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十字:狂病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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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高铁(4)

门外的声音变得很清晰了,属于幸存者发出来的声音几乎没有了,郑凯文蹲在马桶上,而他已经看见有鲜红色的血液从门缝渗了进来。

男人能闻出来,这血是乘客的,他也能闻出来,车厢里面疯子们的数量大大增多了。

可高速行驶的列车让消遣完的感染者们没办法离开。于是大部分的疯子开始在车厢内漫无目的的游走,而少部分已经是身躯残败或者身体虚弱的疯子成为了幸存者低劣的替代品。

没有反抗,没有惨叫,甚至还在迎合,反而是发出享受的声音…

这马上就让他们下头了,兴趣寥寥。

疯子们身体上的强化是因为…肾上腺素?这一页里面还记载着病毒还能继续促使人体分泌产生更多的其他未知的物质。

这些物质在各个方向增加了疯子的能力,只是物质分泌的多少和人体的个体情况有关,身体健康并且对生活充满了欲望的人会和这个病毒分外的契合。

所以,那些明显变得更厉害的疯子们,与其说是他们被病毒控制了,不如说病毒赋予了他们完成心愿的能力。

每个人内心应该都有着一些难以启齿的愿望吧。

大脑的发育…

孙蕾的记录到此为止了,在笔记的最后也就是逃亡的前夕,她在最后还在思考,那么那一句突兀的“大脑发育”是什么意思呢?

陈思思终于开始有点困了,她把笔记本小心翼翼的塞回了背包里面,双手抱膝,把脑袋放在膝盖上。

睡意很快就涌了上来。

她究竟是在说,感染触发的源头是大脑吗?还是说疯子们的大脑在病毒的影响下得到了发育。

如果是大脑被感染的话…我应该是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没有被感染了。

还有,怎么还没有到第三天啊,陈思思把头歪向贺智强,睡了过去。

幽闭的厕所空间内,还有着淡淡的氨水味道,消毒水味道,这让郑凯文有了不好的回忆。

而在他陷入不好回忆前,巨大的砸门声音先传了过来。不是自己面前的门也不是隔壁厕所的门,男人听得出来是离这里不远的,驾驶室的门。

估计是疯子们想要让车停下来吧,郑凯文听得出来,这是疯子们在拿着破窗的锤子、铁制的灭火器在砸门。

可从砸门的声音来看,没有对这个门造成任何损伤。

谢师傅“如愿以偿”的听到了砸门的声音,可不那么如他所想的是面前仪表上给列车提供动能的电压有些不稳定了。

看来是在东站内,包括调度室,所有的地方都沦陷了,在那几分钟内,能开出来的列车可能就只有自己驾驶的这辆了。

“老伙计,一定要支撑到下一站啊。”

谢师傅紧张得发抖的手死死捏着列车的推杆。

“万一下一站没有疯子,万一下一站有军人有帽子叔叔能控制住这群疯子呢?”

“只要能让自己跑出去…”

男人这样想着,现在车已经来到了城市的边缘了,通过两侧的窗户向外看,这已经是到郊区农村的地界了。

四周都是青绿色的水稻苗和田埂中的乡村别墅。

江浙沪这边乡村的条件很好,无论是看着装修就不错的屋子还是全套的太能板,停在家院子里面的中高档新能源汽车还有村子里全硬化的道路都在彰示着这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乡村。

谢师傅跑这条线路已经好几年了,对地图滚瓜烂熟的他知道还有一会才能到达下一站。

仪表上的电压降下来了,男人推了好几下也不能让车子维持着现在的速度。

三百…两百…一百。

短短几分钟内,这辆唯一从东站冲出来的高铁停在了田埂中的这截铁轨上。

洁白的车身上面现在全是血迹,还有那个玻璃窗上被凿开的大洞把靠近铁轨的几栋别墅内的住户都给吸引出来了。

他们或是站在窗子附近对着列车指指点点,或是赶紧跑下来把院子的铁门锁好,再极端一点的,谢师傅看见还有拿着大包小包人正在往他们的越野车中扔。

显然是要逃跑的。

看来在网络和信号彻底消失前,大家都或多或少的通过网络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列从“血池地狱”冲出来的高铁更像是对他们的催命符。

因为很快的,除了看到列车就放弃继续搬运东西,而是选择直接开车走掉的那户人,所有还待在家里的村民都遭到了疯子们的攻击。

与破窗进来不一样,谢师傅主动打开了列车的电门。

疯子们鱼贯而出,铁轨旁用作隔音和安全考虑设置的铁网几分钟内就被疯子用各种各样的工具破开了。

请勿靠近的告示牌在铁丝被破开的同时也掉在地上了,原本白色的牌子几下就被踩脏了。

谢师傅是看着疯子们做完这一些的,拿着铁锤的疯子只是几下就砸开了村民的铁门,他亲眼看见冲进去的疯子们像村民他们自己抓鸡那般把他们抓住了。

就在附近最大的那栋别墅中最宽阔的院子里面,疯子们把抓来的村民集中在了这里。

男人还看见,那些急不可耐想要直接开始享乐的疯子被拿着铁锤的负责维修的“同事”一锤一个的解决了。

小王…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Party”很快就被张罗起来了,因为农村里面最不缺的就是各式各样的工具。

谢师傅已经不忍心看下去了,他也没有时间看下去了。

趁着疯子们在享乐,他要逃出去了。

疯子们开始砸门了,郑凯文感觉自己这次跑不掉了。

几分钟前他已经听到隔壁厕所的男人已经被破门拉出来了,久违的幸存者惨叫声和他反抗挣扎的动作让沉寂了很久的列车又恢复了疯子们欢快的氛围。

男人也不知道疯子们为什么不同时开始砸门。

郑凯文心里面暗骂着,为什么自己要接下这出差的任务,为什么在自己死之前要清清楚楚的知道要发生什么。

为什么不能死得不明不白,男人其实一直不觉得自己这个超人的能力有什么好的,它更像是自己悲惨人生的放大器。

就像那时候,妈妈和那个肚子上赘肉可以多到让他看不到脚趾的老白男云雨完后,不满足的老白男总会跑到厕所来。

就和现在自己这里的情况一样。

老白男会狠狠的砸门,疯子们也在狠狠的砸门。

妈妈明明醒着的,她没有一次来救自己,她明明…

而泡在浴缸里的男孩又会通过自己异于常人的五感,放大了无数倍他将要遭受的痛楚。

多年后他每每看到新闻报道的时候,什么什么欧美发达国家的家庭收养亚裔孤儿,对他们视如己出的时候。

郑凯文知道为什么这些信教的欧美家庭热衷于收养亚裔小孩,为什么萝莉岛的爱泼斯坦会“自杀”在监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