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信使

呜呜的风声，在狂风中静止的烛火一点点化为灰色，周围的气息陡然变得阴冷。

有什么东西出现了……“女巫”的灵感很高，杜灵忽有所感，望向祭坛的上空。

祭坛的上空，仿佛有层层叠叠，藏着无数虚幻幽影的空间展开，有什么东西是从那片空间中一点点浮现。

那是一面半米多高的镜子。

杜灵愣了愣。

老实说她有些失望和诧异，杜灵本以为这位圣女的信使会更加让人记忆深刻一点。

可这算什么？

眼前的镜子半米来高，呈椭圆形。造型古朴，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无论怎么移动，光洁的镜面始终面对着杜灵，使杜灵看不到镜子的背面。

光滑的镜面侧方残缺了一块，但是却没有在镜面上产生任何其他的裂纹和破裂。这让杜灵想起了那位“灰之圣女”将召唤信使的咒文和媒介给于自己时，告诉自己的警告：

“绝对不要让信使接触到这个媒介。”

杜灵看向祭坛中央，那块充当召唤媒介的，亮闪闪的碎片，越看越觉得像是眼前“镜子”信使缺失的一部分。

如果我把它塞回去补好会发生什么……杜灵莫名有些好奇，但还是理智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东西是活着的？看着不像啊……“镜子”依旧安静地悬浮着，杜灵打量了一阵，有些狐疑。

信使的本质是与对象签订契约的灵界生物。无论外形多么奇特，都有一个共同点，它们都必须具有活着的特质。

毫无疑问，这同样是一个生物，这是一面活着的镜子。

可是它没手没脚，甚至连个托盘都没有，该怎么送信？……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像某些小说里写的一样把信塞到镜子里？

杜灵正犹豫着有些跃跃欲试，光洁的镜面忽然一阵波动。

正对着杜灵的镜面中，镜子里那个“杜灵”眼睛滴溜溜一转，朝镜外的杜灵笑着挥了挥手。

杜灵眉毛忍不住跳了跳，镜中“杜灵”已经朝着镜面走近了两步，“她”挂着甜美的微笑，朝自己伸出一只手。

镜面波光流转，那只手竟凭空穿过镜子的表面，从镜子中探出。

呃……杜灵莫名感到一阵恶寒。她看向那只白皙的手，却突然愣了愣。

那毫无疑问是一只女人的手臂，很美，指节纤长，皮肤白皙，更像是属于一位优雅的贵妇。

那不是自己的手。

杜灵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有些古怪，她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指了指她探出的那只手臂：

“搞错了，这手不是我的，我手没这么大。”

镜子里的那个“杜灵”表情呆了的，像是听懂了杜林的话语，面上甜美的笑容迅速褪去，变得幽怨和阴冷。

镜子内的背景迅速变得黑暗，画面迅速扭曲，破碎，消失不见。只余下扭曲着的幽暗，如同镜面形成了一个漩涡。

只有那只手还顽强地向外伸着，像是在等待着杜灵的信件。

……这样就算识破了她，亦或是“它”的伪装？如果我没有识破会怎么样？杜灵不由得暗忖道。

“活镜子”……到底是这面镜子本身是活的，还是镜子里藏着一个活着的生物……杜灵想不明白，“镜子”还是直直地伸着手，时不时虚握一下，等着她的信。

杜灵眼神警惕地把信件放在那只手掌中，那只手猛然握住信件，迅速地缩了回去，缩回到镜子中。

镜子的表面重新变得光洁，幽暗阴冷，层层叠叠的空间展开，下一刻，形似“镜子”的信使生物凭空消失。

果然灵界的生物都怪模怪样，这下真的记忆深刻了……杜灵嘀咕了一句。

简单的把房间里打扫了一下，处理干净仪式的痕迹。杜灵正准备打开房门散一散仪式残留的香味，就听见了敲门声。

这个时候来的是什么人……杜灵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不住地左顾右望着。

男人用衣服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像是一个重症畏寒的病人。他怀里抱着一个包裹，下巴埋进衣领内，戴着的帽子帽檐压的很低。

是当时在街上跟踪自己的那个人，微风舞厅“男爵”的手下，米西里。

当时他受到“男爵”的命令跟踪自己被杜灵发现，杜灵没有杀他，而是选择了在他身上种下了“守密”的诅咒，并小小的勒索了一笔。

这是把钱送过来了？这么快？杜灵打量了他两眼。

“你伪装的技术也很烂。”杜灵看了他两眼，认真地点评了一句。

从地下空间离开后，杜灵身上的污染对外界的影响重新减弱。米西里脸上的表情不再是满是痴迷，更多的是不舍与恐惧：

“没有办法，我不能让‘男爵’发现我到这里来见你……‘男爵’表面上温文尔雅，但你不知道他实际上有多么恐怖……”

说着，米西里又忍不住抬头大量了杜灵一眼。即使没有污染的影响，杜灵依旧是十足的美人……这里光线不错，米西里看得更清了一些，面前这位疑似传说中“女巫”的女士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年轻……

此时杜灵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穿着特里尔女大学生常见的服饰，袖口甚至还佩戴着不知哪所学院的徽章……米西里几乎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这人……是个学生？？

杜灵大致猜得出来这人在惊讶什么，她横了男人一眼：

“没忘记自己身上的‘守秘诅咒’吧？这也是不能暴露的事物之一。”

听到诅咒两个字，男人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连连点头，脸色又变白了几分。

直到进入房间关上房门，暂时不用担心被‘男爵’的人发现，米西里这才偷偷松了一口气。

感觉到杜灵的视线投来，他连忙把手中的包裹递过去：

“一共是六千费尔金，我没敢直接从银行取，用我自己的渠道凑了一些……”

杜灵点点头，状若云淡风轻地接过包裹。六千费尔金的现钞即使是整钞也是很大的一裹，握在手里沉甸甸的一份。

把那个包裹暂时放在一边，杜灵状若随意的问道：

“你那边怎么样？没有露出马脚吧？那个什么男爵有没有怀疑？”

“没有，按照你说的，我只说了看到你从屋子里离开后，就跟丢了踪迹。但‘男爵’明显已经对你起疑了，他可能还会派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