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败犬联盟
第七分队的队长望着天边的云霞,正在出神地思考。
可是他很难无视在旁边晃来晃去的人影——那是他的心腹近卫,正在假装无事路过的样子,可是行走的路线就在分队长旁边来回打转。
分队长对着近卫喝道:“别晃了,有什么事想说就过来!”
近卫非常听从命令,一溜烟地小跑到了分队长旁边:“队长,圣女到底和你们说了什么啊?有那么难懂,以至于你在这想了这么久?”
“她说的内容倒是简单,我只是在想到底有什么深意。”分队长左右看了看,“周围的队伍态度有什么变化?”
近卫想了想:“我说不上来,但似乎气氛好一些了,敌视的态度没那么明显。”
“那应该就是圣女的发言起了作用。
“之前圣女把戍圣队所有分队的领导层都集合了起来,说了那么几件事。
“首先,给我们没有防卫住寐月的事情定了性。
“寐月的队伍都是精锐,我们只是按照原来编制行动的分队,那么无论哪支队伍遇上了对方结果都差不多。我们第七分队是做出了理智的判断,并不需要因此受罚。
“其次,圣女承认了她的判断失误。
“寐月圣与绑匪并无关联,反而为抓获绑匪提供了有力的线索。针对寐月的行为全都是圣女自己的误判导致,她把所有责任都揽到了她自己身上。
“对了,跟其他人说一下,之后要多注意来自联邦的商队。圣女确认了白牙之前给我们供的情报无误,并指出这就是我们之后的任务重点。
“最后,圣女给了白牙很高的评价。
“按照她的说法,寐月圣女能够在大会上反败为胜,全靠白牙提供的计谋。白牙甚至在和激越的单挑中,堂堂正正地将激越击败了。
“圣女还因此对我们第七分队提出了表彰,说是在白牙率领的队伍面前没有出现重大伤亡,是我们作战有力判断准确的体现。”
“啊?这说的啥啊这是。”近卫有些懵圈,“白牙他是有点厉害,但也没到这个地步吧。说到底他也没完成灵体化,率领队伍的其实还是寐月圣本人。
“而且和激越单挑获胜?这也太假了。”
分队长捏着下巴作思索状:“但当时集合的人都看见了,激越的确是灵体枯竭、失去意识,完全是惨败的样子。”
“队长,我不是怀疑白牙能赢过激越,那家伙心太脏了,绝对有办法把激越玩到死。
“我怀疑的是,白牙居然会‘堂堂正正和激越单挑’。按照他和我们交手那时的表现,哪怕他有能力单挑取胜,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用计和围殴,因为那样更轻松更切实。”
“哟,有进步啊。能想到这一层了。”分队长十分欣慰,“这就是我之前在思考的事情了,圣女现在的发言把白牙吹捧得太高,高到真的见过他的我们立刻就能看出不对。
“圣女到底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如果白牙在这里,就会立刻抢答道:木独这丫的,想搞捧杀的把戏。
木独把风船和紫香的功劳全都算在了白牙的头上,这就是想要把白牙捧到完全不属于他的高度。
一方面这样能减轻失败的责任与挫败感。只要把对手捧得足够高,那输给这样的对手就不算丢人,甚至输得不是特别惨都足以自豪。
本来木独在计谋上输给风船,激越在战斗中输给白牙,都是足以被人来回念叨的失败。
但在打造了一个“白牙真是太厉害了”的虚假神像后,她们的失败就显得理所当然,甚至只是运气不好。
另一方面,当白牙获得了本不属于他的荣誉之后,他后续的行为就将被加倍严厉地评价。哪怕白牙是小赢中赢,但只要没达到大赢特赢,木独都能借机抨击他表现大不如前。
不过,在选择捧杀的对象时,木独没有选择更有说服力的风船而是选择了白牙。
这就是出于她对风船隐隐的不服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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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越的意识从深沉的黑暗中忽然醒来。
他看了看眼前略有点熟悉的天花板,猛地翻身坐起。
“哟,醒了啊。”
眼前的景象和木独那略显嘲讽的声音,都说明了他此刻身处的位置:木独的拖车里。
激越抬起手,发现他的两只手掌里各自握着一块提供灵力的灵晶。它们促进了激越的灵力与灵体的恢复,让他更快醒来。
闭眼感受了一下灵体深处的衰弱,激越回想起了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情。
“靠。我输给了白牙。”他的语气里有不忿,但也有佩服。
哪怕是利用了神殿的规则,白牙也的确是短暂地完全压制了自己。他像一个典型的海民那样,承认对方做到的实绩。
激越看向闭目冥想的木独:“我还以为会被你直接丢出去呢。”
“以前的我肯定会那么做。因为我一直都很看不起你。”
激越惊讶了,因为他认识的木独不会把这些想法这么直白地表达出来。
木独睁开了左眼:“以前我觉得,你就是被人随意呼来喝去的一条狗,凭什么能和我平起平坐。
“可今天,我像一条死狗那样被风船踹来踹去。
“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之所以没被直接踹到深渊里面,是因为我脖子上也拴着一个之前完全没注意到的的项圈。
“我气得要死,但还要感谢这个项圈救了我的狗命。”
激越不由得怀疑,木独是不是输得太惨,精神受创过大以至于伤到了脑子。
他问道:“你丫的到底在说什么?”
“在你主人的眼里,我和你完全一样,都是可以随意操控的小狗罢了。
“你好歹还知道自己是被圈养的,我却连项圈都看不到,自以为是和他一样的人呢。
“我今天输给风船,固然有我水平不如她的因素,但最要命的地方在于,我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彻底卷入了绑架案。
“这就是你的主人给我绑上的项圈。
“只要他想,随时都能用这个污点让我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而类似这样的事情恐怕还不止一件。”
激越拉长声调“哦”了一声:“看来你终于和我一样,知道了他的可怕。那么,你特意和我讲你丢脸的心路过程是打的什么鬼主意?”
“难得我们都是惨败的小狗,要不要趁机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