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挡住
跳动的火光中，田渊身着三层重甲，背上插在一柄双手阔剑，手中提着一支骑枪，腰间左刀右锤，骑着匹达西骑乘马，在部曲们的簇拥下，来到了隆德讨伐军的营寨外。
数百之众徐徐而进，多持火把照明，于夜幕中更增军势威风，裴元绍领骑手于阵前走马耀武扬威，而营寨中的哨兵竟不敢放箭驱赶。
直到布尼安男爵在格罗夫骑士的护卫中，率骑士们召集各部，营寨中的混乱方才稳住，但也只是暂时稳住，人心依旧惶惶不安。
而想要真正稳定住人心，却还是要获得胜利，但连续的挫败后，即便是原本勇猛的格罗夫骑士，也变得有些保守了。
“大人，先稳住营寨，坚持到天亮后，敌人一定疲惫不堪，到时候，我带着骑士们冲出营寨，一举将敌众击溃。”
听得格罗夫骑士的建议，布尼安男爵下意识的便点头应承，他虽然在格罗夫的鼓舞下，骑上战马稳定人心，但却又不知道具体该干些什么，又该怎么指挥才能获胜，只能依照格罗夫的建议。
而其他的骑士，有建议出营反击的，也有如格罗夫之言谨守营寨的，不过都没有人敢言撤退，毕竟他们都算是武官，最基本的常识还是知道的。
上次撤退，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这次若是撤了，隆德领以后可就不一定叫隆德领了。
眼下布尼安男爵能有效指挥的也不过百余人，两支贵族兵加起来也不到百人，其实若非士气涣散，完全可以出营与田渊一战。
毕竟田渊麾下哪怕又升过一次级，但真正有战力的却也不过百多人而已，而那些庄客们的技艺体魄，也只是比营寨中的民夫要强一些罢了，唯独士气高昂。
不过当布尼安男爵下令固守后，营寨外的田渊眼见里边的守军据守不出后，田渊反而欣喜不已，连忙叫人去将木堡里的抛石机和弹丸都搬过来。
因为双方木堡和营寨的距离并不算太远，而且田渊所造的也都是些小型抛石机，所以很快那些庄客们，就搬来了十余架抛石机。
另有几架在白天的战斗中自己坏了，毕竟都是粗制滥造的产品，但当十余架小型抛石机被挪到营寨外后并开始发射时，营寨内的隆德领军便尽皆色变。
“准备射箭，把那些农夫都射死！”
格罗夫连忙喝令营寨木墙上的弓弩手反击，隆德领军的营寨，面向木堡的一面，用了原木扎了内外两层，外层略高，内层略矮，矮的内层里边再钉一排木板，就可以让弓弩手站在木墙上了。
第一轮石弹混着泥弹砸入营寨后，杂乱的喧哗声骤起，戴着铁盔的战兵若是被砸中脑袋，都免不了个脑震荡，更何况没铁盔的农兵和民夫，惨叫声此起彼伏。
原本刚刚稳定的营地又出现了混乱，田渊让那些没去拉抛石机的庄客，举着缴获自隆德领军的大盾，挡在抛石机前。
而后田渊又命己方的弓弩手还击，昏暗的夜幕下，双方弓弩手都在努力的眯着眼睛朝对方射击，营寨内的隆德领军的射手更多一些，但营寨外的汉军射手却更加致命。
尤其是加尔维和升到五阶的张奎及另一位禁军射声弩士，三个身披重甲的五阶射手，即便在夜幕中，也能保持相当高的精准度，在这种小规模的对射中大占上风。
“可惜没有火油弹，真可惜了。”田渊有些失望的对返回身边暂时休息的裴元绍说道。
“火油弹？”裴元绍闻言稍稍有些不解，但简单思索后，大致就明白了田渊所说的何意。
“算了，就算没有火油弹，这一战也赢定了，元绍，你且准备一下，待会儿营中夷兵必会出寨冲阵，亦定是骑兵，你去....”
田渊略过火油弹的问题，直接下达了下一个命令，裴元绍闻言重重颌首，然后对着他那些听不懂语言的部下挥挥手。
虽然双方语言还有些不通，但没关系，有时候武力可以替代语言，裴元绍的武力足以让这些马匪出身的骑手们敬畏佩服，这些骑手自然会尽可能的去揣摩领悟老大的意思。
看到裴元绍挥手，包括阿速干在内的七个骑手，随即跟从裴元绍再度上马，准备迎接之后的战斗。
很快，营寨的木门打开，然后就见到格罗夫骑士一马当先的冲了出来，随后又有六名骑士，和十来个能骑战的侍从和扈从。
虽然因为距离不够，使得这近二十骑的冲锋未能提速到极点，但首当其冲的汉军阵列，却面临着极大的压迫力。
好在田渊准备抵御骑兵的命令已经下达，以四个州郡铁铠步兵，八个州郡步兵，六十个戍兵组成的步兵阵直面营寨的大门。
距离只有三十多米，可以说是营寨中的骑兵一冲出来，就直接撞入了汉军的步阵中，双方都没有太多反应的时间，甚至连害怕恐惧的情绪，都来不及升起。
这无疑是对骑兵的不利，毕竟骑兵冲锋的高速压迫本就是其杀手锏，但现在因为双方距离过近的缘故，骑兵不但没能真正提速起来，连吓唬到对方都没来得及。
不过谁让冲在前头的是六阶骑士格罗夫，以及另外六位五阶骑士，这些骑士都穿着了沉重的钢制甲胄，马匹也各有甲具防护。
而以戍兵为主的汉军，武器却不够看，一半的环刀盾牌自然不擅对付骑兵，另一半的铁矛却也不过两米长，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尤其是阵战长矛，最好是士兵能拿起的最长长度的枪矛。
一瞬间，汉军的阵列似乎被冲垮了。
即便是前排身着玄色铁甲，手持三米长矛的州郡铁铠步兵和手持两米五长矛的州郡步兵，也没能顶住具装骑兵，后排的戍兵自然更挡不住了。
但，好像又挡住了。
本就速度不够快的骑兵们，在经过汉军的阻拦，速度却更是迟滞下来，而立在汉军阵后的田渊，则驱马冲了过来，当先一枪便刺向了格罗夫。
田渊的枪势速度不够快，但却足够势大力沉，失了速度后，格罗夫直接抬枪来挡，闷响过后，格罗夫脸色微变，但还是顶住了。
不过田渊一击不中，却弃了骑枪，猛地从马匹上跃起，一把抱住格罗夫从战马上翻倒落地，而与此同时，那些冲溃汉军阵列，但却也迟滞下来没能再冲出去的骑士和侍从扈从们，则被士气仍旧高昂的汉军各持兵刃围攻。
而原本在与营寨上边的射手互射的汉军弓弩手们，也在张奎的命令下，调转目标，朝着那些陷在汉军阵中的骑兵们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