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袓宗:掠夺气运的砍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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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陆辞遭弹劾

正当父子二人在思忖对策间隙,厅堂变得安静起来。

一旁王子腾发妻柳氏,拿手帕试着眼角,对儿子说的这些她不懂,带着一丝怨念开口道:

“老爷,昀哥儿都被人敲断一条手,咱们王家就这么忍了?”

“老爷倘或不管,那妾身就要去找贾家说道说道,再怎么说,他陆辞也是老太太的表弟。”

王子腾面无表情地抿了一口茶,淡淡地瞥了一眼原配夫人,转而看着王昀。

王昀见状,急忙朝柳氏躬身道:“母亲,孩儿已经瞧过郎中,只是骨折了,并无甚大碍,还请母亲不必忧虑。”

柳氏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被老爷一记厉色给噎住。

“陆辞可有留下什么话?”

王昀欠身揖礼道:“回父亲大人,他说过会拜访咱们王家。至于怎么个拜访法,孩儿着实不清楚。”

王子腾对此话不置可否,而是问道:“难道他没有叫你交出地契?”

“回父亲,未曾。”

王子腾眉头紧皱,他当是会要回地契才对,怎就绝口不提?

王昀对此也是极为诧异。

依理,作为定国公府最后的男丁,陆辞才是那块地皮的拥有者。

他们不过是使了些手段,从内务府那里花钱买了过来。

王子腾皱眉思索片刻,随后将此事定性:“你跑一趟京都府,将地契过回给贾珍,再将契书送过去……”

“如是贾珍问起,你便说陆辞回来了,当年你和陆霜虽没能成就喜事,但陆辞毕竟是他弟弟。”

“咱们王家,终究还要顾及这点。”

柳氏听后,她的脸色剧变,小眼睛瞪得圆圆的。

“老爷,我不同意。”

“那可是足有两百多亩的土地,虽说被陆采一把火给焚了,可那里的位置却是顶好。”

“由西边入城的三条内城河,有一条从那块土地流经。而他原有的府邸,前后门均有另外两条河流经过。”

“若不是咱们王家在内务府还有点关系,这么好的地段,它也轮不到咱们呀。”

“偏是如此地段,眼下金绣坊那两条街的商铺,租赁和出售均是天价。”

王昀对于母亲的话,颇为认同,老实说,他也不舍得。

毕竟,整个京师高价的地皮,均在西城金绣坊。

王子腾眼一瞪,斥道:“妇人之谈,你懂什么?”

“平南侯府虽没了根基,但眼下新帝登基在即,正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昀思索一会,父亲说的没错。

当初,他们原以为陆辞会被陛下赐死。

才会私通内务府,第一时间过契平南侯府。

谁承想,陛下却对远在北海的他留了一条生路。

念及此处,王昀只能俯下身子,拱手领命而去。

柳氏见老爷屁股动了,她只能从椅子上面起身,恭送老爷离开。

老爷抹不下这个面子,那就只能她来。

如此顶好的地段,她王家绝对不会拱手让人。

招手一位嬷嬷过来,俯耳道:“你,去田府一趟,将昀哥儿被陆辞打断一只手的事告诉田老夫人。”

“顺带替我问侯田老夫人,就说这几日我要好生挑选礼儿,不日便过府拜访。”

……

两个时辰后,申时过半。

内阁忽而被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桂那,递进一本弹劾的折子。

还有几位御史同时上疏,同样参劾捕鱼儿海第十镇守备陆辞。

奏本上面说了。

陆守备奉令归京筹措粮秣军饷,却无端殴打京营节度使王大人长子,以及宁国府威烈将军袭爵人贾蓉。

致使他们二人,手脚并断。

此行径。

“悖谬狂乱,至于此极!

今日恰逢又是次辅于迁当值,他昨天是代首辅当值,今日着实是轮到他这个老好人。

不过陪他一同当值的,还多了武英殿大学士顾复。

毕竟,那日他称病跑了,内阁也就没了当值大学士。

“又之,你瞧瞧这几封弹疏。”

于迁半微着眼睛将折子合上,将之递向旁边嘬着大红袍的顾复。

顾复满脸享受地放下茶盏,慢悠悠地伸手接过。

半晌,他晃了晃手中的折子,似笑非笑地看向于迁。

“子乔兄,如是老夫没有记错,当初参陆彦指使平阳侯起兵的,就是这个桂御史吧?”

于迁思索片刻,随即记起那个血流成河的夜晚。

正是这个都察院御史桂那第一个递上奏章。

弹劾东宫属官陆彦,伙同执掌东大营即神枢营的平阳侯起事,兵困承天门。

平南侯陆采得知后,随即亲手掐死妻女,最后葬身于火海当中。

于迁暗自在心中忖度:‘这桂那莫不是,和平南侯府有私怨?’

“是他,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整个朝堂中,数他参劾平南侯府的折子最多。”

顾复轻轻颔首,并没有接话。

他先享受地呷了一口茶,方才啧啧称赞道:

“内务府大臣,果真财大气粗,这武夷山母树大红袍,出手就是半斤,老夫是不敢独享,子乔兄帮帮我。”

于迁看了一眼面前的茶汤,暗自摇了摇头。

陛下禅位在即,作为内务府大臣的田复荣,自然要另找出路。

但是,他为何要在此时跳出来弹劾陆守备?

桂那曾是先太子门下,若不是他参劾陆彦,兴许他也要被牵连。

第二日,他便转投内务府大臣田复荣门下。

如今桂那再次弹劾陆公唯一后人,多半是出自田复荣指使。

顾复此番话头,别有深意。

对于顾复不粘锅的别号,他早有领教。

于迁心念间,随即开口定下调子:

“既然此人有挟带私货之嫌,那咱们便将此折打回或者留中不发。”

“那是当然,陛下禅位在即,哪有空理会小屁孩的斗殴之理。”

顾复淡然说着,随后不露声色地问了一句。

“子乔兄,你对陛下下诏,让第十镇的姜达率麾下回朝此事,如何看待?”

于迁闻言,端起面前价比黄金的大红袍抿了一口,笑道:“陛下心思,老夫猜不透。”

“此事,你问错人了,你应当去问咱们的商阁老。”

好你个于姑苏,朝堂都说老夫是不粘锅,你比老夫还要奸滑。

顾复暗自腹诽一句老狐狸,脸上却笑呵呵地追问一句:“这事放在朝局来看呢?”

于迁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笑吟吟地回道:“如是按朝事来看……”

“多半是陛下想让靖宁侯回来,主持东大营的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