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寻找魔药
这个世界，很多人都不识字。
卢克穿过来后，只是个鞋匠学徒，目不识丁。但凭借着三年的努力，他愣是学会了这个世界的文字。
因此，他翻开这本巫师的传记后，能轻松无障碍阅读。
书中描绘了一个巫师世界，既有巨人与恶龙战斗的描写，也有巫师本领的施展……卢克看过，便深陷其中。
他被书中描绘的世界震撼。
想想也知道，风车镇外面，一定是一个更加丰富多彩的巫师世界。
马车悠悠晃晃到了附近的村子，这边有几个修鞋的主顾。卢克帮忙将鞋子拿下车，抱在怀里。
他跟着山姆老爹，一一将鞋子送到主顾的手上。
“记住这条路，你以后要自己来跑。可别今天记着，明天就忘了！”山姆老爹不忘教导卢克。
可卢克心里想的是那本巫师的书。他深陷在巫师的故事里，恨不得现在马上就回去把书看完。
等送完补好的鞋，山姆老爹又收了些待补的旧鞋。干完这些，他就满意地找到一家酒馆，卢克则回去继续看书。
他躺在后座上，翘起二郎腿，仰面对着书，一页页往下读。
越读到后面，他就越被巫师的“感官”能力吸引。
这是巫师的一种特殊能力，能感知到周围发生过的事。只要几个脚印、一根头发，就能场景重现。
“太了不起了！”卢克忍不住说道，“而且，这是巫师入门级课目。”
卢克又翻了翻书，发现书中有个概念叫“念力”。
只要掌握了念力，就能控制魔法。改变魔法尘的排列，便可以施展出各种各样的法术，包括“巫师感官”。
书中还提到一种药水，改造巫师能力需要用到它。
“魔药——魔药——”卢克继续翻书，已经不能自拔。
“教会将魔药列为违禁品。只有在高级巫师指导下，才能服用魔药改造巫师感官和能力……”他念道。
卢克合上书，得出一个结论：魔药是提升巫师等级的唯一方法，而这种方法被巫师教会垄断了。
想要成为巫师，还需要找到一个高级巫师。卢克犯了难。
谁会收一个鞋匠学徒当巫师学徒呢？他不禁想道。
想到这儿的时候，山姆老爹已经喝完酒，从酒馆出来了。他摇摇晃晃爬上马车。等坐稳了，仿佛酒才醒。
他回头瞥了一眼，说道：
“又在看那些写满文字的书吗？放弃那个不着边际的幻想吧！老老实实跟我学修鞋才是出路。”
山姆老爹的话并未刺痛卢克，他早习惯了，并没有反驳。于是他收起了书，把身体坐直了。
“嗯。”马车前边传来满意的哼唧声。皮鞭响起，马车动了，摇摇晃晃离开了村子。
他们循着夜色，不紧不慢地往家赶。
一路上都很安静，除开偶尔听见一两声狼嚎。山姆老爹很淡定地说：“狼的叫声在北边，离得很远。”
他很熟悉这条路，即使喝醉了也赶的很稳当，不过比平时慢些罢了。
“你明天跟我学习修鞋吧？不要去街上擦鞋了。”马车到了石桥的时候，山姆老爹忽然说。
卢克心里一愣，完全没有准备。他还沉浸在巫师的故事中，被山姆老爹这么一问，一时语塞，没有说话。
马车穿过石桥，嘎吱嘎吱响。
山姆老爹没有继续往下说，似乎在等卢克的答复。静默的氛围还在蔓延，直到卢克扭过头。
“好的，老爹。”他答道。
山姆老爹满意地点点头，驾着马车拐进一条窄路，返回自己家。
一切跟安排好的一样，卢克在鞋屋拥有了自己的工作台。
他早些年学过修鞋，很快就接替山姆老爹修理各种鞋子，包括打磨皮革、钉鞋钉和画草稿。
日子一天天过去，卢克似乎忘记了巫师的那本书。但其实他没忘。书就放在二楼卧室的床底下。
每天忙完鞋屋的活，夜晚回到卧室，他就会拿出书看一看。
书已经读完了，书中的故事早已烂熟于心。卢克每次想到冒险，都要望着远处的高山，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当然，他也在偷偷攒钱，为一次巫师旅行做好准备。
这是卢克的小小计划。等到来年开春，他要去一趟城里。听说那儿有各种各样的巫师。去找一位巫师问一问，他时常想道，问一问魔药的事。
冬去春来，日子一天天临近，很快又拖到了夏天。
卢克已经攒了一笔钱。做完今天这单生意，他可以收入十个银币。这样，来回车费和住宿费就够了。
还需要一笔咨询费，卢克很清楚这点。他早已偷偷攒好了。
“一共两枚小金币，五十枚银币。”卢克一边算账，一边驾车返回风车镇。
这条路他已经跑熟了，达到了和山姆老爹一样的成就：“闭着眼也能走”。哪怕在开小差，也能平安回家。
马车穿过石桥，拐入一条窄巷，滴溜溜爬上长坡。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卢克看见几个人站在门前，神情哀默。他顿时警觉起来，心里已有不好的预感。
“派克大叔，发生什么事了？”卢克边停车，边喊道。
老派克抬起头，用表情回答了卢克的问话，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出事了。
果然，四个人抬着担架从院子里出来，担架上卧躺着一个人。卢克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山姆老爹。
“老爹！”卢克喊了一句。
医护人员举手让卢克让开，他们熟练地将山姆老爹抬上马车，在同一时间，卢克跑到近处。
他看见山姆老爹腿上全是鲜血，面色痛苦，已经说不出话。
“老爹怎么样了？”卢克问。
“从屋顶上摔了下里，看来是喝多了，腿摔断了。”
“要不要紧。”
“到了约德尔城医院才知道。孩子，别担心。”
人们陆续离开，第二辆马车带了些衣服杂物马上要出发。镇上的好心邻居，马格医生会跟着去。
卢克忽然一怔，跑回屋内，拿出积攒的一部分钱。他跑到外面，找到马格医生。
“马格先生。老爹爱喝酒，这些钱你帮我捎给他。”卢克道。
“好的。我会帮你转交给他。”马格医生道。“另外，每星期的医疗费，你直接打进邮局，寄过来就行。”
卢克点点头。等所有人都走了，他才返回屋内。突然的变故，令他措手不及，以至于，发呆了半晌。
彷徨过后，日子还要继续。
往后的生活，卢克徒然感到寂寞，屋子里仿佛被施了沉默咒。
他开始独立修鞋，每天照例收鞋做鞋，忙碌到天黑。同时不忘拿出巫师传记再看一遍，每看一次，滋味都不一样。
巫师入门是个艰难的过程，可卢克不曾放弃。他还在继续攒钱。同时给山姆老爹寄钱。老爹已经平安无事，不过腿断了，需要静养半年。
日子很快过了一个月，初夏已经过去，天气酷热了起来。
卢克攒够了钱，决定付诸行动，要去一趟约德尔城。他把门口的牌子收了起来，贴上一块木板，写着“休业”。
等把所有鞋子全部修好，卢克一次性全部装上车，挨个送到主顾手中。
做完所有这些，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就等出发的日子了。
这天早晨，卢克起了个大早，为自己准早餐，但压根没吃下去。到了上午八点，卢克已经等在车站。
蒸汽火车直通约德尔城，铁路连接着北部的各大城市。
在这个时代，蒸汽火车是出门的最佳选择。虽然速度不算快，但已经是当时最快的旅行工具。
初登上蒸汽火车时，卢克内心激动不已。等火车驾驶在平原上，一幕幕未曾见过的景色，更加令卢克震撼。两个小时后，火车驶进了约德尔城，缓缓停在站台，卢克立刻就跳了下去。
车站非常拥挤，卢克费了许多力气才挤了出去。
外面是一条烟火气很浓的街道，有理发店、书店和咖啡馆。卢克穿过咖啡馆区域时，恰巧碰见一位女士。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人是伯爵小姐——莉莉·达顿。
莉莉微笑着回头，发现了风车镇的修鞋匠卢克，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她还以为自己认错了。
“威纶先生。”莉莉轻声道。
“你好，达顿小姐。”卢克勉强笑了一下，“没想到在这里相遇。”
“我也没想到。”莉莉说道，“不如坐下来，一起喝一杯咖啡吧。”
“不了，我不渴。”卢克连忙摆手，他急着要去找巫师，询问关于魔药的事，根本不想逗留。
莉莉做出苦笑状。
她原本在等玛莎·达顿，自己的妹妹，另一位伯爵小姐。她们结伴到城里，拜访一位有名的巫师。没想到这里碰上了鞋匠学徒卢克·威纶。
想起上次见面，卢克为她做了一双新舞会鞋子，结果并未见到他本人，只远远地瞧了一眼。
管家有意不让两个年轻人碰面，以免传出什么绯闻。
于是莉莉想当面表达感谢，却又被卢克拒绝了，她只好苦笑掩饰。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街上人来人往，他们很快就挡道了。卢克抬脚要走，被莉莉先一步喊住。
“你也是来见那位巫师的吗？”她冷不丁说道。
卢克一愣。“什么巫师？”
“哦，别装了！”玛莎·达顿突然说道。她站在过道里，一双眼睛不断打量卢克。“你一定也听到了消息，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