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转生成虫族第一次遇到不想吃的东西
货舰在某颗小行星的戈壁中心降落，这里就是马核战线，十七乙战场的碉堡。
一眼看上去就极为艰苦，连草都又硬又尖锐，颜色看起来发苦，而且完全克制不住沙子，小沙石被地面风刮起来，拍打在腿上发痛。
天空放亮但颜色浑黄，高空无云，大气层一片污浊。
包括建明在内的几支部队将会在这里定点驻扎。
长官将几支部队整齐排列成阵型，个个分明，容不得多一个人在队伍里乱晃，跟随建明离开货舰的森萤顿时无所遁形，只能和顼苏躲在灌木后面聊天。
这里的灌木为了经受沙浪，荆条细劲，刺棘间尽是空隙，两人躲在后面属于掩耳盗铃。
灌木后，顼苏笑着给森萤投喂刚刚从舰上顺下来的食品。他第一次觉得看人吃东西能解除压力，怪不得都说能吃的孩子讨人喜欢。
顺便地，他充当着启蒙老师向森萤描述世界，“那些士兵都是本大区诸星系的兽，雌雄本身都有泛人类样貌，不过雄性喜欢展示兽形，所以他们选择身体部分兽化。”
森萤认真摄取知识。虫族不关心别的种族的喜好，所以共同精神里不讲这些。
“你应该会觉得丑吧，毕竟你没有能欣赏兽形的基因。”顼苏想着虫族都是泛人类形态示人，审美应当是喜欢人类模样的。
“而泛人类样貌是指人类作为目前全部物种的基因主干，如同龙生九子，全部物种共同继承着人类后代这个身份。”
“这是所有物种维持平等的基石。因为这样，任何星系的每个公民的生命才是同等重量的。”
“因此这些动物互相称呼对方是人，很幽默吧。”顼苏轻轻一嗤。
“你说的那么伟大，难道不认为他们是人吗？”森萤对视上去。
有人说望入蓝眼睛如同陷入海洋，但顼苏的只让她觉得是一双湛蓝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但窗子里面先是一段晦暗的走廊。
“种族之间的矛盾很复杂。最基本的，为人类样貌自豪的人类后代，不会和动物模样的东西平起平坐。”
野地里，建明所在的霍邓星系队伍长官正在训话。
他注意到了两个流民游手好闲地跟着他们下舰，大喇喇装模作样地进入灌木后面，其中一个还穿着霍邓的战服。
这些年的社会愈发混乱，他已经对什么事都不见怪了。这些盲流对战斗毫无概念，只会追着一点小钱盲目地流动，即便在劫机里侥幸活下来，也注定会被战争机器的某个关节毫不留情地绞死。
建明也注意到那个替人参战的鼬科女孩刚刚是跟随他一起下了舰，至于王苏也一起下舰了，他倒不是很关心。
只要想到她现在可能在什么地方关注着他，建明在队伍中被训话时的腰板都拔直了些。
“十七乙的作战情况就是这样。个体自主按照点位适应作战，解散。”
长官命令下达，士兵们即刻朝着自己的点位赶路，熟练地没入杂草中。
见队伍分散开，顼苏领着森萤从自欺欺人的灌木后面也走出来。
建明放慢步子，与两人并肩，状似漫不经心询问，“你们这些代人参战的最后都会脱逃，森萤你准备去哪？”
森萤想到自己好像居无定所的未来，诚实回答道：“不知道。也许风餐露宿，到和平的星球找个工作。”
想当三好居民的虫，很少见吧。
不过，建明想到的是，森萤没有家人，没有恋人，没有工作，没有资产。
他于是兴冲冲计划着剩余的军旅生活，分析着当前的局势，盛情邀请森萤去体验故乡的一切。
并排的三人逐渐变成各种形态的歪歪扭扭三角。中间的顼苏一边认真听着建明的阔论，一边挡着两人，建明快一步顼苏就快一步，他慢一步顼苏也跟着慢一步。
“自适应是什么，自己适应环境？”森萤提问。
“呃，差不多，没有补给没有救助。是不是觉得很厉害，我们经常有自适应行动。这里星球还比较正常，看不出自适应的厉害之处。说来，其实相比海洋和极端气温的星球来说，气体星球的经历是最难的。”
“你准备怎么度过。”顼苏跟着发问。
建明思忖一下：“我对于自适应的这一个月会依赖种族天赋渡过。”
森萤进一步谦虚提问“那么是什么天赋呢？”
“冬眠。”
顼苏点头表示熊确实是这样的，而且终于肯落后建明一步，并摸出一把叶片形状精巧的匕首，用一条干湿区块块分离的手帕擦拭起来。
“...这样啊。”森萤简单想象了一下建明找个窝开始昏天黑地呼呼大睡的样子，配合他的兽形外貌，好像和纯粹动物之间的区别小了很多。
几人又走了不远，建明检查了一下定位，确定到达了点位，开始整理空间包。
附近比刚刚更加艰苦，连植物都稀少，周围也是荒无人烟，唯独西边目光眺望很远处，是一处驻扎营地，被风沙隐隐约约地挡着。
“那...我这就准备冬眠了。”建明大手搓了搓衣服，他突然想到了另外两人即将面对的生存困境，以及即将入睡的他，手尴尬地僵硬在空间包里。
就在凝滞的空气刚刚出现苗头的时候，顼苏雪亮的叶片匕首从后面伸出，划了一道C形的银弧，森萤看着那道银弧引起一条血线，随后建明的脖子好像张开嘴了一样咧开。
血还未溅起多高，建明的身体就被顼苏顺手弄倒，踩在地上，建明去捂去挣扎，最终也是徒劳无功。
森萤侧目，“你不怕被撞见？”
顼苏捡出建明背包里的应急睡袋，“怕损害其他士兵心理健康？”又掏出一把小铲子给森萤。“对了，你需要吃吗？”
森萤抿嘴“谢谢，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