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过是别离
清晨，张远从熟睡中早早醒来。
毫不意外，面板还是无法打开。
“关我外挂，犹如断我活路，该死的杨铭，老子明天就弄死你。”
……
昨天从老者王春秋那回来后，张远便问了一同回来老李头这边的李昊一些事。
一些能说的，对方没有隐瞒。
但涉及到一些关键的，对方则是选择了沉默。
刚加入队伍，李昊觉得自己就开始当内鬼，多少有些不好。
见状，张远也是不再追问，反而问了一些关于修行上的事情。
从李昊口中得知，这方世界的修行者分为几个层次，从最低的练气期开始，依次为筑基、金丹、凝元、空冥、渡劫、斩尘、破虚、化神等境界。
每个层次又都分为初、中、后三个阶段，每个阶段的突破都需要修行者付出巨大的努力以及有着不小的机缘。
张远听后，不禁有些窃喜。
这机缘，我有啊。
而后俩人又是聊了一些有的没的，便是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张远每一天都在渴望变得更强。
他心里门清，只有不断变强，才能有源源不断的寿命。
斩妖、炼妖非本意，全都是因为不多的寿命。
简单整理了一下情绪后，张远便准备出门，今天他穿的是一套崭新的衣服，由村中那些老妇这几天连夜赶制而成。
衣服质地丝滑，轻盈，穿在身上仿佛一阵风吹过，让他整个人都显得精神抖擞。
张远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比了一个耶。
本来若是主持祭祀的人没有变，村中老妇也不需要挑灯夜战。
但由于张远的突然出现，加上他从王春秋那里得到的首肯，一切都变得不同寻常。
对于张远而言，他即将以全新的身份，去主持这次对于整个王家村都意义重大的祭祀活动。
走在村庄的小道上，张远能感受到四周村民投来的异样目光，有好奇，有敬畏，也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唯独没有嫉妒。
这是他在原世界从未感受过的。
从今天开始，在这个世界我也将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了。
祭祀广场上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有张远熟悉的，也有他见过一两次面的。
“小远，你来了啊，还不错，提前了足足一個时辰。”
打招呼的是胡三和王四，一见俩人，张远就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对俩人做的那些事。
好在对方不计前嫌，没有点破。
不然他这個祭祀的主持人当的那是一个无地自容。
张远笑着回应，心中却不禁泛起一丝波澜。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能遇到这样一群宽以待人的村民，实属不易，是他之福。
一个时辰后，祭祀大典正式开始。
广场中央，一座古老的露天祭祀台矗立着，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祭品，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这让还没有吃过早饭的张远有些想动嘴。
祭祀台中央位置有一座古老雕像，雕像掌心处放着一颗鸡蛋般大的乌黑石头。
张远猜想，那应该是那个什么“祭天石”。
首先出场的是村长王春秋，简单寒暄了十几句后，便将重任交到了张远身上。
张远神情肃穆，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缓缓走上前去。
随着他的到来，整个广场的氛围都变得庄重起来。
张远按照王春秋教给他的流程，开始主持祭祀。每一个步骤都小心翼翼，生怕出错。
整个祭祀过程进行得有条不紊，村民们也都被他感染，虔诚地祈祷着。
就在祭祀即将结束之际，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波动。
张远心中一惊，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金光从云层中射出，直接落在了祭祀台上的古老雕像之上。
整个雕塑仿佛被金光笼罩，散发出耀眼光芒。
村民们见状，纷纷跪倒在地，虔诚默念心中所愿。
张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震惊了，他看了看身后的老者王春秋以及李有才，俩人只是微微一笑，似乎对这些事早有预料。
金光渐渐散去，雕塑重新恢复了平静。
祭祀结束后，村民们纷纷散去，但张远的内心却无法平静。
他明白，这道金光应该非寻常，可能与他息息相关。
王春秋看着张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走上前来，轻拍了几下张远的肩膀，说道：“小远，从今日开始，你便正式成为我王家村的一员了，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困惑，日后我会慢慢跟你细说，你只需要记住，王家村永远都是你的根就可以。”
“我不清楚你的身世背景，也不想清楚你的身世背景，既然你选择了王家村，那王家村也会义无反顾的选择你，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一套官方说辞下来，张远听得虽有些犯困，但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在祭祀大典举办完之后，王家村又再度恢复往日的平静。
......
王家村村口。
“李雪，你那族兄的事情再跟我说一些呗。”
自从赵姬知道李昊曾是李家人之后，就开始向李雪示好，毕竟要想当人家嫂子，小姑子这关系不能不打好。
但李雪显然不清楚赵姬这乖乖女搞的什么飞机。
她眉头轻皱，微微摇了摇头说：“族兄的事情，我并不清楚太多，他在家中时便与我们这些晚辈少有交集，后来更是离家多年，我与他见面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赵姬听了，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明白对方所言非虚。
她叹了口气，转而问道：“那李雪，你觉得李大哥他……是个怎样的人呢？”
听到这里，李雪突然警觉了起来。
我拿你当朋友，你却想当我嫂子？
“赵姬，你想干嘛？你可别玩火，我奉劝你......”
“哎呀，李雪，你想哪里去了。”
赵姬连忙打断李雪的话，脸上带着一丝羞涩，但又强行镇定下来，“我就是好奇，好奇而已。
你也知道，李大哥他……他真的很特别，我觉得……我觉得他有些与众不同。”
李雪看着赵姬那羞涩中带着一丝坚定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动，她似乎能感觉到赵姬对李昊的那份莫名的情愫。
她轻叹了口气，心想或许这也是一种缘分吧。
“其实，我对族兄的了解真的不多。”
李雪缓缓开口，“但我知道他是一个很不错的依靠，前提是你能走进他的内心......”
李雪的眼神之中也似有一丝崇拜、尊敬和不明不解。
赵姬听得入神，她仿佛能从李雪的描述中看到那个坚毅、果敢的李昊。
......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小远，我在中州等你。”
说完这话的李昊便是微微拱手，转身欲走。
张远则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附耳小声道：“昊哥，别顾着一味的修炼，你也老大不小了，争取让我早日看到侄子哈。”
听到这话，饶是李昊再怎么沉稳，也不禁脸颊微红。
他轻轻推开张远，瞪了他一眼，然后故作严肃地说：“你这小子，别胡说。修炼之路，岂可分心。不过，你说得对，我确实也需要考虑一下小野叔的未来了。”
额，我跟你说东，你跟我扯西是吧。
“我说你们俩个小家伙还要煽情多久？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从不远处缓缓出现的两道苍老身影，那声音由远而近。
见状，李昊朝着那两道身影微微躬身行礼。
“好了，小远，不和你继续聊了，下次再见。”
说完这句话的李昊，转身挥了挥手，踏出村口的法阵。
只不过，他的眼眶微红。
他不知道，再见两位老人，又会是多少年后。
待到李昊及一众青年男女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张远也是转身往村里走去，他刚刚看了李昊所带来的那一众青年男女，少了几人，这其中包括那杨铭。
......
入夜。
刘家小院。
“老弟，你决定好了吗？”
“决定好了。”
“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上。”
“我到时候送送你。”
“好。”
白芊芊看着屋外正在与刘二边喝酒边畅谈的张远，有一丝别样的情绪。
张远来这王家村后，与她家算是接触最多，而这当中又属于跟她接触最为频繁。
如今得知张远明天就要走，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的她，已经试着接纳刘二了，她虽是狐妖，但也是懂感情的，既然刘二愿意为其改变，那她也不是不能给予对方一个机会。
酒过三巡，张远已经微醉，看着仍是面色如常的刘二，有些尴尬。
自是想起来许多事。
当最后一杯酒饮尽，张远走至门口，挥了挥手，算是告别。
这时刘二从怀中拿出一包装的甚是精巧之物，扔给张远。
“回去再拆，你嫂子送你的。”
说完这话的刘二起身回屋。
……
“王叔，李叔，多谢你们这段时间的关照。”
“......”
才从刘二家回来的张远又是加入了第二场酒局之中，只见他端起杯中酒，再度一饮而尽。
酒意渐浓，张远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红润，眼神却愈发清明。
“既然你决定明天早上大清早就走，我们俩个老头子就不送你了，人老了，想多睡会，也受不了煽情。”
“出去了，记得常回村看看，我们俩老头子还等着你回来送终的。”
“还有，小三、小四的事情我知道，你别多在意。”
......
夜深了，张远最后看了一眼王家村，远远的，有数道身影，他知道那些人是谁。
“都说了，我明天走，你们还不信。”
“等我回来！！！”
张远噙了一口眼中泪，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和黄皮子制成的储物袋，挥了挥手，渐行渐远。
......
“爹爹，先生还会回来吗？”
“会的，你那先生还欠你三叔和四叔我俩一顿揍呢。”
“小三，你说说，那肚兜是怎么回事……”
“啊……哈哈哈……”
......
而在刘家小院中的白芊芊，看着手上张远送回来的衣物，思绪逐渐回到了那个下午，脸上也不自觉的出现了红晕……
许久之后，她喃喃道：“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