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衔尾追击
猛然窜起的火光，瞬间惊的犬吠声四起，守夜的士兵也从打盹中惊醒，一时有些慌乱，喊声将更多睡懵的士兵唤醒，却也引发了更大的混乱。
尤其是被田渊留在村子里的十来个俘虏，本就经受了几天的折磨和殴打，精神上严重受损，陡然被惊醒后，直接陷入了无可阻止的仓惶疯狂中。
到处大喊大叫胡乱奔跑的身影，把恐慌传播给了更多刚刚睡醒的佣兵和征召农兵，熊熊燃烧的草球，撞在外围堆积的木料和帐篷上，很快就引发了更大的火势。
还有些没被声音所惊醒的人，直到自己被点燃后，才万分恐惧的从帐篷里冲出，然后乱糟糟的奔跑，把火苗送到更多的地方，也将混乱给扩散开来。
“怎么回事儿？！”
被惊醒的布尼安男爵，衣衫不整的走出，村子里最大的木屋，也就是博萨家，向着慌乱的侍从呵斥道。
“喔，我的大人，是...是，听说是有袭击，可能是...可能是卑鄙的野蛮人在村子外放火！”一个年轻的侍从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向布尼安男爵回答道。
“什么？！”
布尼安抬眼看向村外已然烧起的大火，一时有些愣怔，没能反应过来。
这时赛格斯和格罗夫两位六阶骑士，神色铁青的走进了小院，随后由赛格斯向布尼安男爵喊道：“大人，请赶紧走吧，火势已经止不住了，好几个方向都有人在放火，只有来时的山路没有火光！”
“走？！”
布尼安男爵闻言一愣，随即大怒，瞪圆了眼睛看着赛格斯和格罗夫喊道：“不行！我不能走！走了就败了！我不能败，不能败！！”
赛格斯和格罗夫对视了一眼，然后无奈的对布尼安男爵说道：“大人....已经败了，火势已经烧起，外围的佣兵和农兵都在逃跑，没人去救火，再过一会儿，火势就会把整个村子给烧光，到时候想走也走不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明明白天的时候，自己还志得意满，眼看着胜券在握，怎么一个晚上还没过去，自己就这么败了？
这让年轻气盛，踌躇满志的布尼安男爵完全接受不了，赛格斯和格罗夫对视一眼，只能苦笑着摇头，然后上前一起架住布尼安男爵。
拖着仍不能接受现实的主君走出院子，然后将咬牙切齿，咒骂着野蛮人卑鄙的布尼安男爵骑上一匹达西贵族马。
也幸好此行没有带太多的马匹牲畜，否则在火势的侵扰下，场面只会更加混乱，就算如此，却还是有几匹战马被火光给吓到，挣脱缰绳在狭窄的村子里胡乱奔跑，还撞倒了好些个扈从。
只是比起村子外那些陷入大乱的佣兵和农兵及民夫，骑士们及侍从、扈从都还算镇静，当然也跟他们处于内圈，火势没有第一时间烧到他们有关。
不过若是他们处于最外圈的话，或许就能组织起来，遏制住火势的爆发，可惜没有如果，惊慌失措的佣兵和农兵们，已经错过了最开始片刻的机会。
待火光燃起后，夜风的拂过更助长了火势，而另一边射出的数轮火箭火矢，也在点燃起了一大片焰火，待火矢射完后，临时的弩手们又换上普通弩矢。
两边夹击的火势不但让身处其中的所有人感到仓惶恐惧，不断射击的弩矢，更能让村外宿营的佣兵和农兵们不敢接近河岸取水或求生。
唯一没有火光的来路，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生路，为了活命，所有人都再顾不上其他了，争先恐后的朝着来时路逃去。
不过因为山路本就狭窄，导致本不算多的逃命者们竟然出现了拥堵，再之后骑着高头大马的领主布尼安和手下卫队、骑士、扈从等冲出村子后。
山路自然更加拥堵了，甚至引发了自相残杀。
“可以了！”
站在山坡上的田渊大笑一声，随后提着铁斧对身后所有人喊道：“走，跟着我去追击，再向对面的张奎他们传令。”
下达传讯的命令后，田渊便大踏步的走下山坡，朝着拥堵在山路间的讨伐队伍杀去。
看到对面山头上摇起约定好的火把后，张奎也连忙下令停止射击，然后带着手下们向小河的下游走去，那里还藏着一道隐藏着的独木桥。
所谓归师勿遏，指的便是在敌人逃命的时候，不要强行阻拦，否则敌人真的会拼命的，当然，兵法也是要灵活运用。
只是眼下的战场正合兵法所言，归师勿遏，但可以衔尾追击，在天亮之前，都可以尽情的追杀！
提着铁斧的田渊，如同索命的恶鬼般，而熊熊火光将半边天都给照亮了，跟随在田渊背后的影影绰绰，又好似恶魔的仆从般。
落在后边的人，不管是扈从还是农兵，又或者是佣兵或农夫，任何试图反抗的人，都会被田渊一斧劈杀。
但田渊的步伐却又不算快，像是幽灵般，紧跟着仓惶逃跑的人群，在这种莫名其妙便惨败的情况下，身处嘈杂群体中的人，大部分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惊恐会占据了大脑，让他们只能遵循着本能胡乱逃跑，而少部分还有几分理智的人，则会被田渊追上清除掉，接着继续不紧不慢的跟上。
之所以不急追，也是因为跟在田渊身后的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只不过是因为乘胜追击，看起来很有几分气势而已。
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真要被逃亡的讨伐队缓过来神，一个反扑就有可能翻盘。
直到张奎带人赶上田渊后，田渊才松了口气，然后下令让后边的老弱妇孺先停下来休息吧，只让所有部曲、庄客和村民青壮，拿起近战武器跟上自己。
张奎还带着州郡弩手和巴赫、道尔两个弓手徐徐向前，停步朝前射击，射完后一边上弦，一边向前赶。
后来田渊干脆也不再争前，而是看着庄客和村民们兴奋争先的杀敌，只有偶尔出现硬茬子后，田渊才会急步上前，将之斩杀。
如此似狼群赶羊般追杀了后半夜，直到天色渐亮，才终于有逃亡者终于想起投降这个选项，虽然俘虏的日子不好过，但总归比直接死掉强吧。
投降的人丢下武器跪地求饶，然后被庄客和村民们先是揍上几拳，接着用俘虏身上的皮带将其手脚捆绑后，扔到了路边，等之后再回来收拢。
就在田渊都准备下令暂停追击时，忽然视线中又出现了一群人，其中更有两个身着重甲的骑士。
更让田渊惊喜的是，其中一个骑士一瘸一拐的，也不知受了什么伤。
“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