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想插队呀？
坐在师大对面的一家湘菜馆里，毕意南并没有很正式地和楚兮然说要进行采访，也没有拿出录音机、笔记本之类的东西用来记录。
就以许久未见的老同学身份，东一句西一句地打开了楚兮然的话匣子。
楚校花本来就是个开朗大方的女孩，在他的引导下很快就把写专访文章需要的素材量填充的满满当当。
等到这顿午饭进入尾声的时候，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进入了真正的闲聊环节。
也许是刚才一直在以采访为目的，神经有点紧绷，毕意南一放松下来就有点走神，看着桌对面楚兮然的俏脸，不禁在心里和任雨微对比起来。
两个人都是那种足以被称作光彩照人的漂亮。
不同之处在于，内敛、害羞的任雨微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美得温柔、和煦，却常常因为不具攻击性而被人忽略。
而活泼、明媚的楚兮然则如同夏日似火的骄阳，美得让人有些望而却步。
“……总之，很感谢你为我写了这首《我的果汁分你一半》，词好曲也好，我很喜欢。”
楚兮然的这句话瞬间让毕意南收回来胡乱发散的思绪：“什么情况？怎么成给她写的了？”
不过，既然对方在表达谢意，毕意南是肯定不会急着否认的，只要保持沉默继续听着就好。
果然，没一会儿工夫他就搞清楚了状况。
“原来雷迪克那个狗东西还骚扰过楚兮然，难怪她会这么以为。”
这送来的人情毕意南不要白不要，立刻顺水推舟地说：“你可是咱们高中的校花欸，多少人心中的女神，岂能容他一个黑人欺负？”
“多少人心中的女神……也是你的吗？”
楚兮然在心里默默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有点好奇地望向毕意南。
看着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着雷迪克如何被取消比赛成绩、受到学校处分，楚兮然突然觉得莫名的熟悉。
从两个人见面开始，包括整个吃饭的过程，她都感到面前的毕意南虽然还是原来的模样，但却有了一种远超同龄人的成熟。
直到现在，楚兮然才又发现，他好像还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少年……
没想到，楚兮然的沉默让毕意南会错了意，以为她是想要结束会面却不好意思开口，于是推说下午还有事情，匆匆告了别。
所以，当他在回程路上收到楚兮然短信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
“听说广播学院漂亮女生很多，你有女朋友了吗？”
毕意南轻声读着这条短信，意识到自己刚才误会了楚兮然。
“原来当时她就想问这个问题啊。”
他当然知道，女生会关心这件事，至少说明她对你是感兴趣的。
上辈子他就被问过不知多少次，于是肌肉记忆般地回复道：
“怎么？你想插队呀？”
女生就是这样，她问“你有女朋友吗？”这个问题的时候，可能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但如果你单纯地回复了“没有”两个字，她又会觉得无趣。
反而是毕意南这样的插科打诨，可能会收到奇效。
果然，楚兮然看到消息的时候先是觉得有趣，而后马上又感到一种好像被说破了心事的害羞，赶紧用一连串的假笑来掩饰：
“哈哈哈哈哈，单纯好奇而已，应该有不少女生喜欢你吧？”
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毕意南，既然对方这么想知道答案，那他当然要继续兜圈子了：
“这样啊，那我可得好好想一想，要怎么说才不影响你继续喜欢我。”
对啊，如果你不喜欢我，干嘛这么想知道我是不是单身呢？
毕意南就是要占据这个逻辑上的优势继续逗她。
这句话直接说就会显得很自恋，但现在两个人的聊天正在有些开玩笑的气氛里，所以不用有这个担心。
楚兮然一看这条回复，立刻明白这是因为自己主动问了那个问题，现在越解释就越像掩饰了，干脆以攻为守：
“你这么会聊天，是广播学院的女生教你的吗？”
毕意南有点吃惊，楚兮然高中时代并没有谈过恋爱，大学刚开学没多久，估计也不太可能交过男朋友，可是聊天的技巧却高的吓人。
只能说，很多聪明漂亮的女生都是天生的恋爱的专家啊。
把“广播学院的女生”几个字换成“前女友”，这不就是困扰无数男生的经典送命题吗？
你这么会关心人，是前女友教的吗？
你这么会送礼物，是前女友教的吗？
……
就你能问，我不会呀？
毕意南直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是吧？师范大学的男生都不教你的吗？”
当然了，这个回复只是让楚兮然感受一下她刚才那个问题的杀伤力而已。
毕意南并不想就这么把天聊死，既然已经拉扯够了，紧跟着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看在你这么想知道的份上，就告诉你吧，我没有女朋友。”
虽然终于知道了答案，但楚兮然明显不会服气刚才几个回合里毕意南对她的拿捏，于是得理不饶人地回复道：
“我不信，除非你发个誓。”
毕意南说的是千真万确的实话，当然不怕发誓。
只不过，那实在不是他的聊天风格：
“隔着屏幕怎么发誓？万一我的手机偷偷和别的手机谈了恋爱，劈我还是劈它？”
“哈哈哈哈哈，那我就姑且相信你吧。”
楚兮然的发来的信息又是一连串的“哈”，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这次明显是真的被逗笑了。
这条信息毕意南就没有回复的必要了。
2003年的大学生们，普遍使用的手机卡是“动感地带”，一般都会选择20元月租费的套餐，包含300条短信。
超出这个数量，就是按照一毛钱一条的标准收取了。
所以，那时候大家都会尽量卡着一条短信字数的上限来发信息，像刚才毕意南和楚兮然那样的闲聊，简直奢侈的不像话。
“有没有女朋友？”
距离广院越来越近的毕意南在心里想着楚兮然刚才的问题，拿起手机给任雨微发了条信息：
“今晚六点，溢香苑食堂一块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