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倒霉
轰隆隆。
天地骤暗，乌云压天。
沉闷的雷声在黑暗云层里响动，看不清真切的黑暗轮廓逐渐开始扭曲，众人抬头看去，似乎在那神秘的云朵里看到了脚儿飞升前痛苦又喜悦的脸。
“哈哈哈，我终于成仙了！”
漫天乌云中，传出宏大的飘渺声，笑声尖锐，轰隆隆，雷霆涌动，无尽的黑夜中，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缝。
随即，传来一声巨响，一大串连着混沌黏稠的东西在众人面前若隐若现。
“这...这是什么？这是脚儿？”麻三吞嗓，因为害怕，脸色变得苍白。
“不，这不是它。”松崖张大了嘴，瞳孔猛地一缩，声音略微颤抖道，“这是它召唤来的东西！”
“好疼，眼睛好疼！”富贵捂着眼睛，痛苦的尖叫着，“不能再看了！不能在看了！！”
齐风仰头看着黑暗里让人难受的东西，脸上痛苦又扭曲，眼里的血泪止不住地滑落。
可即使是在如此割裂的痛苦下，他却对着天空毫不遮掩的咧嘴大笑了起来，内心越痛苦，越折磨，他就笑得越大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从黑暗深处极深极远飘来说不清的情绪，无人能承其重。
噗通！众皆跪地。
“齐……齐师兄！你怎么了！”
唐璇双手撑地，僵硬抬头，看向胡言乱语的少年，呼吸急促道。
“来啊！直视我！我看你能奈我何！”齐风双臂伸展，身形颤抖，仰天大笑。
“齐……齐师兄！”
“小子，快醒醒！”
“完了，齐师兄入魔了！”
众人大喊，极力低挡着这无法挥散的气息，痛苦万分。
“轰隆隆”，远处又传来几道沉闷的雷声，远远看去，天地之间没有界限，早已融合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随着一声巨大惊雷落下，那团透着裂缝出现看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又往下压了几分。
齐风已经可以看到它的部分身体，如果那能称之为身体的话，满是鼓胀收缩的脓包在黑暗里止不住的颤抖和收缩着。
突然，脚儿那张扭曲混乱的脸挤了出来，在它身体上钻进钻出，脸上满是痛苦和哀嚎，与它飞升之前满口期待的女娃声天差地别，仿佛它不在享受，而是受到非人的折磨。
“我......成仙了......”
齐风盯着天上痛苦又勉强，强行挤出笑容的脚儿，微微一征。
在它那张插满小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悦，紧接着，隐匿在黑暗的宏大之物，身体上某一部伸出不知是什么的黏稠东西，直接将脚儿那张脸完全覆盖，卷了进去。
就在齐风以为接下来会发生让人格外恐怖的事情时，意外突现，天空上那道巨大的裂缝，悄然闭合。
在黑暗中蠕动的神秘存在，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头顶上的夜色，恢复平静，乌云散去，淡淡星群重现在所有人眼里。
随着那莫名存在离开，齐风身上一直挥之不去的眩晕恶心感也随之顷散。整个人身子一轻，顿时垮了下来，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有我...我为何想面对那位存在？”惶恐的汗水顺着脸颊滑下，响起刚才的举动，心里更是阵阵害怕，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看不懂，也想不明白，无数个疑问在心里出现，就好像刚才的自己不是自己一样，而是一个傻子，一个不知道自己到底会突然干什么的傻子。
“齐师兄！”
面色苍白的唐璇踉跄跑来，伸出手背，小心擦拭齐风额头上的汗。
身后几人一律而至。
“小子，你没事吧？”
看起来颇为虚弱的松崖盘坐在地，头微微后仰，双手撑地，轻轻松了口气。
齐风接过麻三递给的清凉白水，哐哐饮了几大口，面色稍缓，紧接着，语气认真的说，“大师，脚儿成仙了吗？”
松崖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子，鼻子吭气道：“就它？不是贫道看不起它，成仙这种事，司命都做不到，它一个小小的邪祟，还想羽化登仙，做梦吧！”
“可它最后不是说它成仙了？”齐风擦了擦嘴角，“而且，它真的飞到了天上，和那东西容融合在一起，这都不算成仙吗？”
麻三挠了挠半边臃肿的脸，跟着说，“是啊，这都不算成仙吗？那成仙也太难了，我还是不成仙了。”
松崖没好气的看向麻三说：“你们把成仙想的也太容易，我之前就和你们说过，小子，你在玄清观你也知道，不走天径，无法成仙。只有铸满天径，迎来绝顶登阶，并且成功跨过，那才是真的变成了神仙！”
齐风拧眉：“那它这算什么？”
松崖思绪片刻：“它这属于召唤，决非成仙，倘若真能成仙，必定登阶。可对方没有，虽然我也不知对方从哪弄得法，但很明显，它运气不好，它把有些东西搞错了。”
齐风瞧着说半话的老和尚，气就不打一处来，“大师，你们和尚说话都这样喜欢钓鱼吗？”
唐璇随着少年睇了老者一眼，造作道：“就是，说话不说完，身子小一半，大师，你要是不想剩下的那点也没了，最好是敞亮点，这样大家也敬畏你。”
富贵趁机，插了一嘴：“脚儿到底去哪了？为啥它召唤的东西又跑了？”
瞧着众人齐齐看向他，松崖拎起酒葫芦，捂嘴讪讪喝了一口，老脸干咳道：“它被杀了。”
“它，被杀了？！”
众人惊愕。
“对，被唤来的东西给杀了。”
松崖解释：“按照以往经验来看，只要你通过某种形式，取悦高高在上，召唤出的东西可能受你意志的影响，具备危险性，可这一次，对方却没有。”
“脚儿的讨封形式，很可能没取悦对方，反而是触怒，那位存在可能正在沉睡，而脚儿的突然唤醒，引起了对方不满，因此，直接在降世的时候，直接就把它给吞了。”
齐风点点头：“那……为何那位存在直接就走了？”
松崖不假思索道：“很简单，那是因为它对人类没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