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第三十六话 交换
我一五一十地将奚雨冲妈妈当晚给我打电话把我的身世内容告知我的事、以及警告我不要给奚雨冲带去危险的事告诉了奚雨冲。
“我当时也没想到过这会是在‘交代后事’，我以为……以为只是单纯的警告……所以……”
“我明白。”奚雨冲紧紧揽着我，一脸平静地点了点头，“不用想太多。信息告诉我，后面我来处理就好。”他的眼光依然温柔如故，“关于我继母的事。新年那天之后出了好多事，我实在顾及不过来，又必须回式封，就拜托她留在本家帮我稳住家里人不要动我妈的遗体。”
“唔嗯我听你表姐说了。”
“是的，现在联系不上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拜托我二舅妈的表弟、就刚才那个叔叔帮忙持续联系、去查了。”奚雨冲说着，渐渐露出了一些疲态。大清早的就露出疲态，足以见得他一早都经历了多少事啊……“走吧先去吃饭吧。我也还没吃饭呢。吃完饭，我们去山里走走吧。我想……我该把你心心念念的‘戒指’的事，和这段时间的事好好跟你解释清楚了。”
吃过早餐，奚雨冲背起个行囊，就拉着我上了明陀岭。这一带据说至今还在奚家的巡逻管辖区域，奚家人的祖辈就曾生活在这一带山中。一路上都是野路，我也是佩服这家伙的双标，之前我跟部长他们出来就千叮咛万嘱咐不许我走野路，到了他带我出来，就直接从野路开出去了！
不过他还是非常照顾我了，知道我体力远远没他好、跟不上，一路上都走走停停的、时不时拉我一把。我相信，这段路，要他自己走的话，到傍晚时分，他肯定已经到达他想要去的目的地并已经返回了。而现在，眼见着阳光开始西斜，他才刚刚将我拉上一块岩石，算是这一带相对视野较好的制高点。
我不是太清楚他带我来这里是看什么，因为这里三面环树、非常隐秘，面前的悬崖下、树丛中隐约有条小溪。开阔的这一面也不朝西，看不到夕阳美景。所以当我登上岩石遥望了周围一圈之后，就只能看他的脸了。
“飞燕，你和你们部长去查‘阵法’了？”他见我望着他，便也望着我。
“准确来说是我有点好奇，就去查了一下相关的信息，然后部长帮我找了一下信息来源……”我纠正道。
然而我话音还未落，奚雨冲就抢着又纠正我道，“不，那个人自己本来就想查。只是没渠道没资源。直到你认识了我。”他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了我之前见过的那块怀表，“这个叫做‘阵法目录’，实际上就是阵法师启动阵法的一种便利的法器。‘阵法目录’可以做成各种各样的，关键在于它的核心。它的核心里储存了成百上千年的能量、以及使用它的阵法师赋予它的公式。这种东西，在奚家也是极端稀有的物品，只在继承阵法师血脉的奚家继承人之间流通。所以我爷爷直接给了我，连我爸都没资格获得。我二舅也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但随着他逝世，他的‘阵法目录’至今未找到、不知道在谁手里。你们部长就更别说了，这种东西奚家连提都不会跟他提起，所以他自己在设法挖掘、寻找。”他说着，便在岩石上就地坐下来，随手捡了一块小石块，在岩石上画了个小圈圈，“阵法讲究基本公式套用，利用不同公式的不同性质和相互之间的作用达到运算出结果的目的。”他在圈圈中间画了个八个瓣的花还是星星的，然后又在上面加了些框框线线。最后，他将怀表平行地举到那个圈圈上方，用拇指摁了一下表上的发条。刹那间，数道血色的线仿佛电流又仿佛脉络般地从他的手指快速延伸、布满他的手背、再布满他的手臂、再布满他的脖颈和半边脸、甚至他的一只眼球也瞬间变成了红色！然而……也就一瞬间，那些红色又消失了……全过程连一秒都不到，他拿开那块怀表，他画的阵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
我拾起来那个小东西看了看，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八角？”
“嗯，这就是一种简单的召唤阵。”
他费了半天劲，召唤出了一块……调味料？
“又比如，”他没给我理解一会儿的时间，就又开始了他的魔术表演。他又画了个圈圈，然后顺手捡了一块大个儿点的石子放在圈圈的左侧，然后继续在圈圈里作画。画了几笔之后，他又将怀表放在上方，摁下了发条……同样的一波现象之后，圈圈里明显出现了几条可视的红线将那块石子拉起来移动到了同等距离的圈圈的右边后，阵又消失了。“这种是转换阵。”
“阿冲……”我诧异地望着他，太阳开始下山，山林里开始变暗。
“嗯。”他平静，严肃，面无表情，就如我第一次在教学楼走廊上见到他时一样。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阵法术？你爸说你不会……说你拿着那个顶多也就是块怀表……”
“本来是这样的。但是1月1日那天发生的事情，改变了这一切。”
在奚雨冲的描述下，那天的诡异情境渐渐展现眼前，我也总算明白了我我曾以为是我睡糊涂了一时出现了幻觉的情节是如何产生的原因。
1月1日凌晨，我和凛薇前去辨认羽华阿姨夫妇的遗体的同时，奚雨冲前去认领了他妈妈的遗体。由于起火原因清晰、死亡原因明确，奚家本家很快就取走了遗体。奚雨冲的爸爸和继母从式封赶回本家，奚雨冲从枫苏镇直接被接回本家。回到本家的，还有部长。
家里人还没来得及商量奚雨冲妈妈的遗体的处理方式、以及奚家的分工安排呢，法家、李家和庄家就纷纷赶来慰问和吊唁。当法家的人接近奚雨冲所在的广间时，奚雨冲的继母突然跑过来提醒奚雨冲有危险、让他赶紧回避一下！他也来不及顾忌危险的人是谁或者危险是什么了，便赶紧从侧门出了广间，正好在侧门边遇到了一脸紧张兮兮的部长。部长便对他说，“赶紧的，去地下室吧，就上次你被锁的那个，快！”他一时有些着急，以为部长的收到了继母的通知，帮他躲避危险的，所以也没想过多，就转身移步至那个地下室。
地下室的门是他自己关上的，没有人跟过来，没有人锁他。他一时感觉到了安全，紧绷的弦放松了下来。他下到楼梯底部，后退至黑暗深处，刚想着拿出手机联络一下继母问问具体情况，却发现脚下突然亮了起来！一道线、两道线、三道线……一道道线从他的脚底延伸向四周、再沿着墙壁爬升、再布满天花板……同时，一道道线从他脚底沿着脚踝、沿着双腿不断向上爬升，直到覆盖全身血脉！他的视野瞬间变得通红一片！他望向自己的手，地下室的门缝透进的些许光线让他隐约分辨出他的十指在滴滴答答向下滴落什么粘稠的深色液体！
“这是什么？不会是……”他凭着猜测从口袋中掏出了那只怀表。那只爷爷送给他的法器。一瞬间，地板上、墙面上、天花板上的红线，都像被吸引了一样，流入到了怀表的背面。他将怀表翻转过来，那里本来应该有个制动器的，但为了监测自己心爱的女孩开不开心、有没有因为什么事情困扰、有没有因为什么事情难过、有没有一不小心又受伤了，而被他给出去了。现在，他关不掉了。自己身上被启动的魔法，他自己关不掉了。无奈，他用尽气力爬回楼梯顶，从内部锁上了地下室的门。然后，通过法器和制动器的连接作用，开始吸收利用自己心爱的女孩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