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些决定
“咦，那身躯怎么有点熟悉。”
恢复人身的张远往回走没多久，便是看见一具长约两米有余的乌黑身躯。
只见那具身躯浑身是血，眼皮久不久的睁开一下，随后又无力合上，仿佛随时都可能断气一般。
略微走近，定睛一看，正是此前的黑狼一号。
在黑狼身旁不远处躺着一头身长数米，看起来约莫有三四百公斤重的尸体，那是一头防御力惊人的二阶野牛妖。
野牛脖颈处有着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身上就更不用说了，全是触目惊心的爪痕。
显然这头野牛妖是被这黑狼所杀，爪痕也应该是其所留。
只不过此刻的黑狼已是重伤垂危，奄奄一息。
张远愕然，显然是没想到这头黑狼会这么强。
在此之前他便对对方的实力做过评估，觉得其应该是接近二阶巅峰的妖兽。
现在看来，还是判断失误了，对方的实力恐怕接近三阶妖兽的层次。
要知道，三阶妖兽在妖兽界中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存在了，不仅力量惊人，智慧也是不低，可口吐人言，并懂得利用环境和猎物的弱点进行猎杀。
“看来今晚前来凑热闹的那些妖兽应该都是死了。”张远略微思考一番后，便在心中下了结论。
看着为自己牺牲这么多的黑狼一号，张远有些犹豫不决。
但一想到自己与其的对立关系，他也是不再犹豫。
趁它病，要它命。
张远再次化狼，一跃而至黑狼身旁，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无情的杀戮之意。
然而就在他要得手之际，黑狼突然动了，瞬间翻滚至一旁，缓缓起身后退几步，眼中是一种不可置信。
显然它是没有想到张远这个同类会连它都不想放过。
而半个小时前它还为对方猎杀了那么多妖兽，更牺牲了那么多同伴。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可笑。
“嗷呜......”
一声狼嚎响彻天际，像是在宣泄着什么。
黑狼一号撑着重伤之躯缓缓往后退，张远亦是如此。
还不待张远完全做好准备，黑狼一号向着他扑了过来，那股气势宛如山洪暴发，狂风骤起。
张远心中一惊，瞬间化作一道黑色闪电，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他心中疑惑，这黑狼一号明明重伤垂危，为何还能有如此惊人力量和气势？
张远不敢大意，立刻调整呼吸，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攻击。
然而，黑狼一号却没有继续发动攻击，而是站在那里，用那双血红的眼睛紧盯着他，像是要看明白什么，
张远能感受到对方眼中的复杂情绪，有疑惑，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
“嗷呜......”
又是一声狼嚎，张远感觉自己的心灵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涌上心头。
张远紧守心神，让自己不再被干扰。
……
半个小时后。
黑狼死了，张远也受了一些伤，但不是致命的伤。
张远看着面前再无生机的黑狼，心生敬意，有些犹豫要不要炼化对方。
刚刚在他们交战的最后时刻，黑狼一号似乎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样，又像是解脱了自己。
犹豫片刻后，张远还是选择了遵从自己的内心。
炼化野牛妖后，张远的寿命也是从刚刚的一天变成了十三天，继而开始往回走。
待他回到那片战场区域时，见到的是满地的残骸和尸体。
略微清点一番，二阶妖兽十头，一阶妖兽差不多三十头。
张远并未有怜悯之心，随即打开面板。
【......】
【请选择是否全部炼化？】
【是。】
【请选择转化方式。“1、寿命”、“2、修为”。】
张远这次仍是选择寿命。
此前他选择直接炼化三头二阶妖兽以助自己跨入到筑基初期。
而其余死的妖兽都被他转化成了寿命。
跨入筑基期的张远，狼化时间也从原来的三分钟变成了五分钟，减少的寿命并未增加，仍是五天。
若非如此，他早就被自己给玩死了。
紧接着面板上下一行信息又是显现。
【妖兽寿元十年=人类寿命两天】
看到这里，张远才算知道为什么之前自己的寿命会增加那么多，无疑是这转化率提高了。
而他的寿命也是由炼化野牛后的十三天变成了八十九天，有差不多三个月的寿命。
这一次豪赌，对张远而言，简直是赚麻了。
而且要不是他与黑狼一号厮杀了近半个小时，费了差不多一个月寿命，现在他的寿命只会更多。
张远隐隐有些后悔，没有炼化黑狼一号，毕竟那可是接近三阶妖兽的狼妖，若是炼化，说不定可以全部赚回来。
“算了，就算炼化了又如何，终究是有违自己的内心。”
张远抬头望向远方，心中充斥着对未来的迷茫和不确定。
今夜他在狼化后得到许多关于这方世界的信息，这里妖邪横生，妖兽横行，普通人类在夹缝中艰难生存。
他有些庆幸自己来到王家村这个与世无争，安逸的小村庄，这可能会是他这一生最为平静的一段时光。
张远清楚，现在自己虽有了筑基期的修为，但在这里，和蝼蚁并无什么区别。
……
突然，张远想起白芊芊送给自己的那把匕首。
仔细再在周围找了几圈，并未找到其踪迹。
“怎么回事，哪里去了？”
“不应该啊……”
“算了，还是先离开吧，这里血腥味太重，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其他更强的妖兽过来。”
……
两个时辰后，躺在床榻上的张远再次进入梦乡，身心疲惫的他，一秒入睡，睡意酣甜。
而刘家小院中的白芊芊却是无丝毫睡意，她反复摩擦着手中的精致匕首。
这些天来，她对张远隐隐有一丝好感，然而，对方却突然死了。
白芊芊知道自己已经嫁给了刘二，有这种想法是不应该的，但她是妖，而非人，自然是可以不拘泥于人类这种道德束缚。
对于刘二，她有的只是些感恩之情。
白芊芊觉得自己这几年为刘二这个小家，以及对王家村所付出的报当年欠下的恩情早已是绰绰有余。
更何况，她是嫁给了刘二，但又不是刘二的私有物品，她的情感自由是她与生俱来的权利。
且两人平时所谓的鱼水之欢，也不过是她幻化出来再植入刘二脑海之中的场景。
白芊芊的思绪飘远，叹了一口气，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
她再一次感受张远曾住过的地方。
“怎么会？不是死了吗？”
“还是说这是我的幻觉？”
她的灵识再次蔓延，确认无误后，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欣喜。
身形一闪，化作一道白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另一边，翠微山内却炸开了锅。
只见一头身长百米，人头蛇身的男子看着面前早已生机全无，只剩下尸体的幼蛇。
“黑狼一族，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他怒吼道，声音震得整个翠微山都为之颤抖。
男子名叫青鳞，是这翠微山蛇族的首领，乃是一头五阶蟒蛇妖。
紧接着，又有一头鹿首人身的女子赶来，它的眼神中是不尽的悲痛与愤怒，望着地上那具幼小的鹿妖尸体，眼中泪水在打转。
她看了看自己的孩子，又看了一眼蛇身男子，随即轻声道：“青鳞，我的孩子也是死在这黑狼一族手上，报丧子之仇，我与你一起。”
这头鹿首人身的女子，则是翠微山鹿族的首领，名为鹿瑶，而那被张远一口咬死的鹿妖，正是她最调皮也最喜欢的孩子。
而后又有一些其他妖兽赶来，无一不是开口要讨伐黑狼一族的。
但有两族例外，始终不吭声。
“老牛，看你和猴叔的意思是不参与这个事情了？”青嶙对着一人首牛身的健壮男子沉声问道。
“哈哈哈，参与参与......老子参与个屁，死的又不是我家小辈。”野牛妖牛天哈哈一笑，显得毫不在意。
继续道：“我家那头小牛可经常跟我说，是你们这些老家伙管教无方，以致他们几个经常找黑狼一族小辈的麻烦。再说了，我们野牛一族向来不喜欢管闲事。”
旁边，一个猴首人身的老者也是点了点头，说道：“俺老头也是这么想的，小辈之间的事，我们老一辈的就别插手了，更何况，你青嶙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后辈。再者说了，你打得过那家伙吗？等下老黑一口咬死你。”
青嶙面色一沉，它自然知道这老猴头说的是谁。
但让他轻易咽下这口气，自然也不是不可能，随即也是不再开口。
鹿瑶见状，暗暗叹息，讥笑道：“一群懦夫……既然你们不愿意去，老娘自己去报这个仇。
说罢，便是卷起幼鹿尸体头也不回的走了。
牛天见鹿瑶走了，面露犹豫之色，它虽然想帮对方，但自家小辈又没事，且黑狼一族又太强，他自然是不想多事，在它心里，族群利益高于一切。
然而，猴首人身的老者却微微皱眉，似乎心中有些波动。
无疑是因为它那小孙子回来后，始终是一言不发，像是知道什么隐情一样。
但孙子又是毫发无伤，这让它隐隐有些不安。
老者摸了摸自己的猴脸，思考了片刻，最终决定还是跟上去看看。
随后众妖也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然而在黑狼一族，气氛却是极度压抑。
只见为首一头黑狼，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后，轻声开口。
“传我命令，即刻起，召集翠微山所有黑狼，进攻野猪及山鼠一族。”
“嗷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