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往事恩怨
千金台，琳琅阁。
“秦大哥，你交代让我查的那件事，已经有些眉目了。”令狐冲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一口：“当年，司礼监的魏公公和神宫监的王公公他们两个并没有出宫参与截杀，我想应是另有其人。”
“秦阁主，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南宫飞云忽然正色问道，“那些人为什么会截杀你。”
秦轩之放下酒杯，叹了口气，“陈年往事了，当年‘靖安之乱’，沈重和苦荷平定了燕王叛军，立太子为帝，之后沈重便成为了朝廷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在他手底下做事，地位也水涨船高。他成了佥都指挥使将南北镇抚司合二为一，其野心日益膨胀，朝廷之中有不少的清流明官因反对锦衣卫干涉朝堂，在他权势最鼎盛的时候反对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而锦衣卫就彻底沦为他报复那些人的工具，时至今日，我仍记起那一夜，天宝元年，二月初九，一万三千人头齐刷刷滚落，上至老人下至小孩，牵扯灭族的就有一百零三个官员。我知道当初那个为「陈镇屠杀一案」不惜在御书房跪了一天一夜的少年回不来了，权力当真是可怕，人性逐渐磨灭，剩下的只有阴谋诡计。我自当与他理念不合，对那个世道很失望，便辞了官。”
说到此处，秦轩之露出一丝苦笑，沉默了片刻，又继续说道，“离京之后，在途中经历了数次截杀，第一拨杀手是些嫉恶如仇的江湖游侠，应是受了别人的挑拨，在绿江竹涉伏截杀，实力虽不足为道，但我也不想取他们性命，花费了不少精力。第二拨杀手就有些不可小觑，是存在于久的杀手组织「流沙暗河」，派出了三名八品高手以及二十六名七品高手，不过他们还是低估了我的实力，在北境与草原蛮子一战，我就已经突破了九品，只是存了些心思，一直隐藏着修为，他们自然被我杀的干干净净，却也受了不轻的伤。”
“那些杀手精通暗杀之术，暗器和用毒都是极为厉害，也是大意了，……而最可怕的就是第三波杀手，他们好似各自为营，却又配合地很精妙，九名九品杀手共杀一人，即使我手段底牌尽出，也难敌众敌手，原以为是必死无疑，唐曦那傻姑娘从上京城中赶了过来，强行催动唐家的独门暗器「流光离火」，「暴雨梨花针」从那些人中将我救出，可她也受了致命之伤……”
秦轩之黯然神伤，声音哽咽，这些年来他一直活在自责当中……此次前来便是要清算当年的恩怨。
“秦阁主，怀疑与皇室有关……”看着秦轩之，南宫飞云沉吟少许，忽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不会真有关吧？”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件事，九名九品高手，至少来自五个不同的势力，皇家必定参与其中。”一直沉默不说话的令狐冲意味深长地说，“秦大哥，当初执掌锦衣卫十二房，在锦衣卫中除了沈重便属他威望最高，而且在那般年纪武道修为远超同龄人又立下不少非凡之功，皇室内一直忌惮锦衣卫的势力，生怕秦大哥会成为第二个沈重，若是能够折损掉沈重左膀右臂，也算是给他一个警告。”
“根据秦大哥给的线索，齐国之中使双刀的九品高手并不多，皇室内便有司礼监的魏公公和神宫监的王公公，但是当年他们并没有出宫，那名使双刀的高手另有其人。”
“那还会是谁？”
小地瓜似乎心情不太好，在一旁喝着酒，抬头看了一眼令狐冲。
令狐冲忽然沉默了，许久之后，喝了一杯酒入肚，轻声说道：“天下九品第三……”
“狼桃？”
秦轩之眼中寒光一闪，忽然又摇了摇头，“他虽使用双刀，但修炼的内功并非是天一道功法，那人的内功阴柔狠毒，好似一位女子。”
“所以啊，我也并非确定下来……不然我早提着他的人头见你了。”令狐冲叹道，“不过……你说的那名剑客不久前有消息传来，他隐世在落涯山。”
“果然还没死……”
秦轩之冷笑道：“让阁内的弟子撤下来吧，先不要轻举妄动，若真是他，你派出的那些弟子怕是一个都活不下来。”
“这我自然明白。”令狐冲点了点头，“当初圣火教的白衣神使，齐国剑道第一人，多少年过去了，实力定然高深莫测。”
“我去。”
小地瓜猛地拍了下酒桌，看着他们二人说道，“管他有多高深莫测，我废了他，再将他带回来。”
秦轩之愣了愣，随后一笑：“十几年前他已经是扬名天下的九品剑客，你现在才初出茅庐，跟他打没丝毫胜算，而且……这仇得由我亲手了结，你就留在上京城，替为师看着狼桃，或许……他还隐藏了其他的手段，这也尚未可知。”
“你一个人去？”令狐冲问道。
秦轩之点头：“只要他还没入大宗师，便不足为道。”
喝了手中酒之后，他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来，瞬间身影已消失不见。
“我……”令狐冲目瞪口呆，直愣在原地，如此神乎其技的身法，简直是难以想象这还是人？
最受震撼的当属南宫飞云，若不是亲眼所见，他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再做梦，眨的一下，人就瞬移不见了！哪怕是他的师父也做不到吧？！
见怪不怪，反而小地瓜却是暗自叹气，自己什么时候也如师父这般拥有如此显圣的手段。
令狐冲无奈地摇摇头叹道：“这件事已经困住秦大哥许久，小飞云，你也别替你师父怨他，他啊，是天底下最重情重义的人……一直走不出心中那一关……”
“我知道。”
南宫飞云点了点头。
这世上最难分明的就是感情，天底下又有几个人能够顺心如意，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秦轩之已有喜欢的人，即使那名女子已经离开人世多年，但却没有离开过他的心，他又怎会看到另一个人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