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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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爱上新时代

我醒来后,他们说她怎么还没死。

这是我父母说的话?

我因为过马路接老板工作电话被车撞死了。

但我瞬间重生穿越了。

我竟然成了别人花钱买来的女孩子。

他们家还有个男孩,“我”的弟弟。

“弟弟”说,你是外人,你快滚吧!

我大笑一声:你也不是亲生的!

他们家还有个女孩,“我”的妹妹。

“妹妹”说,我应该是亲生的吧?

我说,你妈不是玩意,你还不如孤儿!

1

我好像是睡了一觉。

头很疼。

我是被疼醒的。

我睁开眼,转了下眼珠子,发现我在床上,身上是病号服,腿上也有绷带,根本动不了。

我明明在过马路,我怎么来医院了?

脑子里面,像海啸,翻江倒海。

我好像重生了。

那我是谁?

但我听到好像有人在说话。

“她怎么还不死?怎么这么命大?”一个中年女声。

“我还以为她死了呢,死了正好圆满,我们也省心了。”一个中年男声。

“你们家怎么这么冷漠?要是没有岳意远,你家哪来的好运气能生出岳尚天、岳语繁这两个活蹦乱跳的孩子。你们之前把这孩子买来后,不是说她给你们带来了好运吗?”悦耳清脆的女声,振振有词,不卑不亢。

“岳意远是我发小,你们不能这样无情对她。不管她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她对我们家很重要。”一个年轻的男声。

“云清新,我们怎么对她你们管不着。你们家怎么对她也和我们没有关系。你们喜欢她完全是你们的事情。你们没有理由也强迫我们也喜欢她。”中年男声大声呵斥。

门开了,外面的人发现我醒了。

“岳意远,你没死啊。吓死我了。没死就好。”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像个高中生。

岳意远,看来,这就是我姓名了。

那说话这位就是我弟弟了?啥玩意?这么没教养?直呼其名?

“远姐,你感觉怎么样?哥哥他不是故意的,她和你开玩笑呢。结果没想到,你弱不禁风,怎么就掉下去了。”一个可爱的女孩,比刚才的男孩矮一点。

我妹妹?岳语繁?这个好像还行。

不过,从她迫不及待为哥哥辩护来看,他们是一伙的。

“你要是没死就起来吧,别装了。老躺着也挺累的。起来活动下。”这弟弟原来是个毒舌,情商极低啊。

我还能动?

“先让她躺着吧,从二楼摔下去也很疼的,幸亏下面有树枝子给挡了下,不然真就‘远’离我们了。”女孩说,看来女孩还有点良心,说话有点意思。

我明白了,我是被毒舌弟从二楼推下去的。

我命大,没死。

门外的两个中年人是我的“父母”了。

为什么,父母希望我死呢?

亲生肯定是干不出这样的事情,那只有一种解释了,这所谓的“父母”不是亲生的。

为什么弟弟妹妹说话如此难听?

那肯定是他们也知道我不是亲生的,而且,他们很清楚,我威胁到他们的利益了。

看来,我重生为被拐孩子了。

还是,不受待见的那种。

或者说,却是,不受待见的那种。

之前,我在这个家里的情况,比如地位,我还不清楚,我需要慢慢了解。

不过,有户人家喜欢我?

娃娃亲又是怎么回事?

门又开了。

进来一位医生。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眼前这几位的衣服不是我记忆中那个年代的衣服。

他们的衣服明显做工精致,质量也好,比我那个年代的强多了。

我那个年代,80年代初。

黑灰蓝,三个颜色,很单调。

现在是什么时候?

床对面有个时间显示屏,上面写着2023年。

原来,我一下子穿越了40年。

毒舌弟迫不及待问医生:

“她到底真的假的?有这么严重吗?需要住多久医院?”

“有点严重,不过,运气很好,没有伤及要害,主要是大脑轻微脑震荡,可能影响记忆了,而且四肢擦伤、红肿。”

“这算啥啊,一点不严重了。”毒舌弟转过来对我吼,“别装了,快起来,不要在这里躺着赚取同情了。好像我们把你怎么着了。”

刚刚重生,对这个环境还很陌生,他这嘴脸,让我有点心生恐惧,不敢说话。

我假装没听到,继续原来的姿势,一动没动,眼珠子也懒得动了,只用耳朵听就行了。

“病人毕竟受伤了,需要休息,你们不要打扰她。”医生瞅了毒舌弟弟一眼,把记录本挂在床头,走了。

“先这样吧,既然都住进来了。先让远姐休息下吧。”妹妹旁边劝道。

“晦气,也幸亏没死,不然让别人以为我们要害她似的。”毒舌弟唾沫星子四处飞溅。

就这样,前几天我在医院休养生息。

他们找了阿姨照顾我。

这几天,除了话痨妹没有其他人来。

过了几天,我发现话痨妹恶意较少,我决定找她唠嗑、帮忙。

我让话痨妹妹找点书或者报纸看看。

“这年头谁还看报纸?书也没人看了,除了刻意装读书人的。我给你个平板玩吧。”

妈的,平板?平板车?

医院怎么玩?

她扒了半天包,递给我一个长方形物体。

“屏幕像玻璃材质,后背像金属,拿在手里感觉很光滑,很奇妙的感觉。”

我假装很熟悉的样子,拿过来,但是放一边了。

“怎么不玩?”她有点不满。

“待会着吧,眼睛疼。”我打算她不在的时候再玩,不然就露馅了。

我假装脑子不好了,记不清事情了,就一直在套话。

“别演了,好像是真的似的。我听邻居说了,你是后背着地,脑子问题不大。”岳语繁不屑地说。“差不多就得了,演过了,老岳就不高兴了。”

我趁着我医院休息的时间,我赶紧补回了过去的时光。

我用平板学习了解了很多事情,真的是像海绵一样吸收各种信息。

网络上什么也有。

我真是大开眼界。

原来,改革开放已经40多年了,国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物质生活极大丰富,人民的精神文化生活也前所未有丰富,也有点芜杂。

现在是市场经济了,商品时代了,商品交换原则蔓延到了每个地方,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钱去交换。

貌似,亲情、感情也可以。

利益分配多元化了,人的想法就多了。

社会进步了,人的思想也复杂化了。

不过,现在的人不像之前的人那么单纯了。

我还顺便看了点网文。

重生,这是网文很恶俗的情节了,太套路了,就没得创新了吗?

既然重生过来了,只能走下去了。

可我竟然重生为被拐孩子,不甘心啊。

可恶的人贩子!

网络上说,中国人在网上,什么狗屁事都可以吵起来,就是两件事没争议,一是禁毒,二是打击人贩子。

毒贩祸国殃民,人贩子破坏家庭,造成多少悲剧,人人得以诛之。

我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呢?

他们为什么抛弃了我?

老岳这一家为什么又买了我?

买了我为啥又希望我死?

一串串问号,像一根快速拖动的绳子,拉着我前行。

2

住了一个多月,出院了。

在医院也做了很多检查,见识了很多不知名的仪器设备。

出院那天,病房来了好多人。

岳家两口子,还有许久不见的毒舌弟岳尚天,还有两个邻居。

其中一个,我根据声音听出来了,是那天在外面帮我说话的女的。

另外一个是男的,是喜欢我的那户人家的男孩?

我很惊讶,不敢说话。

我很疑惑,以至于不知道怎么装了。

后来,我才知道,岳家在本地是有地位的家族。

要面子,要脸,要名声。

之前我被推下去,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各种版本都有。

有的说,岳家不喜欢我是因为怕我分家产,毕竟我是众人皆知的外人了。

有的说,我和岳家公子也就是岳尚天发现彼此没有血缘关系,就互生情愫,有点“乱伦”,一对“情侣”吵架了,发生了意外。

有的说,岳家现在嫌弃了最初买的孩子,想用意外坠楼的方式掩盖故意杀人,没想到,我没死。

临上车前,我回头看了下医院,这么高的楼。

我印象里,80年代没有这么多楼房。

三四层楼就是高楼了。

外科楼,楼顶三个红色大字,在蓝天白云映衬下,格外鲜艳。

现在的楼可以盖这么高了?

医院规模这么大了?

现在有这么多病人?

他们家,也是我的“家”到了。

这么大的房子?

别野?不对,是别墅。

还是个大户人家。

我的卧室在一楼,有点阴暗,不是很大,不过,比80年代的住房好多了。

大户人家的房子这么大,一般家庭的房子也不差,连医院那个病房都很宽敞。

我感慨,房子的变化这么大了。

虽然我见识了这么好的时代,但我不想当没妈的孩子。

我还是想回到有妈的时代。

我看书桌上,摆着高中的课本。

原来我是高中生。

岳语繁进来晃了一圈,幽灵一般。

“明天又要去上学了,郁闷死了。大姐,要是你摔得再严重一些,就可以一直住院了,这样我就可以用照顾你的名义多请几个月的假了。”岳语繁拿起一本课本。

她原来是个喜欢请假的学生,而且说话口无遮拦,不过据我观察是个有口无心之人。

“要不,你们再推我一次?”我试探性问。

“大姐,你脑子不会真坏了吧。我可没推你。我是看热闹的。你是哥哥推的。算了算了,没有如果。要是再来一次,死得说不定是谁呢。”她叹了一口气,把刚才拿起的课本狠狠摔在桌子上。

3

第二天,司机送我们去上学。

一个司机,三个学校,顺路。

岳尚天,高一,他的成绩和他的名字一样,惊为天人,名列前茅,可能是老天赏了个好智商。

岳语繁,初二,话唠,但她的成绩却少得可怜。

岳意远,我,高三,成绩中不溜。

“你来上学了?”身后传来的声音,我回头看到一张温暖的脸笑意盈盈,听声音是那天喜欢我的那家的云清新。

“嗯。我好像不太记得我的班级在哪里了。”我左手摸头,做头疼状。

“我带你去。”他靠过来,带我去了。

我进了教室,一阵喧嚣,各种窃窃私语,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

直到老师进来,嘈杂的声音才没有了。

有的同学的眼光一直目送到我坐下,真是受宠若惊。

历史课,老师在讲的,正是改革开放初期的事情。

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没怎么听。

我仔细观察了下周围。

教室宽敞,窗明几净,头顶的灯,应该是LED的,我才知道认识的新技术,数量足够多。

黑板也不是黑色了,而是保护眼的深绿色。

黑板可以活动,里面有显示屏。

抬头看到了投影仪。

这些都是重生之前的我想不到的。

真羡慕现在的孩子,有这么好的学习环境。

这学校是贵族学校,这里的孩子非富即贵。

进学校的时候,看到送学生的车都是之前没见过的牌子。

从整个车的感觉和有些车车门子的开启方式看,都是豪华车。

下了课,云清新来找我,又引发一阵骚动。

我仔细看了他的脸,很干净,浑然天成。

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有点意思。

“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好得差不多了。”

“是不是你弟弟把你推下去的?”云清新突然脸色严肃起来。

“我不记得了。医生说我有点脑震荡,可能记忆受损。”我拿不准的事情或者不知道的事情,我就直接说脑子不好使了,谁也拿我没办法。

“出了这事以后,我才知道,你不是他家亲生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顺势问。

“医院验血,发现岳怀仁、吴咏歌的血型不可能生出你这个血型。所以,当时在场的我们都知道了,包括我妈。”

他说的“我妈”可能是那天年轻的女声。

“不过,你放心,我不在乎这些事情。我们家会一直对你好的。虽然吴家已经不把我们家放在眼里了。”云清新眼睛直视前方,似有沉思,“吴怀仁变得可太快了。比六月天、小孩脸变得还快。”

“以后,你在吴家,要多加小心。说不定,他们还会对你下手。”云清新拍了下我的肩膀,心事重重地说。

“好的。”我不便多说,我觉得掌握的情况还不够,吴家和云家的故事我一无所知。

4

上学几天了,我在学校度过了快乐的时光。

从历史课上,我系统了解了改开以来国家的巨大成就,世界瞩目。

晚上,我就躲在房间里遨游网络。

从网络看,我也知道了社会的一些负面信息,比如拐卖儿童事件时有发生,尚未完全禁绝。

由于之前的事情,我在家里的时候,气氛很诡异。

和我说话的只有岳语繁,岳尚天自然是不会看我一眼的,看了我也不会给我好脸色。

有天晚上,我悄悄上楼拿东西,听到了岳尚天房间里的对话。

“我觉得,她脑子是真坏了,的确有点不太正常了,不是装的。”岳语繁的声音。

“你要继续潜伏,仔细观察,找出她装病的证据,告诉咱爸,让她扫地出门。”岳尚天一副指挥者、领导者的腔调。

“有意思吗?真无聊,就不能快乐玩耍吗?就不能一起吃吃喝喝吗?潜伏很累啊。她装没装我不知道,我快装不下去了。”岳语繁不耐烦地抱怨。

岳尚天训斥道:“你个傻白甜,你傻到家了,她要是还是咱家的成员,以后就要瓜分咱家巨额财产。她又和咱家没有血缘关系。”

“咱妈之前不是说,她给咱家带来了好运,咱家买了她,后来咱爸妈才有了你我。”岳语繁一阵狐疑。

“狗屁逻辑。她哪里带来好运了?只有厄运。我听爸说,她来咱家后的几年,爸的公司一直不顺利,倒退了好几年。后来,要不是爸爸央求云家出手相助,咱家哪有这样的好日子?现在咱爸的公司市值都好几十亿了。”

“这都哪年的陈芝麻烂谷子?”岳语繁嘟嘟囔囔。

我想听到的都知道了,我就赶紧走了。

原来,岳家和云家是这么回事。

看来,岳家这家子人是势利眼,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我要加快进度了,寻找我被拐卖的真相。

说不定哪天就被死亡了。

我发现这个别墅一楼主要是杂物间,我的卧室之前可能也是杂物间。

我趁着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就钻进杂物间翻腾一切东西。

功夫不负有心人,有点收获。

我找到一个小盒子,里面有个小如意。

外面包了很多层红布。

里面还有一张淡黄的纸,字迹模糊,勉强可以辨认出“意意”字样。

我还发现了一个日记本,我拿起本子翻了翻,发现居然是老岳的,这家伙竟然写日记。

其实不是日记,是周记。

每周主要的事情都写下来了。

岳家两口子一直没法怀孕,我是从人贩子手里买的,价格2万元。

根据日记,开始的时候,的确对我不差。

日记文字里充满了家庭幸福的味道。

后来,吴咏歌竟然怀孕了,生了岳尚天之后,我还被视为福星。

后来,岳语繁又降生了,我就成了外人和累赘了。

我打扰了他们一家四口的幸福。

从此,我就里外不是人了。

对于打击我,岳尚天尤其起劲,毕竟他是“内人”,还是男孩子。

岳家的亿万家产怎能落入他人之手?

“吃吃吃,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岳尚天每天的阴阳怪气是少不了的,已经是我的家常便饭。

为了减少冲突,积蓄力量,我决定住校。

这样可以方便我学习,也有利于我做我想做的事情。

有了安静的学习环境,我全身心投入学习,借助互联网,我的学习很快有了起色。

我原来就是文科生,面对学校这些科目,我简直可以说如鱼得水。

很快,我在第一次模拟考试中,就进步神速。

我的成绩引起了老师和同学的瞩目。

我又一次成了被议论的焦点,顺带着我的身世。

听说我不可思议的成绩,岳尚天颇为惊讶,竟然派人调查我是不是作弊了,甚至造我黄谣,说我勾搭男班主任。

一到课间,就有隔壁班级男生到我班门口瞅我看我,指指点点。

我嘴角撇过一丝轻蔑的微笑。

我不在意这些不着边际的流言蜚语,因为实在没有驳斥的必要。

在高中,成绩就是一切。

我足够的实力支撑我强大的内心。

我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5

六月,高考来临。

我学有所得,沉稳发挥,落笔心安。

为了打发假期,我去商场做了时间自由的兼职。

这是个充满机会的年代。

只要有手有脚不懒,就可以找到工作,就能做出一番事业。

这时代,比重生之前的时代好太多了。

自由自在,想说就说,想做就做。

我热爱这样的时代和生活。

我还抽空,去学了驾照。

我发现,我们国家已经是汽车轮子上的国家了。

几乎每家每户都有私家车。

网络数据显示,三分之一的国人成了持证驾驶人。

有空的时候,我逛遍了这座城市的博物馆、科技馆、规划展览馆。

我流连于一件件文物,欣赏着一件件老物件,重生之前的时光仿佛就在昨天。

我漫步于大街小巷,看人间烟火,望人流如织,体验着前所未有的乐趣。

我憧憬着国家的未来,也期待着自己美好的未来。

我想起短视频平台上推送的国外战乱地区浑身是血、暴尸街头小孩子的视频,我不禁感慨,有幸生于华夏,才能享受着国泰民安的生活。

“我的孩子,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求求老天爷,让我见见他吧……”一位丢失孩子的母亲喃喃自语,听说她只有三十多岁,但是面相却像五十岁的人,每天她都来这个公园交流信息。

“我找了三十几年了,还没找到,我现在已经不奢求找回我的女儿了,我只希望能得到她还活着的消息就行。”满头白发的大爷向周围的人诉说。

我来到了市区最大的公园,这里人流量大,专门有常设的“宝贝回家“主题展板,上面登记着很多走散、被拐孩子的信息。

我看着图片上一张张纸稚嫩的脸,一双双不谙世事的眼睛,不禁潸然泪下。

如此美好的时代,怎么能任由人贩子横行。

我要做些什么。

我一直和云清新保持着联系。

他生日那天,告诉我一个惊人秘密。

之前上生物课,他发现,他的血型也是他父母所生不出来的血型。

但他沉默了,他一直假装不知道。

原来他从小被抱养,他来自福利院,不知道为何被父母抛弃。

养父母对他很好,他很知足。

他的母亲,从商,家底殷实。

他的父亲是刑警,如果他想让他父亲寻找亲生父亲的话会很方便。

可是,哪位养父母会把自己养育十几年的孩子送回去呢。

为了赚取大学费用,我继续做临时工。

我通过云清新父亲的关系,找到了协警的内勤工作。

由于工作关系,我得以了解到了很多打拐的事情。

而我要找到回家的路,主要就是这样几个途径,一是到公安参加血样采集,登记DNA信息,由公安负责比对寻亲,二是参加各类寻亲、“团圆”活动,登记自己的信息,茫茫人海也许就能找到父母。

我主动参加了“宝贝回家”有关的志愿服务活动,认识了不少丢失孩子的父母,也认识了想要回家的被拐孩子。

在这个过程中,我体验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我亲眼看到了有的父母、孩子错失彼此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后有幸团圆的喜悦之情,也见过满头白发的中年父母哭诉丢失孩子的后悔和寻找孩子的曲折。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了。

高考成绩查询网页上线了。

我屏住呼吸按下了“查询”二字。

熟悉的数字跳了出来。

和我最后一次模拟考试成绩差不多。

最后的成绩是自然是最好的成绩。

不求超常发挥,只求不负所学。

我成功进入了心仪的学校和专业。

专业,我选择了刑侦。

没错,我报考的是公安学校,我要当警察。

我要打击各种人贩子。

云清新,也去了重点大学,选择了心理学。

临别之际,他赠我了一本书,里面有个漂亮的书签。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一行秀气的文字跃然纸上。

我还他一个拥抱。

我知道,我们可能以后很难在一起。

虽然,我早已明白他的心思。

对于,我选择的学校和专业,岳尚天依然是一顿嘲讽,无所不用其极。

岳怀仁,倒是一反常态,夸赞了几句。

可能他觉得,要是以后公安系统有人了,他脸上也有光彩吧,对他企业的发展有好处吧。

除此之外,我实在找不出其他理由解释他夸赞我了。

为了往他脸上再次贴金,为了企业打出名声,岳怀仁在他的企业大门口前面,搞了一次助学金发放活动。

市区高分学生都获赠一笔助学金。

我的名字赫然在列,理由是“自立自强模范”。

好讽刺的四个字。

6

别人的大学四年,肆意吃喝玩乐。

我的四年,自律进取充实。

我系统学习了专业知识,同时还努力争取各种实践锻炼的机会,提升自己的实战能力。

虽然我远离了岳家,但是岳家的孩子还是不断地在我面前怒刷存在感。

“岳意远,你的卧室,我们要改成厕所用,和你说下。”岳尚天突然的电话,让我颇为震惊。

他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而且还尽到了告知义务。

教养突然就变好了吗?

“随便。”我平静地说。

看来,岳家要下定决心把我清除出去。

我旁若无人地哼了一声,继续我的学习。

“远姐,你放假也不回来找我玩。你是真的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吗?上了大学就翅膀硬了?”岳语繁说话还是不留情面。

“哦。”我懒得说什么,因为说什么都不对。

大学里,我从未放弃关注打拐工作。

我也没放弃寻找自己的父母。

毕业后,我没有选择读研,而是直接参加了工作。

直接进入实战,总比理论学习来得爽快一些。

我进入了地级市公安局打拐办公室,专门负责打拐事宜。

刚来这里的时候,所见所闻让我愤怒无比。

后来,见得多了,就有点淡定了,但是,没有麻木过。

我的身世和那些陌生孩子、悲情父母随时提醒我,宝贝还没有回家,人贩子还没有扫除干净,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工作几年下来,有成就也有失落。

“还是想知道亲生父母,现在身在何处,生活得怎么样。”深夜,云清新发来一条信息。

“一旦开始就不要停止,一旦停止就不要后悔。”我思忖良久,回了这些文字。

“我想好了。”他秒回。

我尝试过,没有找到云清新亲生父母的任何线索。

他毕业后,很快结婚生子,效率很高。

据说是为了顺遂他养父母的意思,他们希望早点抱上孙子。

他是个孝顺的孩子。

他和她有没有感情,我不知道,我也不能问。

这么多年过去了,曾经阳光开朗的他,似乎有些抑郁了。

我想,他的心病是他的病根吧。

着急接班的岳尚天,放弃了高考,直接进了岳家公司,从基层干起。

据说一步一个脚印,干得“风生水起”,公司职工无不吹捧。

而千金岳语繁晚上沉迷于网游,白天上课睡觉,反而话少了。

世界变化真快。

7

平常,我注意整理分析案件信息,以便及时发现各种线索。

一张熟悉的图片映入眼帘,我心头一震。

这不是我在仓库见过的小如意吗?!

这个小如意是案发现场一位受害者的遗物。

案子经过是这样的,两位打拐志愿者发现人贩子踪迹后,就跟踪他们。人贩子是一个团伙,发现他们被跟踪了后,就用木棍围殴两位志愿者。最终,两位志愿者寡不敌众,倒在打拐的路上。

而这位随手携带如意的志愿者叫林如筠。

我请技术科同事比对我和他的血样DNA。

我忐忑不安地等着结果。

“比对结果出来了。林如筠和你的DNA在多个STR位点上均表现出高度一致性。经计算,亲权概率大于0.9999。根据STR分型结果和遗传学原理,林如筠与你在遗传上具有高度相似性。结合其他相关证据和数据分析,可以确认林如筠与你之间存在亲子关系。”

顿时天旋地转……

五雷轰顶般的感觉!

眼泪夺眶而出。

“爸爸,您怎么离我而去了……”

“爸爸,女儿在这里等您啊!”

“爸爸,多少个日日夜夜,我在期待和您相见的那一天……”

爸爸离开的那天,也是我的生日。

我泣不成声,瘫倒在地。

好几天了,我还没有接受这个现实。

同事帮我调查了,我的妈妈在我丢失后没一年就精神失常,不久就去世了。

我的爸爸林如筠毅然踏上了寻找我的征途。

然而,却死在了人贩子手里。

两年过去了,我还没有完全走出来,只好每日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这样可以减轻心理压力。

8

听说我的事情后,云清新来找我。

“告诉你个秘密。”已经难得见他一笑了。

“你身上还有多少秘密?”我瞅了他。

“你还记得我说过我生物课上发现我父母血型不可能产生我的血型吗?其实,岳怀仁和吴咏歌的血型也不可能生成岳尚天的血型。”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血型的?”

“当初,我们家帮助他家的时候,我天天和他一起玩,我就是那时候问了他们全家的血型,计算血型生成概率玩。”

“真的假的?岳不是他们亲生的?”

“吴咏歌和岳怀仁一直没有生育,吴咏歌就怀疑是他的问题。所以,吴咏歌就在外面瞎搞。”

“真没看出来,吴咏歌是这样的女人。”

“后来,吴咏歌发现自己怀孕了,就慌了。恰巧,吴怀仁那时候从人贩子那里买到了你。所以,他们两个人特别是吴咏歌对你就很热情。她经常说你是福星,这样可以粉饰吴尚天的出生,减少岳怀仁的怀疑。”

“原来我是工具人,烟幕弹。”

“那吴语繁的爸爸是吴怀仁吗?”我突然想到。

“那你得问吴咏歌了。”

“看来,岳尚天上生物课的时候是一点没听啊。岳语繁也差不多啊。”

学历、眼界有限的岳尚天,终究还是撑不起几十万亿市值的场面。

没几年光景,他家公司这个赛道的选手越来越多,路越来越难走,最后无路可走,奄奄一息了。

“听说,你找到你爹了?可惜早就死了?”岳尚天在电话里一副幸灾乐祸的声调,简直要乐死了。

“你上学的时候没有好好学生物啊?否则你就可以早点知道岳怀仁和吴咏歌的血型”不可能生成你的血型。”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突然又大喊大叫:“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肯定是他们亲生的!”

我大声说:“对对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两个的血型绝对不可能生成你的血型。哈哈哈……”

好久没这么开心笑过了。

“特大八卦!本市万亿公司接班人并不是老板亲生儿子!”刚准备息屏,短视频平台推送了一条实时信息。

我打开看了一下,我知道,这是云清新有意散播出去的。

今天,是岳家公司20周年庆典的日子。

“这是我送给岳家的礼物!”云清新发来一条消息!“你过去在岳家受得气,我帮你出一次。”

“我也有消息告诉你,我找到我爸爸和你爸爸的消息了。”

“真的吗?”

“多年以前,我爸和你爸都是打拐志愿者,他们都被人贩子打死了。你不是被抛弃的,你是被送到福利院的。”我静静讲述。

一声又一声的哭泣声传来,我默默听着。

我觉得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的。

过了很大一会,他问:“那我现在的父母为什么要抱养我?”

“据我老同事说,当初你现在的爸妈有个小孩子。当时你妈在外地出差,你爸作为工作骨干忙着打拐,忽视了发高烧的孩子。孩子体温持续高热,对脑细胞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导致听力丧失。两个人无比愧疚。耳聋的孩子过马路的时候听不到汽车鸣笛,挣开了妈妈的手,被飞快的汽车撞死了。两个人悲痛欲绝。后来,他们抱养了你。他们竭尽全力对你好,把全部的爱都灌注在你身上了。”

“呜呜呜……”那边痛哭。

“每年,阿姨都为打拐基金会捐款,她自己说,就是在为自己赎罪。”

“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他稳定了下情绪。

他现在在心理治疗机构工作,主要面向儿童群体。

周末时间,他就去福利院做志愿者,去参加各类“宝贝回家”活动,力所能及为那些孩子们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9

岳语繁来电话了。

“我应该是老岳亲生的吧?”

她很心虚地问,毫无底气。

“你去问你妈吧。或者,复习下生物知识。”

“太麻烦了,你帮我算算吧。”

“自己的事情自己干。”我扔出这一句,挂了电话。

我有很多工作线索需要处理,我不再有心事关心这些八卦。

其实,岳语繁是亲生的,之前我算过了。

还是让她自己去研究吧。

由于我们部门工作方式方法得当,我们这里的打拐工作十分顺利,抓获好几个团伙,解救好几个孩子,避免了家庭破碎。

每一次出任务,都不忍面对丢失孩子的父母。

每条线索,我都认真落实,绝不放弃一个疑点。

我努力努力再努力,只为被拐孩子早点回家,家庭团圆。

我找到了亲生父母的消息,可是他们都不在了,我想回家也回不去了。

云清新也打开了心结,脸上也有阳光了。

我们没有其他路可以选,唯有投身新时代,一心一意去打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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