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袋粟米
尽管脑子昏昏沉沉,但我百分百确认了,这是一个纯粹陌生环境,不幸中的万幸了,最关键的是我还活着!
思虑再三,我只能苦笑着承认绝对是昨晚因行车速度过快,在山路拐弯处会车一不小心冲进一侧的山崖而穿越了。
这样的结果按理说千年难遇,但真不是我喜欢的。
再怎么说,在沪市打拼多年,兜里已经存下了两百多万米,我还没来得及享受呢!
眼前这个陌生的破烂房间,可不像是有钱人住的地方,周围环境早已印证了结果!
其实真要准确点说,更合适一点的表述,这个烟熏火燎的小房子应该用家徒四壁或可怜兮兮来形容更为贴切!
四周墙壁全是黑逡逡的,再加上应该是用高粱杆编织的房顶,上面分明垂着一条条如猫尾巴一样的东西。
仔细看了看,我的胃就开始莫名其妙的收缩起来。
编织顶棚用的没有撸干净的高粱叶,现在上面如同芝麻杆一样全都是恶心人的苍蝇屎……
房间面积实在有限,窗户大概在六十公分方正的尺寸,竖向木窗愣间隔最多是三公分,中间横着又打了两道木撑,算是给整个窗户增加了稳定性。
房间地面更是纯粹的原生态泥土铺成,已显坑洼不平,神奇的是很光滑不见丝毫浮尘。
证明此间的主人起码是很爱干净且特利索之人!
室内有一个矮几三个小凳,其中一个掉了条腿,也不能说是瘸了,那条掉落的凳子腿正放在不远的窗口下,估计是主人还没来得及修理。
西墙上砸进一个钢钎子样的东西,下面挂了个藤条筐,里面有啥我实在也没心情去看。
矮几前放了一个草编的圈圈,如同缩小版的游泳圈。
我琢磨了半天,从上面的黑色灰痕得出应该是放铁锅用的,能够稳定圆底不至于倾覆。
东房间没进去看,按常规去想应该就是主人的卧室了吧?
北墙正中贴了一张发黑泛黄的伟人像,证明这还是现代,不由得让我长舒了一口气!
至少还能看到辉煌那天。
我抬手看了看,习惯的浪琴腕表早就不见了影踪。
但是更坚信了自己穿越这事儿千真万确了!
不然的话,这瘦巴巴的细胳膊怎么可能是我躯体一部分,我可是三十岁的成年人,不对,现在看来肯定不是了!
我曾经还是标准型男,属于九十五公斤以上级的那种。
为此我每天还要去小区沿街那家健身房里疯狂的汗流浃背一个半小时,只为了降低两高和阻止脂肪肝继续加重。
眼前这样一双瘦弱的小手,应该说是少年最合适一点!
看了看脚上,一双看不出来颜色的布鞋,很可惜前端已经磨出来了一个小孔。
脚脖子上也黑逡逡的,当然也不可能期望有啥袜子穿,摸了摸头上,果不其然,非常酷毙的男人范,秃瓢不至于,但头发绝不会超过五毫米……
如果手感没错,应该是磨利的镰刀或剪子下的杰作!
毕竟做不到标准卡尺状态,深一块浅一块的,也就是俗话所说狗啃的那般。
裤子竟是黄军服改的,这就万般的不容易了!
我的大脑也立马跟上,属于六五式的经典军装,对了,这个在网络上可没少看。
也就说明,此刻最起码也是在六六年之后的年代。
就凭落在眼里的东西,我相信这样的家庭条件不可能有机会领导新潮流。
新式军服能够给弄来改成我的裤子也算不简单了。
上衣惨不忍睹,一个粗布、更准确的说是手纺布做的褂子,最少有不下十个补丁,有的地方补丁还都压摞了。
应该一开始是浆成蓝色的,这从一些缝隙里还能看出,不过此时整体已变成了灰黑色。
小手指的褶皱里满是洗不掉的灰,不过十指还算修长。
可惜肯定是没有钢琴可弹,真的白瞎了这么一副具有手模标准的小黑爪爪。
一扇木门,如果还能叫木门的话,竟然用的是半寸厚的纯木板做成。
坏了的地方在下部,属于年久失修,不对,竟然为老鼠啃的,有成人拳头大小豁口。
一扇开启着,毕竟如果关上门,整个房间里面唯一存在的窗户不足以满足光照度……
还是有一个门槛存在的。
这样才能让门框形成一个整体,侧面门框上下各有一个粗厚铁环,这是为了固定门扇用的。
为了增加稳定性,也可能为了减低房门倾倒的概率,在右下方有石头凿出来窝窝的一个底托,木门边撑的下部,恰好又卡在里面的窝窝。
我试着推开另一门扇,果然配合发出扎扎的声音……
夯土墙托起的屋檐口其实也不算高,我估计也就是在二米三四左右,正好就是门框上面横了一块青条石。
这种来自国内北方特色的房屋建筑,怎看怎顺眼,尽管是简陋的一塌糊涂。
我在一部似乎是叫“母亲”电视剧里看到过不少。
故事内容描写的似乎就是北方地区,一位性格坚强的母亲独自抚养死去的老公留给她六个孩子的日常生活……
里面的室内外场景竟然与这里惊人的相似,这一刻我都不由得开始怀疑,别是给一头扎进了这个电视剧里面吧?
呸呸呸,我赶紧打住思绪,没敢继续想下去,而是推门走到了外面的院子里。
黄土墙拱卫的一个院门那里,竟然有一个小小的袋子,大小应该和超市十公斤装米袋类似,不过这可是布口袋。
我抬头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附近有人在。
那份好奇心促使我打开用几根草拧在一起扎口的系子,发现里面竟是满满的粟米!
不知道谁送来这一袋粟米,是此间的主人么?
我不会认为有人会白白的送错了门的。
这个陌生年代嘛,呵呵,从我看到的所有物品佐证,这袋粟米应该还是很金贵的。
毕竟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看到粮仓存在!
就譬如我此刻的肚子,已经咕噜噜叫了无数声,尽管我是一点都没有食欲!
这里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没了任何胃口,尽管实际情况来看确实也没得东西可吃。
农家应该常见的鸡鸭鹅统统没有,猪圈也是不存在的!
院子西南角倒是建了一个非常简陋的厕所,想想那种传说中的旱厕就忍不住心里发颤。
我可能以后少不了使用。
一想又干呕了几下,不仅咕噜噜一直叫的肚子恢复了正常,可能是给了饥饿神经一个假象反馈,肚子再也没了动静!
院长东侧栽着一颗石榴树,竟然坠了十几个小石榴,差不多有核桃大小。
有几个明显招虫,花蕊端有些黑色斑点,也可能是虫粪!
靠近客厅西侧,建了一个小小的草棚子,里面用泥灰支起来一个锅灶,旁边放陶瓷大水缸,水缸一侧有两个木桶。
这可能就是唯一能让我感到稍稍惊叹的物件了。
毕竟之前年代里,这样的木桶价值可不菲,都是当作了非遗文化工艺品一般来撑门面的。
锅台另一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就是最早的舂,用来碾掉米糠谷壳的。
再怎么说,这也是一个清贫之家生活的配套,我绝对没有奚落只有深深的敬佩!
小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简直就是一尘不染。如果能让我尽快清楚现在的身份,我甘愿为此而高歌一曲:
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幸福的花儿心中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