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李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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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暗流涌动静观瞧

长安城皇宫外,下分两县。

笔直的朱雀大街将长安一分为二,西为长安县,东为万年县。

万年县要比长安县高上一些,主要因它分管区域非富即贵,东市、平康坊、曲江池等。

所以长安县的县令赵勉,心里一直憋着股劲儿。

同为京兆府辖下,我们长安县差哪儿了?

许是这股气憋的太久,或是风水确实差些。

光天化日之下,永平坊出人命了。

坊正寻了武侯将黄长贵捆至县衙,县令赵勉顿感头痛,忙派下不良人带仵作去了现场勘验。

分派下人手,赵勉气急败坏地拍着桌案:“新年伊始第一个案子,怎么就落我头上了。”

身后众人不敢吱声,堂内静的出奇,人们都等着现场勘验的结果。

不良人的速度很快,案情也没那么复杂,等把黄长贵押入牢房,死者收束停尸,这就发派人去驿站给死者家属送讯。

“查!从媚香楼到赌坊,上门抢人者,所属谁的产业,统统给我查!”

县令赵勉发了狠,誓要把所有相关查个清楚。

长安城没多久就得传的沸沸扬扬,这案子拖不得瞒不住,更别想息事宁人,唯有一查到底。

宗正寺里,李恪正用蘸湿的巾子,用力来回擦着脸。

昨日就跟妹妹们商量妥当,让襄城带着妹妹们暂回太极宫,看看有谁得了邀请,李恪打算跟去见识一番。

果不其然,已被指婚的襄城在回宫后得了信,永嘉公主相邀赴宴。

为了不被认出来,李恪特意让小六儿给自己乔装打扮一番。

也不知他从哪弄得那些须子,生生把李恪粘了一圈短须络腮胡,以护卫的身份,带着偷笑不止的妹子去府宅赴宴。

酒宴上,李恪站在襄城身后,默默记下了在场宾客都有谁。

至于那节目嘛......虽然那些人看的两眼放光,李恪却是看的想笑。

就这东西?

凹个造型摆些姿势,一往情深清泪含的,这就把魂儿吸走了?

襄城面上附和着,心里也是不屑一顾,等看到三哥点头,找了个身子不适的借口,兄妹二人就出了公主府。

“这帮人呐,真的是,娃儿也不看又无事可做的,还真就剩下吃了。”

等把脸洗的干净,李恪摊开书卷,提笔将看到的人都列在上面。

现如今眉目是有了些,尚缺证据。

那些人也不是傻子,不到最后谁也不会亮身份。

‘此处乃是某公主名下产业,你们往后都小心着些。’大张旗鼓敢到处说这种蠢话招祸的,早特么给埋了。

也就是媚香楼容易争风吃醋,循着闹大的事端才揪出了一家,至于赌坊,知道地方但还查不出幕后主家的身份。

李恪打算再等等,放着那家媚香楼,看能不能找出些牵连。

正自思衬着,小六儿快步跑了进来。

“主上,永安坊出了桩命案,有些蹊跷。”说着便将获取的消息递给了李恪。

李恪摊开看完,脸色阴郁,挥退小六儿,久坐不语。

“三哥,您怎么又......您怎么来了。”李崇义面色尴尬,将李恪迎了进来。

李恪让李崇义坐下,也没废话:“问个事儿,醉花楼你熟吗?”

“我应该是......熟还是不熟啊?”李崇义一脸小心,心里话脱口而出。

李恪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偏头看着他。

这表情太熟了,是真生气了,李崇义赶忙说道:“熟,三哥您有什么吩咐您说。”

“应该是姓黄,近日被卖入了醉花楼,年龄不过七八岁,给我赎出来送我府上,多少钱我给你。”

身上不爱带钱,李恪掏出些瓜子放到李崇义手里,自己留了些磕着。

李崇义一脸诧异,又有些猥琐:“您好这一......”

话未说完忽然若有所悟:“您说的这个,不会就是现下传的那黄氏的女娃吧?今日署里还有人提起的?”

李恪没言语,只是点点头算是认了。

“三哥您放心,我这便去,说什么也把这女娃给您赎来!”李崇义起身施礼,转身出了公廨。

李恪起身拍了拍手,准备去寺狱好好再转上一番,过不了几日,这事就得捅到朝堂。

这冷冷清清的牢狱,是该热闹一下了。

审讯的工具锋利异常,就这么干净的摆在那里展示,浪费了。

“禀圣人,近日永安坊出了桩命案,有吏员黄长贵因好赌成性,欠下巨债后卖妻鬻女。”御史王秉善朝会上奏:“黄家妇张氏不愿受辱,拔簪自尽。”

这种命案找县衙查办便是,京兆府都用不上,何至于朝堂上奏,众人有些不解。

“县衙将相关涉案的犯人一并收押审问,竟是查出......”御史停顿片刻,语带怒气言道:“那暗开赌坊的主家,便是晋安公主,证据确凿,涉案者连同账目一应俱全!”

此言一出,顿时朝堂窃语四起,公主私开赌坊?

不知道的义愤填膺,也有些早已了然,只是如今这种事暴露在了明面上,那就不是小事。

“晋安才多大?现下还在我府上与姐妹玩耍,吃住于我府上,她开赌坊?”李恪说罢站起,眉头紧皱:“她怕是连赌坊是何所在都不懂。”

久居深宫的孩童在长安城开赌坊,众人也是不信,可这证据确凿总要有个说法。

“父皇,此案事涉皇族,不如将此案转于宗正寺,儿臣忝为宗正少卿必查个水落石出,还晋安个清白。”

御史王秉善想要追究到底,正要再言,魏徵站了出来:“臣也觉此事蹊跷,背后定是有人蛊惑,蜀王所言甚是,臣附议。”

这件事魏徵也觉不信,怪到小公主身上能怎样,最多便是抄了赌坊,背后那些大鱼伤不到分毫。

“此案当转至宗正寺,只是一众人犯涉案的乃属民讼,蜀王自可去审问,不可将人带至宗正寺处。”

不是为了保人,单纯就是怕后面没了下文。

李恪闻听点点头:“职权所属,理当如此,但涉案赌坊牵扯到晋阳,他们需转至宗正寺大狱。”

魏徵不置可否,算是同意了。

李世民坐在御座早就捏了把汗,如今见了自己还伸手撒娇要抱着的晋阳,压根就是替罪羊,这点他很清楚。

就担心御史抓着此事不放,至于想让他在朝堂上表态,那是休想!

简洁雅致的房间,屋内唯有书架上满是书卷。

此间主人,应是个好学之人。

“主上,如今此事传的沸沸扬扬,我等后面该如何行事?”管事有些心急,出声询问。

只是主家压根不搭理,专心致志地应付着面前这盘棋。

看了半晌,如释重负般这才落下一子。

“何须着急,反正那钱财账目做的干净,就算他们暴露了也找不上我们。”这人手拿棋谱,看着棋局一脸专心:“再说了,倒霉的是他们,咱们的人最多是受些皮肉之苦,汤药钱往厚了给便是。”

放下棋谱,执棋之人捏了捏眉头:“让他们近期把账目全平了,把线全断了,一切如常便是。”

压了口茶水,拿起扇子,忽然像是想到些什么,用扇子敲了敲额头:“哦对了,把那些人做的事,想办法散给那些御史,好好热闹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