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代号“夜鹰”
组长吕俊辉拿着行动计划书，快步来到站长尚振声的办公室门前，此时已经下午四点了，为了尽快落实这次抓捕日本特务的行动，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站长尚振声昨天夜里回的南京，一大早给所有分组组长开了工作会议，分析当下二处南京站的主要工作职责和内容，其中就特别强调最近日本特务在南京的活动非常猖獗。吕俊辉深知这次抓捕日本特务的行动计划的重要性，刚好符合上级领导的需求，希望能够得到站长的批准同意。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然后轻轻敲响了站长办公室的门。
“请进。”站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吕俊辉推开门，走了进去。站长正坐在办公桌前，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
“站长，这是我们组根据最近电报频率和时间的分析总结，制定了抓捕日本特务的行动计划书，请您过目。”说着就将计划书递给了站长。
“行动计划书？你写的？”站长接过计划书的同时，质疑的问道。
“不，不是我写的。是新来穆斌写的。”吕俊辉在这里干一年了，站长非常清楚他的水平，不敢撒谎。
站长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意外，随即便打开了计划书，仔细的看了起来。吕俊辉站在一旁，紧张得双手不自觉地微微握紧，眼睛紧紧盯着站长的反应，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几分钟之后，站长终于看完了计划书，他用手轻轻敲击着桌子，节奏沉稳而有力，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突然站起来说道：“好，很好。”就这几个简单的字让吕俊辉心中涌起一丝欣喜。
接着尚振声面色凝重地说道：“计划很详细，可行性高，不过行动过程中牵扯到好几个重要部门，不是我一个站长就能决定的。我需要向处座汇报。”
站长尚振声拿起电话，熟练地拨通了处座的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处座的声音，尚振声语气沉稳地说道：“处座，现在有个非常重要且紧急的事需要当面向您汇报。”并没有在电话里提及抓捕日本特务的行动计划，只是强调事情紧急且重要。处座之前把特务处的高层人员集中起来进行了封闭式会议，提及到内部存在日本特务的眼线，所以一切关于日本特务的事情，必须当面汇报。
处在在电话里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立刻回应道：“振声啊，我在办公室，你现在就过来，我让黄正廷门口接你。”
尚振声应了一声，挂断电话，然后对吕俊贤说道：“你现在去通知穆斌，你们两个人就在办公室等我消息。”
说完，整理了一下衣服，手里紧紧握着那份行动计划书，步伐坚定地朝着处座的那栋房子走去。一路上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如何向处座汇报这次行动计划，可能会被问到的问题，该如何回答。
尚振声很快就来到了处座的办公室前，一看就看到门口站着处座的秘书黄正廷，赶忙说道：“黄秘书，你好。”
“尚站长，处座让我亲自在这里等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黄正廷微笑着回应道。
两人客气地寒暄了几句。随后，黄秘书敲响了处座的门，听到门里传来清晰的声音说道：“进来。”
黄秘书和尚振声一同走进了办公室，来到处座面前，就看到处座正悠然地坐在沙发上。处座看到尚振声后，微微抬手示意其坐到茶几对面。
黄秘书则默契地给拿了杯子接好水放在尚振声面前的茶几上，接着便悄然无声地离开了办公室，顺手轻轻带上了门，将空间留给了尚振声和处座。
此时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紧张又严肃的气氛，尚振声此时把手中的行动计划书恭敬地递到了处座面前，处座接过之后，迅速打开翻阅看了一眼，便开口说，“文字的东西过于笼统，有什么重要的事，你还是直接说吧。”
尚振声清了清嗓子，便开始把如何可以抓捕到日本特务的整个行动计划详细地说了一遍，将牵扯到各个部门配合行动时存在的问题以及针对这些问题也给出了如何解决的思路，都一一做了简洁明了的汇报。
处座听完之后，沉思了一会，然后语气坚定地说道：“只要能抓捕到日本特务，这些部门配合问题都不是问题。”接着，眼神锐利地看着尚振声问道：“这抓捕日本特务的行动计划书，是谁想出来的？”
尚振声没有丝毫隐瞒，如实回答道：“是情报二组穆斌。”
“穆斌...”处座嘴里轻声念叨了两句，眼中忽然露出异样的光芒，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恍然大悟地说道：“去年暗杀张敬尧的行动报告里，有个在六国饭店刺探情报的人员也叫穆斌。”
尚振声连忙应道：“正是此人。今年我们去中央陆军军官学校要人的时候，穆斌主动要求加入调查统计局。去之前，郑介民副处长还让我留意此人，说他是天生就是干特务的人，一定要把他弄进特务处二处。”
此时，处座的眉头紧紧皱起，语气带着一丝疑虑说道：“难道穆斌是郑介民那边的人？”
这一瞬间，处座的表情显示出对穆斌与郑副处长之间关系的思考，可能在权衡其中的利弊和影响。
尚振声看到此景，立刻说道：“处座，穆斌从目前来看，谁的人都不是，从他出生到现在，父母家庭，关系背景都是由我亲自调查过，他没有后台。”
处座听完之后，原本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刚才担心的疑虑一下子就消散了。这一笑，让整个房间的气氛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处座接着问道：“目前知道这个行动计划的人有多少？还有穆斌现在在哪里？”
“目前为止，知道这个行动计划有处座您，我，吕俊辉，穆斌四人。我看完这个计划时，当时就安排吕俊辉和穆斌待在我的办公室里，等待我这边的通知。”
“尚站长，你干得很好。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和绝对的保密，一旦日本特务在我们内部的鼹鼠知道这个计划，我们再想抓住他们就很难。你现在立刻回去，叫他们两个人过来我这里，我要亲自听听穆斌如何来策划这次行动。”
尚振声听到处座的夸赞，心情一下子变得舒畅起来，连忙应道：“是，处座。我现在就去。”随后尚振声迅速站起转身离开了处座的办公室，刚打开房门就看到秘书黄正廷笔挺地站在门外，处于高度警戒的状态。两人相视笑了笑，尚振声就快速消失在走廊里。
不多时，尚振声、吕俊辉、穆斌三人匆匆来到处座的办公室门前，依然看到黄正廷站在门前警戒着，黄正廷也看到尚振声三人，于是打开门，领着三人进入办公室，随即关上门，担当起警戒的工作。这应该是处座训练好的一套流程，当有重大事情需要商量的时候，秘书必须在外面负责警戒和保卫工作。
穆斌进来时，则快速地扫视了整个办公室，办公室空间很大。一进门左边就是一张估计有2米长1米宽的办公桌，桌后面挂着一幅旭日东升的景色图，景色图上面是孙中山的头像和党国旗帜。办公桌左侧，两长一短的沙发围着一个玻璃制式的茶几，正是处座现在坐的位置。沙发茶几的左上方区域是一个可以容纳8-10人的小型会议桌。
然后快速把眼神调整好，随着尚振声说道：“报告处座，两人已带到，请处座指示。”
处座一看到他们进来的时候，就把手里的计划书放在了旁边，紧接着，处座的眼神如鹰隼般紧紧地停留在穆斌的身上，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举动。
穆斌似乎也察觉到处座犀利的目光，快速调整好情绪，表现得很镇定，步伐沉稳地跟随尚振声，脸上也一直保持着适度的严肃。相反吕俊辉的表现却很糟糕，那种惊喜又紧张的表情，直接映入处座的眼睛里。
处座示意三人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就听到三人仿佛商量好的一样，异口同声地说：“谢谢处座。”
三人坐下后，处座用手指了指沙发上的行动计划书，看着穆斌问道：“这个是你写的？”
穆斌马上站起来说道：“回禀处座，是吕组长发现了问题，然后给我锻炼的机会，从中找到了一些规律，后来我们两人一起商议研究出来的行动计划。”
处座听完说道：“你坐着说，不用那么拘谨。”处座心里清楚手下都是些什么人，二处成立至今，也没见过有人写过行动计划书的。这个年轻人不错，懂分寸，知进退。
穆斌缓缓坐下，等待处座的进一步询问。
“你对这次行动有几成把握？”
“五层把握。”
“那你讲讲如何行动？需要多少人配合？”
穆斌看着处座，又看看身边坐着的尚振声，吕俊辉，有些犹豫。这时就听到处座说道：“不要有太多顾虑，只要这次行动能够抓住日本特务，参与者都是大功一件。大胆的说。”
穆斌得到处座的鼓励，定了定神，说道：“处座，实施步骤分七步，第一步如何，第二步如何...；”穆斌快速讲完了整个实施行动的步骤。
“总指挥处座，行动指挥尚站长，情报支持吕组长，处座由您亲自指挥这么大的行动，您就给这次行动取个名字吧。”尚振声、吕俊辉听到这些，就感觉这个小子能力很强，拍马屁的功夫也不弱，还把功劳都分派好了。
处座略微思索了一下，满脸严肃的说道：“此次行动就叫“夜鹰行动”吧，希望我们参与行动的所有人员能像猎鹰一样敏锐而迅速地将躲在黑暗处的像老鼠一样的日本特务消灭掉。”穆斌等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那大家就按照这个计划尽快准备吧，务必保证行动的成功。尚站长，有什么困难就直接找黄正廷秘书。”处座接着说道。
尚振声、吕俊辉、穆斌立刻站起来，再次异口同声的说道：“是，谢谢处座信任，保证完成任务。”
处座用眼神示意三人可以出去准备了。三人很快会意，向处座敬完军礼后，便迈着整齐的步伐转身离去。处座看着关闭的门，秘书黄正廷进来了，吩咐道：“正廷啊，回头尚站长如果碰到什么难事，我如果不在，你就负责协助他解决问题。”
“请处座放心，卑职一定全力协助尚站长，确保行动顺利进行。”
“如果这次行动能够取得成功，将日本特务彻底清除，我们为党国的事业再立一功。”
三人回到尚站长办公室已经晚上了，尚站长看着穆斌，心情大好。鼓励道：“穆斌，这个计划是你想出来的，你来指挥执行，我们会全力配合你的。”
穆斌不好意思的说道：“都是站长，组长给我机会。我保证一定顺利完成这次行动。”
尚站长伸手拍了拍穆斌的肩膀，说道：“好，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详细部署行动细节，确保万无一失。”
三人围着办公桌前，开始认真地讨论起行动的每一个环节，从人员安排到行动路线，从应对突发状况到其他部门配合，都逐一进行了仔细的规划和敲定。
随着讨论的深入，三人的关系也逐渐升温，时而激烈争辩，时而达成共识，穆斌则凭借着自己的聪明积极回应并化解了争辩中的尴尬。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终于经过数小时的深入讨论，代号“夜鹰行动”计划最终确定了下来。
这一刻，三人眼神中充满了信心，仿佛已经看到了行动成功后的场景，仿佛已经把那些日本特务牢牢握在了手中，看到了日本特务的惨状。
穆斌回到家已经凌晨了，父母早已入睡，不敢弄出声响，蹑足潜踪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思考这次行动。抓住日本特务的问题不大，同样也有可能会抓到地下红党啊。
躺在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若是在这次行动中真的抓了红党，肯定会引发更大的冲突和动荡，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和难以掌控。突然眼睛一亮，回头排查的时候发现符合红党拮据节省条件的人，就自己亲自跟踪调查，确认红党身份后，在报告情况说明中把这些人的信息省略就是。
这一觉穆斌睡到日上三竿，洗漱完后，正要出门就被父亲喊住，“斌儿，你等会走，父亲有话跟你说。”
“爹，你有什么事？着急吗？”穆斌停住脚步，转身问道。
“上次你让我卖掉房子和商铺，已经有人看中了我们的宅子和商铺，价格也合适，你说真的要卖掉吗？”父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舍和无奈。
“爹，我知道你在这里住出感情了，这次你听我的。有些事不能跟你说，特别我现在这个工作身份。”穆斌眼神中带着一丝愧疚。
“行，爹听你的。”穆宗元眼眶都红了说道。
穆斌心里也不是滋味，实在是自己知道，三年后这里就要成为一片焦土，强忍住内心的波澜，走上前去轻轻抱了一下父亲，说道：“爹，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穆宗元虽然不知道儿子这样做有什么目的，什么原因，他始终相信儿子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穆斌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家，说道：“这几天我打算租房子，你们先把家中的东西收拾收拾，回头找人过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