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阳谋放水
“看在你们留手的情分上，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分队长摊开了手，“但我不保证能够回答。”
白牙说道：“那我不客气了，请问眠月圣女准备推举的神使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可以看作白牙对同为神使候选人的竞争对手的好奇。
但实际上，他的目的是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打听眠月部族对于这次神使选拔的计划。
选拔还没有正式开始，眠月部族的人就想通过盘外招直接淘汰来自寐月部族的潜在竞争者。
要知道，风船可是连着好些年没有使用过神使推举权了。在眠月部族出手的时候，风船甚至都还没有遇到白牙，没有确定要在今年推举神使。
假如没有白牙，在原定的历史路线上风船的确不会掺和神使选拔。
按常理推断，今年风船会推举神使的可能性是极小的。
为了消灭这个极小的可能，眠月的族长就特意跑了一趟寐月部族进行发难，足以看出他们对今年选拔的重视。
那相关的消息就有打听的价值。
面对白牙的提问，分队长似乎想起了不快的事情，答道：“是个无赖。
“他叫做激越，已经完成了三次灵体化。蓝发蓝眼，看起来就像是个纯血海民。”
这些都是很容易打听到的消息，加上分队长对激越也很不满，就没有替他保密。
作为一个三次灵体化的海民，本可以在联邦讨到不错的职位，居然特意会跑到这么远的沙民部族参与神使选拔，本来就有着一股可疑的味道。
而激越被引荐到眠月部族之后，也没有一个神使的样子。
引导信徒的工作不做，祭拜神明的仪式不去，反倒是借着神使的身份四处骚扰部族内的女性。如果不是木独还能勉强约束他的行为，恐怕都要弄出什么事件来了。
如果不是激越具有三次灵体化的实力，加上木独以神谕为他作保，分队长很难接受这样的人居然能成为神使。
按照分队长不能说出来的想法，眼前的白牙才更符合他对神使的想象。
有勇有谋，在敌阵前面对实力高于他的分队长也不卑不亢，言语得体。除了灵力差一点，哪方面不是远胜激越。
被分队长在内心盛赞的白牙此时则是在思考着激越的情报：
“三次灵体化，与风船同等水平。
“我即使不做保留地使用【千变】也就相当于一次灵体化，暂时不能与他正面对抗。但这次大会，和他发生冲突的可能是存在的。看来需要准备一些战术。
“如果我能完成初次灵体化，倒是有可能正面拿下他，但短时间内还做不到。有没有什么办法再加快一些灵力累积的速度。
“这种水平的纯血海民，在瀑洄联邦里肯定能拿到很高的待遇，甚至有着夸张的背景。
“能让这样的人来参与沙民的神使选拔，联邦肯定也有什么意图。
“眠月部族与联邦有联系的又一证明。”
白牙决定再试探一下：“眠月圣女居然选了个外族人担当神使？”
“神谕就是这么预示的。而且这话轮不到你来说吧，寐月圣选中的你也是外族人。”
“但联邦和沙民部族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好耶，眠月圣女到底有什么意图？”
分队长板起了脸，答道：“那就不是我一个小小分队长该知道的事情了。我相信她自有考量。”
看来更关键的信息对方也不会给了，白牙提出了退而求其次的要求：“看在大家之前合作这么愉快的份上，请你帮我们一个忙。”
“别把之前发生的事叫做合作。你先说有什么要求。”
“眠月部族有用来通讯的飞隼，可以用极快的速度传递消息对吧？”白牙看到分队长点头同意，继续说道：
“就劳驾你把刚才和我们相遇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原原本本地向其他队伍分享一下。
“尤其是‘只要在尽力之后及时收手，寐月部族的队伍也会放水’这点，请一定要写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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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白牙跟着寐月戍圣队离开的背影，分队长陷入了沉思。
在白牙与分队长交谈的时候，几名近卫队员一直在旁边待命，防止白牙对分队长不利，他们也旁听了全程的对话。
一名近卫上前，向分队长问道：“队长，我们真要答应他的要求？这不是暗示其他的队伍对他们放水么。”
“你以为我不和其他队伍暗示，白牙这家伙就不会自己和他们说么？”分队长有意将眼前的近卫培养为心腹，特意和他分享起思考的内容。
“我都能想象到那个情形，寐月圣的队伍遇上下一次阻拦的时候，白牙就会把我们刚看见的事情复现一遍。
“先来一个下马威，然后宣布寐月圣对绑架案的贡献和计划，然后拿我们当案例说事。
“‘第七分队的副队长，他的孩子就是我们找回来的。’‘你们不要太拼命，尽到职责就行，第七分队都给我们放水了。’
“这就是阳谋，我答应不答应他都会这么干。”
“啊？这也太气人了。那他还要我们帮他传消息干什么？这不是让我们主动在其他队伍面前丢脸。”
“动动脑子，我们的事难道瞒得过去么，这脸怎么都是要丢的。但答应白牙的要求，我们双方都能有好处。
“对白牙来说，有我们帮他做背书，其他队伍就更容易相信他，更有可能放水，他们赶去神殿的路途就更轻松。
“对我们来说，只要参与放水的队伍足够多，事后受到惩罚的就可以不那么严重。毕竟，其他队伍也干了！”
“嘶——这么说来还真得答应，可这岂不是违背了圣女的意思？”
“从之前的交战情况来看，我们本来就拦不住寐月圣。
“不惜一切代价去阻拦，顶多就是让我们和寐月部族进行损伤比夸张的人员交换。又不是沙民内战，搞得这么难看，圣女也会下不来台的。
“就这样吧。把我们经历的一切都通过飞隼报告其他的分队，嗯，圣女本人那里也送一份报告。我的意思圣女会懂的。”
分队长吩咐完，发现那名近卫还站在原地，一脸纠结。
分队长问道：“怎么？我有哪里说得不够清楚？”
“都很清楚。我只是在想，和白牙比起来，我们的神使激越完全就像个傻逼啊。”
“……你这话我就当没听见，以后别往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