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死神来敲门（六）
机场办公楼，某处培训室。
十一位幸存者围坐成一圈，大家都不约而同看向艾利克斯。
“为什么都看着我。”艾利克斯心里很不舒服，“又不是我做的。”
气氛有些沉闷。
“还有幸存者...”
“你看到了灾难对吗。”
柳顿老师刚想提问，但却被冶培先打断。
艾利克斯瞬间盯住冶培先，片刻后点点头。
“你看到的内容是什么？”
“一开始是飞机失事，但延误后就变成坍塌，就像真的在我眼前一样...”
“什么时候有这种感觉？”
“候机时。”
“在这之前有什么特征？是否有现世中的暗示？”
“来之前...”艾利克斯刚准备回答，但随即意识到对方似乎在审问自己，语气顿时一冷，“我怎么知道，你以为我是巫师吗？”
冶培先知道自己有些过，扶了扶镜框道：“抱歉，是我失礼了。”
艾利克斯张了张嘴，没再开口。
气氛再次陷入沉寂。
“吱呀”
培训室小门打开，进来几位西装革履男士。
其中一位拿着公文包的中年人开口：“各位好，我是国家交通安全局的霍华德-赛格尔，我已经联系了各位家属...”
官方层面开始进行善后工作，除了对幸存者的必要慰问，还有两位FBI探员来询问案情。
...
隔壁会议室。
艾利克斯、冶培先几人已经接受完盘问，轮到李修南。
“在候机厅时，你曾经表达出对天气的担忧，你看到了灾难吗？”
一位有黑人血统的探员施瑞克平静开口。
“事故有人为和意外，若是前者，艾力克斯嫌疑很大。”李修南答非所问。
施瑞克闻言一愣，看了看同事韦内，两人也是如此判断，所以才有眼下的非正式询问。
“坍塌、飞机失事，这种案例总会有，所以我们要弄清事故原因，避免...”
“探员先生，你信上帝吗？”
“当然，上帝与我们同在。”施瑞克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问。
“也许这都是死神的设计，而上帝为阻止这一切，才给予艾力克斯预知。”
“哈，不错的设想。”施瑞克微笑道。
李修南没在意对方态度，继续道：“虽然不合时宜，但我希望这一次是人为。”
“怎么说？”见对面年轻人终于谈到正题，施瑞克也坐直身子。
“否则艾力克斯的预言无法解释。”
施瑞克一时语塞，这也是他不明白的，一位高中生在事故发生前几分钟精准预言，这太过奇怪。
“我相信我们会弄清事实真相。”
“以FBI的能力要查清不难。”李修南靠在椅背上，“但如果最后的结论是‘意外’，你们就要考虑，死神的索命也许远没结束。”
“你似乎对神学很痴迷？”
“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天马行空。”李修南微微一笑，“但当你排除一切可能时，剩下那个再不合常理，也是事实真相。”
“好了，审问游戏到此为止，我们需要你提供事故情况，这对救援很有意义。”施瑞克以为这位高中生在模仿电影角色。
李修南点到为止，刚才刻意将话题引到“死亡设计”，只不过是埋一颗种子，后续会慢慢发芽。
随后他回答了先前问题，探员见没什么异常就放他离开。
很快，幸存者们被允许回家。
而李修南四人则留在机场，他们本就无家可归，准备在这里等到白天。
此时事故地天花板缺了一大块，救援仍在进行中。
当晚新闻就有新报道，事故原因是建筑用材劣质，这次坍塌一共导致283名人员死亡，且都是原本要搭乘航班AF180的人。
办公室里，施瑞克看着电视画面，他们已经排除艾力克斯嫌疑，而此刻调查也证实这是意外。
但不知怎的，他脑中一直回响着那位高中生的话。
…
李修南查看道具栏，虽然先前救的人又死了，但收集的善心值还在。
他手指轻敲，推测着下一次死亡设计。
这时周围声音突然消失。
李修南环顾四周，机场所有人的姿势都定格在最后一刻，只有四个参与者能行动。
但紧接着几人眼前画面迅速倒退，如同录像带快进一般。
等再次恢复行动，他们已身处另一个地方。
......
亚伯拉罕高中，星条旗下。
“...三十九天前，我们痛失了三十九位挚爱的师生...”
今日学校举行追思会，缅怀在坍塌中丧生的逝者。
李修南四人就坐在下方。
台上，幸存者之一的托德作为代表发言。
短短几分钟，李修南就听对方立了好几个Flag，诸如“想不到死亡会在今日”，“死亡在午后降临”之类。
以李修南多年赏析影视作品的直觉，下一个肯定是这哥们没跑了。
但追思会结束后，画面再一次快进。
重新恢复视野后，时间已经到晚上。
几人正站在一栋房子前，艾利克斯与另一位幸存者克莱尔也在。
“托德就在里面，在下葬前有殡葬师做最后处理。”
听到这个消息，李修南眼神微眯，与冶培先互相对视，皆看出对方眼里的意外。
黎晴晴更是惊讶地捂住嘴，热水哥则晃了晃脑袋，似乎还没从快进状态恢复。
四人没多问，默默跟着艾利克斯潜入。
在其中一间屋子，他们见到了死者托德，后者平静地躺在一张金属台上。
黎晴晴见此主动上前，不知从哪里掏出手套口罩，开始对尸体进行检查。
“身体表面有多处伤口，颈部的勒痕应当是挣扎时留下，从尸体状况推测死亡时间在一天左右...”
“你从哪里学到这些？”
克莱尔惊讶地看着黎晴晴，后者这才意识到还有外人在，一时有些慌乱。
“黎她...从小就立志当一位医生，已经自学了很多医书。”李修南及时解围。
这句话有明显漏洞，但两个高中生并没发现。
这时尸体左手突然举起，在场人都被吓一跳，而李修南则看向另一边小门。
“嘘，别惊扰了安息之人。”
一个黑人从里面走出。
“化学物品会导致尸体肌肉痉挛。”他随口解释。
“我们是...”艾利克斯开口解释。
“我知道你们是谁。”黑人殡葬师打断道。
“那些伤痕是什么？”克莱尔又问道。
“拉扯金属丝线导致的创伤。”
克莱尔闻言看向黎晴晴，还真的跟她说的一样。
“所以托德不是自杀，而是死于意外！”艾利克斯激动道，警方的调查以自杀结案，这点他无法接受。
“死亡没有意外、巧合、运气。”黑人殡葬师微笑道：“只有命中注定。”
随后又开口：
“你们必须认清，我们都是陷入猫爪的老鼠。
我们做的每一个决定，闯过或没闯过的红灯，离开或没离开的座位，都是死神带你入土的一系列设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