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武林七大高手
大雪纷飞,大门终开的庄园内却突然多出一位访客。
这人身形欣长,乌黑的长发上,有着一顶檀香木座的珠冠,一身白衣的他,在现身那一刻起便引起了守在庄园前厅的冷家两兄弟注意。
因为他的容貌实在过于出众,更为引人瞩目的是他浑身上下隐隐透露出一丝独特的妖异之气,让人看一眼便知是那种性情冷淡、我行我素之辈。
独臂的冷三突然抬起头,牢牢盯着突然踏进仁义庄的陌生人影,而一旁每喝一杯下去,便要弯腰不住咳嗽的冷大也出奇停下了干咳。
就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之中,这人却是突然笑了,目光落在二人桌上的酒水,淡淡道:“寒风刺骨,进来躲躲风寒。”
听到此处,独臂的冷三瞧了这人两眼,冷峻的目光中这才有所减缓,突然起身的他,缓缓给来人让出了一个位子。
一旁的冷大倒了杯酒递过去,这人仰首一饮而尽,从头到尾,三个人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似是三个哑巴似的。
或许有些人很奇怪,但在这刺骨寒风之下,过路的江湖人前来讨杯酒水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事。
相反这位年轻的公子意外爽快的性子,反而引起了一旁冷家兄弟的一丝欣赏。
在这略显狭小的前厅内,白衣人与冷家两兄弟已在对坐饮酒,三人你一杯,我一杯,只不过冷大酒到杯干,不住咳嗽,白衣人却比他喝得还要痛快,但脸色却是自始至终毫无变化。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三人脚下空酒坛又多出七八个。
但即便是如此豪饮,白衣人依旧神色如常,嘴角含笑的他,在这一刻却连眼神都未变得有半点恍惚。
相反冷大已经干咳不止,仿佛是要将肺要咳出来一样,独臂冷三虽然看上去能好那么一点,但他右手断臂上那一只黝黑巨大的铁钩,此刻却在挑起了一粒小小的花生时在桌面上掀起一丝震动,让一旁杯中的酒水洒出了稍许。
这一幕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已足以让二人之间分出高下了。
而从二重院落内走出的‘不败剑神’李长青,见到这一幕,不由眸中精光大亮。
冷家三兄弟的武功,他可是心知肚明,足可呼啸一方,成就一方事业。
若非是念在他父亲与兄长齐智两代情谊之上,又岂会屈身此处!
这多年以来,他们兄弟三人的安危也多亏冷家兄弟庇护,但眼下李长青却是看到令人意外的一幕。
功力深厚的冷家兄弟,却在与一名年不过二旬出头的白衣人斗酒中落入下风。
亲眼看到这一幕,李长青不由心生意外之喜,须知他们兄弟三人正在商议一件大事,为此还邀请如今中原武林名头最盛七大高手。
但那快活王为人在关外,极为神秘,又势力庞大,若能再得一位强援,他日必定甚有帮助。
“老夫李长青,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李长青缓步踏进前厅,嘴角含笑请教道。
白衣人闻言,微微抬起头,拱手淡淡道:“原来不败剑神当面,在下杨虚彦!”
他说话虽然恭敬,但见到李长青现身时,却是不曾起身,显然这其中尊敬的成分可以商榷了。
但对于杨虚彦的失礼,无论是冷家两兄弟,还是李长青都不曾在意。
李长青依旧含笑道:“原来是杨公子,还请公子至前厅落座用酒!”
见到这李长青长身玉立,气度从容,双眉斜飞人鬓,目光奕奕有神,而且极有涵养,杨虚彦眼露意外之色,旋即起身行礼道:“多谢剑神相邀!”
此时此刻,他的语气之中终于多出一丝敬意来。
“公子请!”
或许是李长青开口的缘故,一旁的冷三主动起身相邀。
“好!”
杨虚彦微微一笑,便跟了上去。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影子刺客’杨虚彦,自从他在荒谷石室察觉自身玉佩的妙用,当即便施展各种手段,欲图探查清楚玉佩中的隐秘。
但无论他如何灌输真气,这枚玉佩却仿佛深不见底,将他灌输进来的真气彻底吞噬后,却依旧不见其他反应。
见到玉佩好似深不见底,杨虚彦则有了其他办法。
圣门之中并不乏可以夺去他人体内真气的手段,只是它们远不如杨虚彦前世所知的‘北冥神功’功效之神奇。
只能暂且夺去他人功力,时间久了,便会自动消散,为此魔门阴葵派与灭情道中才琢磨出了获取他人精元的法门。
这种方法虽然收效远不及夺去他人真气显得迅速,但却胜在安全,毕竟夺去他人真气看似容易,可人与人的真气本源并不相通。
外人的真气,对于自身来说,无疑是来历不明的异种真气。
一两种倒也罢了,可一旦体内的异种真气过多,便会将自身置于险境之中。
作为圣门补天阁的传人,杨虚彦自然知晓一两种可以暂且吸取他人功力的法门,因此在短短半月之内,连续奔波各地。
以荒谷三百里外的两三家本地帮派为目标,连续抓走他们数十名好手。
他们这些人修为自然是远不如杨虚彦,但却胜在量广,在这数十人的真气灌输之下,竟然让这枚玉佩开启一个短暂的耀眼的光门,最后还将杨虚彦吸入其中,让他来到这方陌生的世界。
但好在随着短短数日的打听,已经让他明白自己究竟身处于什么世界之中。
……
将杨虚彦带到大厅,冷三道:“坐。”
随后瞧也不瞧大厅中人一眼,掉头就走。
见到冷三身形消失,杨虚彦并不以为意,只是目光缓缓扫过大厅。
这大厅内炉火熊熊,摆着八桌酒筵,每桌酒菜均极丰盛,却只有七个人享用。这七个人还不是同坐一桌,每个人都坐在一桌酒筵的上首,似因谁不肯陪在下首,是以无人同桌。
瞧这七人年龄,最多也不过三十一二,但气派却都不小,神情也都倨傲已极,七人中有男有女,有僧有俗,有人腰悬长剑,有人斜佩革囊,目中神光,都极充足,显见俱都是少年得意的武林高手,七人彼此间又似相识,又似陌生,却绝非来自一处,他们为何同时来到这里,谁也不知是为什么?
而这大厅内,同样也有人在暗中打量着杨虚彦。
一个三十左右的僧人,身穿青布僧袍,相貌威严,不苟言笑,挺着胸膛而坐,双手垂放膝上,似是始终未曾动箸,目光虽然笔直望着前方,有人在他对面坐下却有如未曾瞧见一般。
或许是他感应到了杨虚彦的目光,忽然沉声道:“要喝酒的莫坐在此张桌上!”
另一桌上首坐着的珠冠华服的美少年,随后冷冷道:“在下也不喜看人饮酒。”
第三桌上坐着个衣白如雪的绝美女子,则自始至终陷入沉思之中,仿佛根本未曾察觉到有人踏进大厅一般。
而第四桌,那个瘦骨嶙峋的乌簪道人突然站了起来,在面前每样菜里,个个吐了口痰,又自神色不动地坐了下去。
第五桌,只见一个又肥又丑,腮旁长着个肉瘤,满头是杂草般的黄发的女子,正在旁若无人,据案大嚼,一桌菜几乎已被吃了十之八九。
第六桌上,一个鹑衣百结,满面麻子的独眼乞丐,正在冲他笑道:“好酒的朋友,请坐在此处。”。
哪怕隔着张桌子,已可嗅到这乞丐身上的酸臭之气。
只不过面对这独眼乞丐的好心,杨虚彦却是轻轻一笑,淡淡道:“不好意思,在下没有习惯与狗同席!”
话音刚落,杨虚彦已经自动坐在第三桌上那名衣白如雪的绝美女子对面,而这女子似是察觉瞧见有人做了过来,不由俏眉微颦看向了对方。
但只是一眼,就让绝美女子目光落在了他身上许久。
只因从她第一眼看到杨虚彦时,他秀美如女子的奇特容颜,慑人之极灵动如神的目光,浑身的邪异气质,合而构成其个人魅力,让她不禁多多看了两眼。
迎着女子的目光,杨虚彦微微一笑道:“姑娘抱歉,我实在不想和一条厚颜无耻的狗同席而坐!”
狗?
白衣女子闻声目光一动,瞥向一旁的独眼乞丐身上,见他举起筷子,在配上一口黄牙的吃食的动作,的确宛若一条让人食欲大跌的恶狗。
旁边第七张桌上,一个紫面大汉,听到杨虚彦讽刺独眼乞丐的话语,不禁哈哈大笑,连手中酒都忘记喝了。
独眼乞丐横目道:“臭小子,你在骂谁?”
杨虚彦淡淡道:“我在骂狗!”
独眼乞丐本是满面凶狠之态,但这时候居然却笑了笑道:“原来是骂狗,骂得好……骂得好……”
仿佛他口中这条狗,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紫面大汉闻言哈哈笑道:“这位公子,此人欺善怕恶,随时随地都想占人便宜,你骂得好,骂的妙啊!”
乞丐只当没有听到,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叹道:“好酒,好酒!不花钱的酒不多喝两杯,岂非呆子。”
紫面大汉闻言怒目瞪了他一眼,那长着肉瘤的丑女隔着桌子笑道:“乔五哥,此人虽可恶,但你也将他骂的怪可怜的,饶了他吧。”
紫面大汉乔五“冷哼”一声,道:“今日我是瞧会花四姑的面上……哼,罢了。”说完才不再言语。
花四姑笑道:“乔五哥真是急公好义,瞧见别人受了欺负,竟比被欺负的人还要生气……”
乌簪道人冷冷道:“无名之辈也配我与我等同席?”
乌簪道人这句话虽然指名道姓,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暗指一旁来历不明的杨虚彦。
一旁白衣女子闻言,眉头微皱,似有话说,但一旁杨虚彦却突然笑道:“这位姑娘,你可知今日在座的众人之中,又有几人可以称得上英雄?”
白衣女子平日并非多事之人,但眼下看着眼前拥有独特邪异气质的杨虚彦,竟然少见开口道:“几人?”
杨虚彦淡淡道:“以我之见,今日在座的七人之中,只有三人可以称得上英雄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