出去透透气。”
江辰点了点头，两人来到楼下。秦阳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后，突然开口：
“考虑过毕业后加入我们刑警队吗？”
江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随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微暗，但随即又露出笑容：
“还没打算毕业，我准备继续考研。”
“不错，等你研究生毕业再说吧，是个好苗子！”他一边说，一边指向一旁的地面：
“烟头扔这里就行。”
两人相继将烟头踩灭，江辰用力踩了踩，甚至还将烟头碾了一圈。
“那秦法医，我就先回去了。”.
秦阳点了点头，目送着江辰的背影消失后，他缓缓蹲下身，看着已经被碾扁的烟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这臭小子，有点意思……”
随后便从口袋中拿出两枚棉签，将烟头轻轻夹起，放到了证物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