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因祸得福
‘果然，不经历真正的毁灭，一切都只不过是如同水中望月一般。’
目送着这个由自己开辟而来的‘洪荒天地’走向终结。
此时，应龙的心中喜悦与惆怅交织。
这是一个在开辟之初就被自己定下了终末结局的世界。
或许其中的生灵如果可以提前发现‘罗睺’的阴谋，或许可以暂时阻止‘毁灭神魔’的诞生……
但这并不会是永远，哪怕没有‘罗睺’主动挑起三族纷争、收集生灵怨念，随着时间的流逝。
这块被应龙加工过的‘神魔之皮’，依然会自发吸收天地间不断生成的怨念之气，最终附身‘罗睺’，诞生一位‘毁灭神魔’。
只不过，这个‘暂时’于这个天地中的生灵而言，也是在无数个元会之后了。
而应龙也不会着急，毕竟这个‘洪荒天地’中的时间于其而言并没有丝毫的意义，不过挥手间便能够调整其中光阴流速。
这‘洪荒天地’的无数岁月落在其外的应龙眼中都不过一瞬而已……
可惜，‘生灵的劣根性啊！’
应龙的心中感叹道。
猜疑引动仇恨，仇恨成为习惯……
最终智慧受到蒙蔽，神灵也与野兽无异。
他知道，于这个世界当中的祖龙几人在后期并不是没有发现一些异常。
只是，积攒下来的仇恨让他们选择暂时忽略了这些。
忽然，应龙心中仿佛明白了自己等先天神灵存在的另外一层意义。
‘我等便是众生的底线……’
生而脱俗的先天神灵注定将引领着这个洪荒世界前行。
若将整个洪荒天地比作一艘巨轮，他们这般的先天神灵便是其中的舵手，掌控着这艘巨轮未来驶向的方向。
毫无疑问，如今的先天神灵自出生开始便受到了盘古大爱的熏陶，各自所开辟大道皆是于天地有益……
即使是罗睺这等领悟‘终末之道’的先天神灵，亦非是于行恶间寻道。
‘那么我呢？’
应龙的心中忽然生出一股犹疑之意，‘祖神为何会容我成就先天神灵？’
‘我这应龙之道于如今这洪荒天地又有何益？’
受到前世记忆的影响，应龙知晓自身‘先天神灵应龙’之身份后，便有意识朝着自己认知当中的那位最强‘应龙’走去。
可开天辟地，可造化万物，亦可毁灭世界……
这样的基础认知让应龙下意识的便让自己的大道朝着这一方向前进。
亦是以此领悟了独属于自己的‘应龙道果’。
‘所以，修行又是为了何事？’
‘为了证道而修行，那证道又是为了什么呢？’
‘道又是什么？’
……
应龙开辟的‘洪荒天地’已然彻底毁灭，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枚闪烁着无量光芒的璀璨龙珠。
其中，若有若无的还有着一个魔影。
仔细看去，正是应龙所化的‘毁灭神魔’。
只是，此时他忽然像是融化了一般，化作一道毫光消失在龙珠之中。
只剩下那‘神魔之皮’尚存，被应龙的龙珠吐了出来。
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原先只是一枚的龙珠瞬间以一化三。
一旁的苍龙看到这一幕，原先眼神中的喜色瞬息消散，面色顿时一肃，有些担心的看向应龙。
只是看他一言不发，暂时也不敢打扰。
……
对于每一位生灵而言，无论其所修之道有着多少能耐，但本质而言均是一道。
所谓的神通法术只不过是这一大道不同侧面显现。
自然，每一个生灵也只能拥有一枚道果。
而出现应龙道果这般现象的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应龙的心中对自己的道途产生了怀疑。
道果一分三化……
显然是此时应龙的心中已然将自己的‘应龙之道’一分为三的自我剖析起来。
此时，道果的变化只是应龙内心变化的一种外在显现。
可以说，此时应龙正与自己辩道。
苍龙的龙睛闪过一道神光。
此时他再看向应龙的位置。
瞬时看到了三个应龙的身影。
从三者身上的气息判断，三个应龙分别代表着其‘应龙之道’中包含的开辟、造化与毁灭三道。
开辟之应龙一脸朝气，周身散发着一元复始，万象更新的气息；
造化之应龙一脸慈悲，周身遍布无量玄妙造化之气，万灵并起的气机同时出现在他的身上；
毁灭之应龙则是一脸漠然，周身毁灭归寂之气弥漫，给人一种大终结、大安宁的感觉。
开辟之应龙率先开口道，“吾将于无量量可能不可能之处开辟亿万无量世界，诸天并举，大道通明……”
造化之应龙接而说道，“吾将造化亿万诸天生灵，开创无量量纪永恒大道纪元……”
毁灭之应龙最后说道，“吾将于过去现在将来无限时空接引万般世界、生灵重归寂灭，享无限安宁……”
苍龙看着三个应龙先后阐述着自己的道途未来，眼神愈加凝重起来。
在他看来，每一个应龙所说都无错漏，三者所述这开辟、造化、毁灭三道已然各成一派。
就在这时，三个应龙齐齐朝着苍龙看来，异口同声问道，“吾兄苍龙，你道为何？”
苍龙的眼神瞬间认真起来，他明白这是应龙已然到了关键时刻。
“我之道乃是‘龙之道’。”
苍龙认真的讲述着自己的大道，三个应龙亦是聚精会神的听着。
“龙者，大小无形，升隐随意……”
“……我成道时，群龙无首，天下大吉！”
“群龙无首，天下大吉；群龙无首，天下大吉……”三个应龙反复念叨着苍龙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苍龙所述‘龙之道’中，于此句前言者俱可称之为‘道理’，循之可踏入此道门槛。
唯独这最后一句却是不同，此乃苍龙之心，苍龙之志向。
换而言之，这便是苍龙的‘道心。’
于无道时，神龙降世传授众生化龙争渡之道。
众龙现世，唯神龙不存，方天下大吉！！
随着不断重复着苍龙的‘道心’之言，三个应龙的眼神中都开始流露出明悟之色。
不知许久，三者同时露出笑颜。
开辟之应龙微微而笑道：“我于鸿蒙混沌开道而出！”
造化之应龙喜不自禁道：“我于造化治世遍布良机！”
毁灭之应龙满面欣慰道：“我于终结末日炼得真金！”
之后，三者更是齐声笑道，“循环往复，无休止矣！”
随着三个应龙此言既出。
苍龙又是定睛看去，此时已只剩一位应龙。
其上一枚龙珠大放光明。
应龙看着面露关切之色看向自己的苍龙，顿时躬身大礼谢道，“此番多谢兄长助我。”
看着应龙终是无有大碍，苍龙的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啪~”
苍龙上前顿时对着应龙一脚踹去，应龙也是不躲。
“砰~”随着一声巨响，应龙顿时倒飞出去撞进一座石山之上。
看着应龙有些灰头土脸的从石山之中爬出，苍龙顿时没好气的教训道，“你怎可如此粗糙行事。”
“那混沌神魔之道岂是可以如此随意懈怠的……”
此时，苍龙还以为应龙乃是受到了毁灭魔神之道的冲击，才会险些遭遇这般不测。
应龙只能讪讪的笑了笑。
毕竟他总不能说自己这次的危机其实是自找的吧。
说白了，其实会出现这次的意外，纯属是应龙在立道之初便为自己埋下的祸根。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开辟、造化、毁灭三种大道都有着各自逻辑完善的一套体系。
如果最初，应龙从三种之中选择任何一道都不会出现今天这般的问题。
因为从一道出发，目的为何，自是明了。
于修行之时，道心自明。
可偏偏应龙选择了三者都要，不断转换的道途让他的道心犹疑不定，甚至因此生尘。
事实上，若非当初苍龙将一半的‘龙族气运’交予应龙。
其怕是早就出现问题了。
轻则从此难得存进，重则自我大道冲突，无数纪元苦修化为乌有……
可偏偏在海量的‘龙族气运’加持下，硬是让应龙如此这般修炼了下来。
更是将三道俱是修炼到了‘太乙金仙’这般与天地万道齐平的程度。
其中又因为在这洪荒天地之中，‘开辟’、‘造化’显然更易修行。
二者的进度较之‘毁灭’一道先行一些……
如此一来，应龙便动了开辟一‘模拟洪荒’而行终末毁灭之事的想法。
以此来让自己对于‘毁灭一道’的领悟更进一步。
恰好他又在筹划途中得到了‘毁灭神魔之皮’这一宝物，这自然更是让应龙的计划更加顺遂起来。
在意外发生之前，一切都和应龙预想的一样。
‘洪荒天地’落幕，有着‘毁灭魔神’好心的遗泽，自己对于‘毁灭一道’领悟瞬间大涨……
甚至于，其将‘开辟’‘造化’二道一并压制了下去。
平日里，应龙修行时下意识的让诸道并举，并不会让任何一道尤为的突出。
这也是先前三道并未直接发生冲突的主要原因。
而在这一次，‘毁灭一道’压制二道，瞬间让应龙自身也受到影响起来。
拖延了无数年的‘定心之论’便如此被强行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