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猫猫猛男
方苡咽了口口水，谁要吃这种娘炮玩意啊！
然而丹凤眼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没有一点表情，好像在看什么无生命物体。
方苡咽了口口水，颤巍巍道：“那......那就拿一份吧。”
“多谢惠顾。”丹凤眼肉眼可见地亮了亮。
唉，这年头生活不易啊。
方苡一口咬掉亲亲猫猫面包的猫猫头部分，扫了眼眼前这位小哥的胸牌：何一隅。名字够奇怪的。
何一隅朝店外头看了一眼，确认了围在便利店外头蠕动的大团扭曲阴影是跟着这个没素质的倒霉蛋来的。看着他往方便面里头快活地倒调料包的样子，显然这个倒霉蛋还一无所知。
便利店的招牌后面有何一隅偷偷藏起来的八卦镜，倒是不担心那些东西会进来。
怎么一天不见，这小子身上的鬼气更重了。何一隅屈着手指敲了敲柜台，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鬼气照这个速度聚集下去，可不只是简单的走霉运了。
何一隅还在救与不救的抉择中徘徊，自家老头子斜着眼看他的样子便浮现在脑海。
啧，烦死了。
这该死的门训，总有一天他会被这东西害死。看在倒霉蛋给自己增加了业绩的份上——
“喂。”
方苡咬断面条，转过头看向收银台后的猫耳猛男，
“有不干净的东西在跟着你。”
“咳咳咳。”方苡一口面条呛在喉咙里，剧烈咳嗽起来。
机会！何一隅举起手旁边的奇怪饮料，“客人，您需要再来一瓶亲亲猫猫草莓味牛奶吗？”
......不要在这个时候还想着推销好吗？！
“来一瓶吧……咳咳……”
业绩又提升了。何一隅的表情显而易见地柔和了下来，方苡看着他从粉色猫耳围裙口袋里掏掏翻翻，最后拿出了一张熟悉的黄纸：“知道这是什么吗？”
方苡咽下嘴里的亲亲猫猫草莓味牛奶，沉默半晌，声音干涩：“我的八百块。”
何一隅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你刚才说......有不干净的东西......跟着我？”方苡觉得世界变了，怎么谁都知道他撞鬼了。
何一隅不答话，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很阳光，很灿烂，让方苡想起他看过的一本地摊杂志，封面人物是本市房地产大亨，上面写着大大的标题——xxx的致富之路。
“那我只收你750吧，保证比你那张八百的有用。”何一隅的眼神投向方苡棒球服的右边口袋，那里正静静躺着一张折好的符纸。
他是怎么知道符纸在这的？方苡僵着背，只觉刚出狼窝又进虎穴，进退不得。
方苡没买何一隅手里那张崭新的符纸。他现在有点怀疑小鬼婆和猫猫猛男是一伙的，类似传销推销什么的，就是为了骗他这种良民的钱。想到失去的两千八百块，方苡不由地肉痛起来。
可这几天又确确实实遇到了不少的怪事，自己分明是被什么缠上了。走到小区门口的方苡脚步一顿，万一，万一一切都是真的呢？
想起刚刚对何一隅一番痛心疾首的说教，眼下再回去也太丢脸了。方苡心一横眼一闭，进了小区。
呵，傻子。
何一隅冷眼看着方苡离去的方向，刚刚离开时，方苡身后的黑气分明更加浓稠了，今晚分明就会发生什么。
他分明已经提醒过了，何一隅取下眼镜。老头，这次可是对方自己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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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便利店回来后，方苡把那张破烂的黄符珍而重之地压到枕头底下，抱着被子美美睡了一天。
当他打着哈欠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肚子早就饿得不行，方苡从全家便利店的购物袋里拿出迫于何一隅杀人目光而买的草莓猫猫面包和草莓猫猫牛奶。
买都买了，不吃多浪费啊！对，没错，绝对不是因为自己觉得这破玩意儿还挺好吃的。
方苡心安理得地给牛奶插上吸管，打开面包袋边吃边划拉手机。
在嘎嘎的大笑声中看完一个十几分钟的搞笑视频，最后一口面包也被方苡吞到了肚子里。
方苡摸着黑走近垃圾桶，把空牛奶盒和面包袋丢了进去。
“啪嗒、啪嗒……”
方苡一顿，什么声音？
仗着有灵符护体，方苡猛地转头——什么也没有。
大概是听错了。
方苡想去开灯，身后却再次响起那声音。
“啪嗒、啪嗒、啪嗒……”
黑暗会放大人的恐惧，方苡哆嗦着摸到口袋，想把灵符拿出来，却摸了个空。
我去！在枕头下！
意识到自己并没有灵符护体的方苡已经顾不上开灯了，拿到灵符是当前的头等大事！方苡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开始倒数：三、二、一……
一数到一，方苡立马撒丫子往卧室跑。
“啪嗒啪嗒啪嗒！”身后的脚步声也在加速，密集得让他头皮发麻。
草泥马，哪里来的脚步声啊！！
方苡一脚踢开房门，飞扑到床上，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张符，心下一安，然后转身对着空气模仿电影里的经典桥段：“呔！何方鬼怪还不速速远离！”
黑暗中的符纸发出一丝微弱的黄光，照亮面前的场景。
一袭带血的白色连衣裙漂浮在虚空中，衣领之上是一颗女人的头颅，女人裸露的双臂呈现出青褐色，嘴唇和指甲倒是红得像要滴出血来，披散着头发直勾勾地盯着方苡。而空荡荡的连衣裙正下方，摆放着一双沾满鲜血的小白鞋。
方苡整个人都炸毛了，尖叫着把符往女鬼身上一扔，黄符在空气中晃晃悠悠转了几圈，在女鬼的注视下慢慢敛去光芒，落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方苡家中的电路像是受到了什么干扰，所有电器全部重复启动又关闭，女鬼的身影就在明灭的灯光中时隐时现。
没了黄符的抵挡，女鬼慢慢向方苡靠近，地上的那双小白鞋也“啪嗒啪嗒”地跟了上来。
你他妈不要过来啊啊啊！！！
方苡扯过被子往头上一蒙，越过女鬼往门外冲。女鬼倒是没有阻拦，只是轻飘飘地转了个身，继续跟了上去。
方苡扑到门旁边，但客厅的门怎么也拧不开，他记得自己没上锁啊。
方苡欲哭无泪，恶狠狠地拍了两下门把，把自己疼得不行。眼看着女鬼追到了身后，方苡只能绕着客厅转圈圈。
一人一鬼在客厅急速绕了有二十几圈，方苡终于被什么东西跄踉了一下，整个人扑到了茶几上，女鬼瞬间赶到了他面前。方苡低头一看……TM不如不看。
你TM没有脚为什么还能穿鞋！你TM不是用飘的吗为什么鞋子还能走！
没错，绊倒他的正是那双小白鞋。
茶几上放着全家便利店的草莓猫猫牛奶，被方苡这么一撞全部骨碌碌掉到地上。在忽闪忽闪的灯光中，方苡看到了草莓猫猫牛奶盒上用黑色油性笔写了一串数字。
158xxxxxxx.
方苡觉得自己的大脑在高考之后已经很久没试过转得这么快了，看到这串数字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这是一个手机号码，而手机号码的主人，无需多言，肯定是那个传销……哦不，猫猫猛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