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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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相聚敌营

谢允在他们扎营以后,一直在细心的观察着这群骑兵,并根据上一世写总结的经验在内心中总结了这群骑兵的三个特征。

第一是这群骑兵如同死士一般沉默寡言,与他们接触一个下午以来,除了与他们领头的那名骑兵首领有过几句交谈外,与其他人没有过任何交流。谢允在他们眼中如何空气一般。

第二就是这群骑兵绝对的训练有素,而且根据谢允自己估计,这群人训练了至少两年以上,这一点从这支队伍的骑术中可以看出来,整个下午的行军当中,能保持军伍行进的整齐,特别是锋线上能够保持一致,这一点没有两年以上的训练是绝对做不到的。

第三是来历极其神秘,这群具甲骑兵身上的黑甲,谢允曾靠近仔细看了一眼,无一不是精铁所制,而且他们坐下战马也都是良驹。想要依靠柔然自己的财力供养一支近百人的重甲骑兵是很难的,而示发却能手中却有这样一支底牌,这让谢允感到很费解。

骑兵们简单的扎完营后,便各自休息了,谢允被带到一个火堆旁,由一队士兵看管,其中一个普通士卒过来给了谢允一些干粮和水。

谢允简单的吃了些后,便坐在原地看着燃烧的篝火发愣,愣了愣神后,轻叹了口气,便开始闭目养起神来。束手无策不如先睡会觉养好精神。

“有敌人!”“有敌人闯入,大家快戒备!”“抓住他们!”

…………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谢允突然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天生警觉的谢允“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定睛一看,只见自己周围看管自己的一队骑兵拔出长刀来严阵以待,而那名领头的骑兵首领也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边,眉头微皱。至于其他已经睡下的士兵果然是训练有素,他们在听到示警以后也并没有慌乱,而是迅速起身上马,各自小队之间相互结成圆阵,严阵以待。

谢允发现来袭的敌人似乎不是很多,因为大队骑兵并没有出动,只有今夜担任警戒的小队在紧急搜捕。

不一会,就见一名小队主模样的人来报:“报告首领,一小队敌军摸黑进入我营地,现已被驱离,只是…………”

小队主说到这里,没敢再继续往下说。

“往下说”首领的声音倒是很平静。

“只是敌人掳走了我们一名士兵。”小队长半跪在地上,身体已经开始肉眼可见的颤抖起来。

“也就是说,你不仅没有杀死一名袭营的敌军,反而还被他们抓走一名士兵,是这样吗?”

首领缓缓走到他跟前,这名小队主身体颤抖的更为厉害了,可就在那么一瞬间,这名小队主内心仿佛做出了什么决断,身体竟然不再颤抖,反而抬起头对着首领说道:“报告首领,天色太黑,所以我并未让队中的兄弟追击,一切罪责在于我,属下自知罪责难逃,还望属下死后,首领不要追究其他兄弟!”

见首领点头之后,小队主不再犹豫,拔出刀来,“哗……”一道热血便已洒在地上。

谢允见此也不禁有些动容,他虽然早已知道这支军队纪律严明,但没想到军纪竟然如此严苛,一名小队主说死就死,谢允来到了这个世界虽说也好几年了,前几天的莫尼山恶战中也没少杀死柔然人,但他脑子里还是有些上一世“生命至上”的理念,士兵在战场上阵亡也算得死得其所,可要是如这名小队主那般自戕,到底值不值得?但不管怎样,此刻他不得不意识到这个世界,人命或许就是草芥。

“好好安葬他吧……”那名首领似是叹了口气,而后对着身边人说道。

首领看了谢允一眼,淡淡的说道:“我不知这几人是否跟你有关系,但是你若是有一丝异动,我会当场将你格杀,还有你别忘了,你身上还有牵机之毒。”

说完这人便走了,谢允眯着眼看着他,但并没有说话,他发现他要重新审视这名首领了,这人竟然知道自己中了牵机之毒,说明此人在示发那里的地位并不低,应该是示发的亲信。

这场短暂的风波之后,营地很快恢复了平静,骑兵们各自回到歇息的地方,没有喧闹,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

贺拔胜这边活捉了一名营地警戒骑兵,要说捉到这名骑兵也是上天眷顾贺拔胜等人,在他们七人摸到营盘边上以后,却发现警戒营盘的守卫,十分警惕,他们根本没办法摸进去。

就在贺拔胜进退维谷之际,一名士兵竟然向他们埋伏的方向走来,贺拔胜大喜过望。指挥众人,趁其不备,一举擒获,却没想到这名士兵十分悍勇,一头向后猛然撞向正要绑住他双手的斛律明,猝不及防之下,斛律明被撞的眼冒金星。趁此机会,这名士兵用手拿出了塞住嘴巴的布团。

“敌袭………敌………呜…………”

还没有说出第二句话,便被慕容绍宗打晕了。但是这一点声音已经惊动了警戒的骑兵,因为七人并没有骑马,若是被骑兵追上,必死无疑。

慕容绍宗急中生智,大声喊道:“儿郎们,给我冲上去,杀啊!”

其余几人也都是玲珑剔透之人,立马明白了慕容绍宗的意思,也大声呼喝道:“杀啊!杀死他们!”

………………

这招果然有效果,想要冲过来的骑兵立马警觉了起来,犹豫了一下,反而结成了防御的圆阵,七人趁此机会立马脱离了此地。

………………

距离那队具甲骑兵十余里的一处洼地,定远军残部皆是聚集在此,为了避免敌人发现,并没有生火。众人穿着冰冷的铠甲,默然坐在地上,至于那名被抓来的具甲骑兵此时已经被扒光了衣服,浑身是伤,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这人恐怕是死士!”侯景说道。

贺拔胜点点头,叹息道:“我们用了如此多的办法,却始终撬不开他的嘴,这可如何是好?”

“哼”,侯录冷哼一声说道:“如何是好?多日来,风餐露宿,甘冒风险,如今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很多人听见侯录的话,都是沉默不语,显然这些人艰苦的环境让大家内心中也是有些不满。

不过也有斛律明等人面露不忿,为贺拔胜说话道:“侯录,你屡次以下犯上,真的想造反吗?”

侯录针锋相对道:“我说的是事实而已,如果我们回转怀朔,会是如今这般处境吗?”

斛律明发怒:“你………”

还想说话的的斛律明看见贺拔胜让他住嘴的手势后,便没有再说话,而是坐下来在原地“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制止了两人争吵的贺拔胜抿了抿嘴唇,脸上肌肉抽动,似要发怒,却又生忍了下来。

“我等既然已经深入柔然,自然不能无功而返,我愿意穿上这名具甲骑兵的衣甲,入营打探。”

说这话的人正是慕容绍宗。

这时候的支持让贺拔胜心中感动莫名,更不忍让慕容绍宗冒险,于是对慕容绍宗说道:“这是个好办法,但太过于危险,还是让我去吧。”

慕容绍宗摇摇头,坚定的说道:“统领,你一定要留下来,我们还需要你带着回家!”

…………

这群具甲骑兵的营地经过有人被掳走的风波后,加强了警戒,此时已经是两队人警戒,这两队人散落于营地各个方向。

慕容绍宗换上了被擒士兵的黑甲,如刚刚那般,蛰伏在草丛当中,缓慢的向前爬动,短短二十丈的距离,他竟然爬了一个时辰之久,在距离一个警戒骑兵十步的时候停了下来,他在等待,他要等两名骑兵间隔十丈的时候再动手,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另一名骑兵终于向另一边搜索而去,慕容绍宗见此好机会,不再犹豫,突然站起来。

那名具甲骑兵看着是身着黑甲的同袍,但这名同袍却没有骑马,疑惑间正要询问,就这耽搁的功夫,慕容绍宗已经走到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