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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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压顶，不过片刻头顶就有淅淅沥沥的雨水落下。

我想闹，想哭，想发脾气，想把这些年的委屈通通发泄出来。

可等那张画被我揉成团，我又退缩了。

我压下眼热，小心翼翼抚平画的每一个褶皱，任由冰冷的雨水泼灭我心头的火气。

我敛了情绪，收好画具按照导航的位置一步步往前走。

每走一步，雨就大一分。

我心头都要被砸出个洞来。

可是，我不能发火。

只有这样，我才能离那张笑脸近些，再近些。

群里的消息不知疲倦，那些人说笑着，我俨然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字里行间，我甚至就要变成插足他们感情的第三者。

可他们忘了，当初是裴默追的我。

整整半年，他每天都起个大早，从城南开车两个小时到城北，然后按时站在我家楼下等我。

哪怕我从来不上他的车，他也只是扯着嘴角笑的温润：“没事，我车子的副驾驶只给你留，早晚有一天你会坐上来的。”

我觉得他不着调，从未想过我会和他在一起。

是后来他的风雨无阻，和他那张笑起来永远温柔和煦的脸。

想起那张笑脸，我紧绷的身子都松懈了几分。

或许，裴默只是去了结遗憾呢？

柳清欢走在了他最爱她的那一年，他都没能好好告别，说不定只是觉得遗憾呢……

因为当年是他抱着我一遍又一遍的强调，他离不开我的呀。

我在心里默默下了决定。

只要他回来，我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而然，上天总是喜欢和我开玩笑。

抱着画具精疲力尽回到和裴默租的公寓楼前，迎接我的，是不远处抱在一起吻的难舍难分的一对男女。

他们不惧世俗的眼光，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意的宣泄内心的爱意。

如果，其中一个不是我的男朋友，我现在一定能笑着祝福。

可如今，我只觉得头脑发胀，抱着画架的手不可控的发着抖。

一吻结束，女人腿都在发软，勉强借着裴默的力道才能站稳。

那个只存在在相片里的女人，终于具象化的站在了我跟前。

和照片里的模样大差不差，长发披肩，一身简约的秋日长裙衬得她温柔又美好。

从前总有人说我和她长得像，我从来不以为意，可现在看来，确实像，尤其是眼睛。

裴默画的那张画还在我手下。

那张画上，眼睛最为传神。

胸口的苦意好像被人放大无数倍。

所以，这些年他那样深情看我眼睛的时候，是在透过我看谁？

“阿默。”

我听到柳清欢娇弱的声音还带着喘息。

她红着脸抬头，面颊上尽是春意：“阿默，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你的女朋友会不会看到？”

“什么女朋友。”

裴默侧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神情，却能清晰的听见他语气里的嗤笑。

“不过是个和你有几分相似的替代品，她在我这，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的选项b，你知道的，有你的选项里，我从来只会坚定的选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