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云水引符
毕竟前世见惯了各种脑洞大开的文学作品。
寿元几百万载的大能，动辄闭关闭到世界毁灭；打起架来捏爆星球，大道磨灭；顺手救下的小猫某日化身猫娘前来报恩……
区区面板？
呵呵……
梁邑生怕是幻觉，索性凑到大灰跟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它头顶。
“善水…驭风，什么意思？”
“统子统子，能不能实在点，来个花一块灵石反一百块的神豪系统也好啊……”
“……”
听梁邑絮絮叨叨半晌，大灰只当他又发病了，将脖颈埋进羽毛里，只露出个脑袋，依旧默不作声望着那堆果。
琢磨了一会，梁邑觉得自己摸出了门道。
渔乙自然就是大灰鹈鹕的名字了，这水禽果然是有主的。
“渔乙……那串数字莫非是好感度？”
想通这一点，他瞬间黑下脸，指着大灰怒斥道：“好啊你，这些天吃我的喝我的，没想到是个白眼狼！”
大灰不服气，伸长了脖颈使劲叫唤，翅膀扇得屋里顿时一片狼藉。梁邑气乐了，抄起一枚果子砸过去，“赶紧滚，看见你就烦！”
果子不偏不倚砸在它身上，大灰鹈鹕也不犹豫，顺势叼住便往肚里吞。
“呦嗬，你长能耐了？”
他又抓起一枚作势要扔。
【渔乙（1/50）……】
注意到发光青团的变化，梁邑动作猛然一顿。
沉吟片刻，他摊出手掌，扬起下巴比了比掌心的水云果试探道：
“你…想要这个？”
大灰很有骨气的点点头。
心底隐约升起一丝明悟，梁邑眼眸一亮，将手中的果子丢过去。
水云果在半空划过一道蓝青色的弧线，随后精准无误地落入大灰嘴里。
【渔乙（2/50）……】
果然如此。
理清头绪，梁邑意识到其中的关键。
NPC是吧？
提交特定的道具，或者完成指派的任务来换取奖励，他对这一套再熟悉不过。
这个水云果你是非吃不可么…
梁邑拳头硬了。
沉默良久，他轻叹一声，默默侧过身让出位置，有些无奈。
“给我留点。”
……
梁邑的猜测是对的。
在光团的进度达到50/50时，他的视线内，碧青色的光团陡然一暗，旋即分出一团更小却也更凝练的发光孢子。
他下意识放出神识探查，
在神识与孢子接触的刹那间，发光孢子悄无声息地散作千万颗光粒，乳白色的盈盈光晕骤然一缩，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滞。
下一刻，
千万颗光粒猛然绽开，宛如漆黑夜空中盛开的绚烂焰火。
与此同时，纷繁的信息涌进脑海中，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头弥漫。
梁邑看到了很多，
准确来说，是被动地接收很多画面。这些或零碎或连续的片段反复地闪过，如洪流般不断冲刷着他的意识。
突发的变故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愣神之际，草屋外云雾翻涌奔腾，群星升落。
这个过程不知持续了多久，纷乱无比的识海终于归于平静。
仿佛经历一场漫长的梦，清醒后便如镜花水月，万事皆休，但仍隐约有几分轮廓。
而那些走马观花似的片段亦是如此。
收敛思绪，梁邑不再去思考这些。
比起识海发生的怪异，发光孢子带来的实质变化让他更感兴趣。
【驭风（Lv.3）：金丹境大妖渔乙对祖先血脉参悟所得。】
那纷繁的信息最终汇成一句简短的描述。
……
晨光熹微。
山巅之上的日出将茫茫林海染得血红一片，向下望去，青石板铺就的山道如蛛网般，将云水泽周边，各处大大小小的山峰相连。
山道一侧，梁邑抬眸瞥了眼天色，加快了脚步。
此去千屿岛还有两个多时辰的路程，万一遇事耽搁了，天黑前能否回白云峰都难说。
云水泽中央的千屿岛是宗门核心区域，囊括青羊宫的主殿群，其中就有执事院，也是他此行目的。
越靠近云水泽，灵气波动也越强烈。半空中，时不时有各色流光划过。
“这才是修仙啊！”
梁邑仰头感叹一声，有些跃跃欲试。
他之前没有御空的手段，每次出行都要在路上花去半天时间，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偷师了大灰的【驭风】。
与想象中不同，【驭风】并非一门真正意义上的神通，反而更像是对法则的领悟。独自尝试了几日，御空飞行是目前他从中研究出的最实用的一项技能。
简而言之，他也能飞了。
可惜青羊宫对空域管制颇为严格，非持【云水引符】者不得御空。
和前世驾照类似，无证驾驶会被帽子叔叔制裁，而无证御空……会被护山大阵送去投胎。
与乱世用重典同理。
云水泽是西南最繁盛的仙府，灵梭仙舟、仙禽飞渡络绎不绝。即便在引符制约下，每年因修士御空引发的事故仍不在少数，若不加管控早就乱套了。
不过据说引符本身获取不算太困难，顺路的话倒是可以去看看……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身后的风似乎传来一丝异动，梁邑下意识顿住脚步，转头望去。
方才经过的岔路口，一位胡子拉碴，背负长剑的男子正朝他招手。
“梁师弟可是要去云水泽千屿岛？”
负剑男子爽朗的笑声传来。
梁邑认出不远处那位男子，拱手回应：“前日山里出了乱子，正要去执事院汇报。
卫师兄不妨一道同行？”
“正合我意！”
卫师兄名长庚，师从簇云峰金岳上人，天生的剑道种子，在这一代内门弟子中颇负盛名，也是这代真传候选人中呼声最高的，他虽然一副历经沧桑的模样，实际上年纪不比梁邑大多少。
兴许在山上没人说话，他一路上话题就没停过，交谈间，梁邑得知他剑道突破，此行专程为云水引符而去。
“说起青羊宫的引符……”
卫长庚突然一脸八卦，转头看向梁邑：
“师弟可知其来历？”
见梁邑投来疑惑的目光，卫长庚咧嘴一笑，继续道：
“约莫五十多年前，两位修为极高的剑修前辈斗法，约定以剑遁水平一较高下。两人以东海为起始，径直往西，率先到昆仑者为胜。”
“一时间天上只余两道剑光纵横，传闻中原七州都抬头可见。”
“两人实力不相上下，一连数日都没能拉开差距，直到……”卫长庚卖了个关子，视线落在那群山之后的碧波湖泽。
“直到......？”
梁邑很恰到好处地问道。
卫长庚没回答，抬手轻点远处的云水泽，意味深长地轻笑一声：“仁宗朝的太子当年恰好在此地访仙。”
我还以为是什么隐秘……
梁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仁宗改立齐王为太子这桩旧事当年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旧太子确实不见影踪，但齐王已经是当今的景佑帝。
于是不少阴谋论渐渐有了市场，有说齐王手足相残借刀杀人的；也有说是仙门不满大魏推行新法故而刺杀太子；
甚至有传言两剑修劈碎了界壁，和太子一块儿被卷入空间乱流传送去异界了。
修仙界的泥头车是吧？
大魏朝与仙门共治天下，本身实力便不可估量，堂堂一国太子身边还能没几个供奉护卫？
与其信这种子虚乌有的谣传，还不如信我是高祖武皇帝…
……
卫长庚咂了咂嘴，有些唏嘘地感叹道：
“那可是大魏太子，寻常修士唯恐避之不及，偌大的因果反噬就这么让两位前辈以及咱青羊宫三家给平分了。”
“从那之后，宗门炼制了大批符牌，未持符牌离地三丈就会受大阵镇压，而符牌只能通过考核获取，这便是最初的引符了。”
“考核？”
梁邑敏锐地捕捉到其中的关键。
“咦，梁师弟不知道么？”
卫长庚诧异的顿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