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们的关系不被定义
顺带一提。
系统雷达还在进行改良，力求减轻使用者的负担，最好是融入手机APP之中，追上现代社会的发展。
按照目前的开发进度，应该很快了。
紧接着。
老爷子的工作结束了，大屏幕关闭了。
林扉和童薇光听完所有内容，早餐也吃饱了，两人非常有默契，从椅子上站起来，异口同声，“谢谢款待。”
说完，这就要走了。
当场被谭姐姐一左一右用手揪住，她闭上眼睛，看似面无表情，额头上青筋暴起。
“你们两个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不要一副上完第一节班会课就放学回家的姿态！尤其是你，童薇光，这里已经是你的住处，别习惯回去林扉那里！”
林扉：“…”
童薇光：“...”
就这么。
人生进入另一个阶段。
接下来的暑假期间，林扉和童薇光每天都来到这里，进行各种各样的训练。
“系统的副作用分为两个层次。
第一层次是解放系统、不使用固有技能，身体技能会大幅度上升，达到超人的层次，副作用是随后的疲劳感、疼痛感；第二个层次则是你们的遗忘与铭记。
我对你们的特训，虽然无法影响第二层次的副作用，但可以改善第一层次的副作用，还能增加你们的战斗力。”
没错，系统就是两个层次的副作用。
第一层次，基本上每一个系统离体使用者都一样，就是身体负担。
第二层次，每一个系统都不一样。
现如今，谭娅对于两人的特训，增强两人的身体原生素质，不仅可以增加第一阶段解放后的力量，还可以减轻第一层次的副作用。
“好。”
尽管不怎么情愿，但两人还是答应下来了。
教官是谭娅，这个女人的战斗能力简直爆表，精通各国的所有武术。
在不使用系统的前提下，林扉和童薇光完全见不到胜利的希望，单方面挨打。
尤其是林扉，可能是与万凯伦交手过一次，那个男人靠着系统的辅助，精通跆拳道。
而这一会儿，他与使用跆拳道的谭姐姐交手，竟然有一种类似的感觉。
嗯。
一言蔽之，这个女人就好像是没有系统、却表现出有系统一样的既视感。
早上八点抵达基地，晚上八点离开基地，期间一直在训练，这样子的生活持续了一个暑假，期间，执行过两次任务。
按照官方的定义，这两个任务的目标都是等级一的系统持有者，属于是刚刚觉醒没几天，只有属性面板，没有觉醒固有技能。
所以完成得很顺利，基本上没有遭到任何阻拦。
系统离体后，被装进黑匣子。
系统，虽然是抽象存在，但本质上是寄生性的，只能寄生在一个宿主上，这意味着选择了A，那就无法再次寄生到B上，一旦离开人体会在一定期间内消亡，黑匣子大概就是它们的棺材。
“既然如此，那林扉的系统为什么会找其他系统杀掉自己？”
要知道…林扉死了，那系统也得死，这不就是自杀吗？
望着少年的资料，谭姐姐陷入沉思。
在两人加入【秩序】的前几天，谭娅给林扉和童薇光单独做了一份详细的调查，从出生到目前的情况，重点自然是得到系统后的事情。
因此，她知道林扉的系统曾经发出死亡考验。
“小黑，小白，你们怎么看？”
听到谭女士的问话，一左一右两人，回答道：“初始系统是固定的，都是空白的存在，在与宿主融合后，它们以宿主的精神力为养分，这样才会定向发展，从而产生不一样且充满个人特色的系统…这也就是说，林扉的内心深处是自我否定，甚至有自我毁灭的倾向。”
这一番话与谭姐姐的想法差不多。
她看了看林扉的资料，又看了看童薇光的资料，长叹一声，幽幽道：“两个问题儿童，让他俩上学，应该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而这时。
本该熄灭的屏幕亮起了。
没有视频，仅有音频，谭娅叹息一声，道：“不要黑入这里…”
显然。
屏幕另一头的神秘人，就是谭娅的上司。
组织的高层人员之一。
传来一个陌生的男音，道：“你传来的资料，我看过了，童薇光的定级是4；林扉的定级是2，你是故意的吗？把两人的等级都低估了。”
“不是。我认为两人暂时确实是这个程度而已。”
系统主题决定了下限；而宿主的个人意志决定了上限，从等级一到等级七，并不是固定不变，以后可以调高。
这么说来，系统其实很矛盾。
希望宿主是一个意志力很强大的人，这样子可以将系统开发到极致，再进行夺舍。
又希望宿主是一个很垃圾的人，随随便便就占领身体。
“是就最好了，你应该知道的…那个叫做林扉的少年，他的系统很特别，他的固有技能——【桥梁】可以将非系统持有者的系统主题诱发出来。”
是的。
桥梁，不仅仅是作用于系统持有者，也可以作用于没有系统的人。
举个例子，林扉可以与系统持有者童薇光连接；也可以与非系统持有者的猫尾鼠进行连接。
从本质上，那些不一样的能力就是那些人系统能力，只是那些人没有系统。
而林扉的神奇之处就在于，他可以让诱发别人的系统。
研究价值，简直巨大。
试想一下，如果人类可以变成系统的开发者，不仅让普通人批量获得系统，还可以以任务的形式统一控制，那将会是划时代的意义。
领导认为，那个叫做林扉的少年是关键。
听到这里，谭娅脸色有些不对劲，道：“请您不要对林扉出手。”
“呵，我没有说要对他出手，你不用这么紧张…至少现在不会。”
谭娅嗅到了危险的意味儿，却无话可说，谁让对方是自己的领导。
……
与此同时。
夏日黄昏，夕阳余晖，傍晚的风吹散了萦绕一整天的酷热，空气中的烧焦味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扉和童薇光一起出门了。
前者是回家，也顺便陪后者去购物。
时值八月下旬，令人愉快的暑假马上要结束了，明天就是第一中学新生报到的日子，后天开始军训，少女一直都是流浪的背包客，眼下定居下来，还要去高中生活，需要不少生活物品。
书包、衣物，以及文具。
一般而言，人在快活的时候，应该是足下生风，步伐轻快；而童薇光不一样，她慢下来了…
“开心吗？”林扉好奇道。
人行道上，童薇光偏过无情的桃花眸，注视着马路另一侧的广场，因为是暑假，所以到了这个时间段，总是格外热闹。
“嗯。”
“有必要吗？从来没人阻止你慢下来或者停下来。”
林扉有些不解。
一直以来，少女狩猎系统是自发性行为，根本没有人强迫她，她没有义务干这样子的事情。
坚持与放弃，完全取决于自己的意志。
童薇光低眸，漫不经心，道：“就是这种没人强迫的事情才是最可怕，人一旦自发性朝着某一个方向前进，那就很难停下来...”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那便再也停不下来。
欲望或者执念，会驱使我们一直走下去。
人类这种生物，不痴迷于某一样事物，根本活不下去。
“所以，我兴许是对林扉怀有感激，谢谢你让我慢下来...”
只是慢下来，而不是停下来。
以后还是要继续狩猎系统，只是不再孤身一人，也不再四处流浪。
“兴许？”
“嗯，我有点不太清楚自己的情绪...”童薇光依旧是情感缺失，她无法准确感知自己的心情和情绪，总是会用一些模糊的词语。
“有时候，我不理解一件事，林扉，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可以很潇洒放下温静怡，却揪着我不放？”
“白痴，不要给自己加光环，我才不是执着于你，只是不喜欢现在的人生，想要寻求不一样的人生轨迹，正好与你并肩前进罢了。”
一半真话，少年的确对于现状不满。
一半谎言，他确实执着于童薇光，撇去外表的诱惑以外，更多的是…这个女生了解真正的少年，至少在她面前，可以不用伪装。
“林扉，你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我一直都这样，没有很开心，也没有很难过…”
没有很开心，也没有很难过，只是活着。
少年觉得这个话题让人不快，索性道：“算了，走吧，去对面的广场买东西...”
“不去旧市场吗？就是我们上次买内衣的旧市场...”
“不去！这次的消费谭姐姐报销，旧市场的东西太廉价、质量也不好；还是广场这边好点。”
旧市场的东西，便宜归便宜，质量是真的烂。
虽然广场这边溢价严重，但有人报销，那自然是选择这边。
俗话说得好——有便宜不占是笨蛋。
童薇光反驳道：“才不是，你上次送我的两件内衣，明明质量很好，我穿到现在，就是越来越紧了。”
闻言，林扉下意识看向少女的胸前，经过一整天的训练，汗水早已浸湿，里面的黑色若隐若现。
他红了红脸，道：“说什么呢...！？”
夕阳的掩盖下，脸上的绯红让人难以觉察。
很难想象，这个女生与温静怡是同一个年龄，前者超过一米七，身材极好；后者一米五五，完全就是一副没长开的样子。
离谱的是，她那一句越来越紧，变相反映着一件事——她还在成长。
童薇光脸不红心不跳，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林扉懒得纠结，反正决定要去广场购物，自顾自过了马路。
童薇光也了解少年，这家伙有些偏执，也很以自我为中心，根本不顾别人想法，只好跟上去。
两人对于购物的热情都很低，更讲究效率。
不一会儿工夫，便是买好上学需要的物品。
其中包括一个书包，童薇光没什么仪式感，直接拆开包装，背在身后，当成袋子使用，将其他物品都装了进去。
而后，一个轻盈而灵动的转身。
莫名适合她。
也该分别了。
临别前，背着书包的灰白发少女，语出惊人，道：“呐，高中是住宿的吧，那我们以后是又能住在一起了吗？”
一听这话，林扉差点来了个平地摔，一额头黑线，道：“笨蛋！我们不住在一起！”
“噢，还有…我这个人对于感情很迟钝，如果你以后不开心的话，可以告诉我，我试一下哄你。”
林扉：“...”
偶尔。
少年会重新思考自己与童薇光的关系，总是百思不得其解。
大概，我们的关系不被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