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大人物汇合，被迷失心智的军阵（二合一）
房屋内，窗帘紧闭，昏暗一片。
墙边。
向刘婆子交代完自己的安排，脱离梦境。
李七双瞳之间的光芒再度恢复聚焦。
一眼就看见屋内主位供奉的神龛下，那一层层灰烬。
脸上不由划过一缕肉痛。
“老夫当年靠着一手纸人秘术假死脱身。
清廷那么多擅长观法的高手，都无一人能够看穿，只能任由我于在千军万马之间来去自如。
经过这么多年的积淀，明明我的性命修为与术法造诣已经更加登峰造极。
可偏偏......”
想起先前堪称荒诞的遭遇。
李七再度长叹一声。
“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或许，这个人，将会是那小子的宿敌。”
李七的脑海中浮现一个玩世不恭的身影，无论是嬉笑怒骂都不拘一格，修行天赋也高，天生的全性种子。
他觉得，只要再给这小子十年二十年时间打磨，或许名门正派所有人都会为其惊艳......
旋即，他又忽然自语道：“算了，等到那时，老子早就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未来之事，与我何干？
这次虽然付出的代价比预想的大了点，但总归结果是好的，
反正此番过后，不成功便成仁，也没必要太节省。”
“希望接下来的事情，还能继续顺利下去吧。”
检查了一番周围情况后，李七的心神再度沉入识海。
......
就在张怀义、张之维师兄弟二人北行的时候。
与此同时，陆家镇西北偏北。
全性妖人被杀的节节败退，血洒街头。
哪怕有李七的纸人大军一个接一个的从地下涌出来，
牵扯了诸位掌门高手的大量精力。
最后的结果，也不过只是拖延了一丝败亡的时间而已。
虽说全性整体实力并不弱，甚至可以说是很强。
但奈何凝聚力方面还是太拉胯了些。
众多辈分高深的老妖魔。
即使是李七动用了代掌门令，也没法调动他们分毫。
最后吃这套的。
不过是一些脑子不好使的，或者别有用心之辈。
这样的乌合之众。
在众多正派掌门大佬面前。
还是太单薄了，连稍微掰掰手腕的资格都没有。
望着长街上愈发沉厚的血迹。
陆家老太爷杵着龙头拐杖，目光锐利。
今日遭逢此难。
对陆家来说，亦是百年未有之大考验，究竟是浴火重生，还是一蹶不振。
只看今朝。
沉吟片刻后，陆老太爷缓缓开口道：
“天师，您觉得，全性这帮崽子，是不是还藏了几手？”
“不好说啊，陆公。”张静清目光中藏着一丝隐忧。
“单个全性妖人，再怎么样，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哪怕是李七这个老货也一样，
所以我觉得胜负手还是得看刘老板那边。”
刘老板，就是那位外号‘须臾透满城’的江湖小栈刘渭掌柜。
号称轻功天下第一。
刚才带着一批人，去东面接触那支军阵了。
按照约定，无论顺利与否，估摸着最多再有一会儿，也该回来了。
虽然张静清修为极深，一身臻至化境的金光咒，亦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硬功夫’。
纵使是小规模战场，也可以来去自如。
可在场的绝大多数人，却没这份本领，遇上成了规模的各种火炮枪械，终归还是要犯怵的。
这些年来。
多少高手死于炮火，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所以说。
如果东面那支军阵不解决，陆家镇的危局，就永远算不上完。
就在此时，南面传来一阵浩大炁机。
顿时吸引了陆老太爷和张静清的注意力。
扭头一看。
却是三一门门长左若童。
身旁还跟着数人，术字门门长胡图，武侯派大长老诸葛关山，王家家主，皆在此列，还有几位比较面生的掌门级高手，也是出现在高台上的大佬。
一同解决掉西面两片区域，此时再度集结在了一起。
南北两向，将中间的全性妖人一网打尽。
众人相互行礼后。
“左门长，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陆老太爷问道。
他自然知道左若童这帮人先前是干什么去了。
“不容乐观。”左若童沉声道。
“骨魔已经伏诛，但给莫明居士逃了。”
骨魔伏诛......
众人脸色有些古怪，对于三一门与骨魔的渊源，在场诸位大佬并不是完全不知内情，但左若童居然能狠下这个心，倒也有些出乎意料了。
不过也是好事。
众人看向左若童的目光，皆是带上了几分遗憾与敬佩。
左若童轻轻一叹，对于诸位掌门的误会，却也没多言。
“骨魔死了，但莫明居士那个老贼秃还是逃了？”
回想起左若童的后半句话，陆老太爷神情一滞，将目光投向王家家主。
其内涵不言而喻。
王家家主苦笑一声：“惭愧啊，陆老，那莫明居士确实狡猾的紧，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诸葛关山也老脸微红：“此事怪我，低估了那老东西，我的性命修为没他高，镜花水月没能完全困住他，被他摆了一道。”
随后，诸葛关山和胡图二人，便将西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叙述了一遍。
谈及平民死伤惨重的时候，陆老太爷眸中明显闪过一缕沉痛，最后却还是摇摇头，宽慰道：“诸位没事就行，这笔账，迟早要跟那个老王八算。”
“陆公，你们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我们么.......”陆老太爷情绪明显不佳，也笑容有些不自然。
一旁的张静清则是接过话头，说道：“宰了不少全性的小家伙，但黄放、柳沉书这些大鱼却没能捞到，战果还不如你们。”
“李七呢？”
左若童显然只关心全性代掌门。
只要拿下这个家伙，金钩子，病鬼这些人，跑就跑了，也无所谓。
张静清微微一叹：“这家伙最狡猾，勾引我们过来的那些纸人分身，都已经在此处布置了相当长时间了，和周围炁机融为一体，如同雨后春笋一样，一个个冒出来，很难追根溯源。”
闻言。
胡图等人脸上闪过一丝异色。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是说，合着李七这老货，在陆家镇的经营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这可是在陆老太爷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
却无人察觉。
怪不得老太爷刚才脸色不太好看。
张静清说道：“不过也不用太悲观，经此一役，哪怕他李七积累再丰厚，一次性损失十几个纸人分身，想必也是元气大伤。”
“就算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他估计也得消停很长一段时间了。”
众所周知，李七靠着一身纸人秘术行走江湖。
损失太多纸人分身，自然就如同拔了牙的老虎，不足为虑。
“那便好。”
听闻，左若童等人长出了一口气。
这么一看的话，到现在为止。
李七这家伙，在陆家镇的谋划，或许还真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嫌疑。
名门正派一方，除却陆家镇百姓损失了不少以外，其他各家，基本都没损失多少。
众人互相通报着各自情况。
很快，东面的屋顶上，忽然窜出一道人影，速度极快。
停下后，才看清此人戴着一副平框眼镜，两撇八字胡格外显眼。
正是那位外号‘须臾透满城’的江湖小栈老板，刘渭。
与去时潇洒写意不同，再回来，刘渭神情疲惫，一袭青衫更是早已布满了深黑色的弹孔。
“刘掌柜，您这是......？”
在场的都是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来，这位轻功无双的刘老板此时有些狼狈。
不过也不是讳疾忌医的时候了。
眼下的陆家镇，急需这位刘老板从东面镇外军阵那边，带回来的消息。
“别提了！”刘渭飘然落地，脸上一脸晦气。
“先给我找点酒来。”
“您稍等！”
一位陆家子弟连忙起身前往最近的酒楼。
“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王家家主问道。
跟着刘渭一起去的，可还有他王家的子弟呢。
刘渭摇摇头：“在后面，都活着呢。”
“先不管他们，我给你们讲讲这军阵的情况。”
王家家主松了一口气，跟着众人一起，立即作倾听状。
“那边，是一片开阔空地，整支队伍一共约莫着两千人左右，各类火炮四十余门，战车之类的我没细数，但也很多。”刘渭迅速说道。
在场有明白这些数字背后含义的懂行之人。
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喃喃道：“最精锐的装甲师，武装配备也不过如此了。”
刘渭八字胡一抖，不满地横了他一眼：“先听我说。”
那人立即噤声。
“另外就是，那军阵，不太正常。”刘渭继续道。
“我一开始靠近的时候，阵列前走出来一个人，气度不凡，军衔好像也不低，像是长官之类的人物，
当时我以为，这事儿应该有的谈，我就叫其他人现在后面等着，让我去试探试探再说，
结果还没开始聊，远处那些大头兵突然就跟失了心疯一样，疯狂拿枪扫射起来。”
说到这里，刘渭脸上浮现一缕不可置信的神色。
“按理来说，行伍之间，最讲究等级森严，绝不可能出现以下犯上的情况。”
“可偏偏那些家伙的完全就是覆盖式火力打击，直接连带着他们的长官一齐杀死了。”
“跟特么搞哗变一样。”
刘渭拉了拉自己的衣袖，露出了密密麻麻的弹孔。
弹孔之间，一道乌黑光亮悄然隐现。
刘渭有些后怕道：“若不是我有宝甲护体，估计这次也得交代在哪儿了。”
“太危险了，刘老板。”
众人无不哗然。
得亏是刘渭轻功造诣够高。
换作别人。
穿着再精良的宝甲，恐怕也要被打成筛子。
“然后呢？然后你们就直接回来了？”
“我当然得先撤出去，等了一阵子，结果倒好，军阵那边，连给人收尸的都没有。”
“我不信邪啊，就在各个方向都试了个遍，结果每次都还没靠近三百米，那帮丘八就直接开枪，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配合之间也还是相当有度，说明军阵里面，应该还有指挥之人。”
“刘老板，有没有可能，先前那所谓的长官，只是个冒牌货？”有人问道。
“不像。”刘渭摇摇头。
“我刘某人自认看人还是有一手的，那家伙神态不俗，绝对是个大人物。”
“大人物还能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
刘渭叹息一声：“这就是问题所在啊，而且要我说，他们根本就没必要来这出，总不能是要借此机会铲除异己吧。”
陆家老太爷眉头紧锁。
且不提为什么军阵那边会出现如此诡异的情形。
但东边这头猛虎一直眈眈而视，终究是个大隐患。
陆家镇迄今已有千年历史。
虽然期间经历过数次大的翻修，和千年以前的陆家镇，完全就是两个地方了。
但你说要就这么放弃这块祖宗之地？
那任谁也没法甘心。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还真是条条蛇咬人。”
“可镇外那支军阵，要怎么才能解决呢？是继续配置大量人马，寻觅李七本体的踪迹？”
“还是说，让各路高手，用些远攻手段，消磨消磨？”
“但先前刘老板说了，三百米，是个安全区，一旦进入，就会遭受火力打击，但任何神通，离了三百米，也很难发挥什么威能啊......”
不止是陆家老太爷。
其他掌门脸上也不太好看。
如果陆家镇今日真的因为炮火毁于一旦。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
颜面都没地方搁啊！
事后，江湖上必要出现谣传。
“那么多名门正派大佬，在全性手里连陆家镇都保不住！”
这时，先前给刘渭取酒的陆家子弟回来了。
接过旁人递过来的一壶酒。
猛猛灌了一口。
刘渭脸上浮现一抹异样红晕。
精神头振奋了些许。
显然，刚才为了从万军丛中全身而退，他的消耗很大。
“我还有点个人猜测。”
“哦？怎么说？”
众人安静下来，静候刘渭的下文。
“我怀疑，军阵那边，背后还有人在暗中控制。”
“临走前，我在那帮大头兵中间，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虽然衣服一样，但人不像是行伍出身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洋人的身影，穿着上来看，像是商人，按照他们的话来说，嗯...很绅士。”
“洋人.......”陆老太爷没感到意外。
现阶段，能够有如此精良的装备，背后必然离不开洋人的支持。
但旁边的慧光禅师则是抓住了前半句的关键词。
“油头粉面？”
“莫不是全性的玉将书生？”
刘渭打了个响指：“没错！我也猜是这个家伙。”
慧光禅师阿弥陀佛一声，神色晦暗。
前些年，灵隐发生过一件事。
有一伙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大头兵趁夜手持枪械，把灵隐围了个水泄不通。
并表示，如果灵隐不肯给他们一件叫‘南无天尊讫愿婆娑珠’的东西。
就要毁了这千年古刹。
可灵隐众人别说真有这珠子了，就连名字都人没听说过！
况且这种取名格式，本来就不伦不类的。
一听就是胡乱杜撰出来的。
但那帮大头兵哪里肯听，只觉得是在消遣他们。
最后的最后，慧光禅师等一众灵隐宿老，费了很大的代价才将此事解决。
事后经过多方打听。
才知道这件事背后根本就不是什么军阀作乱。
而是全性之中，一个叫玉将书生的家伙，在故意恶心人。
按照这货的原话，他根本就没指望从中赚点什么，就是看灵隐众僧赈灾济粮、度化灾民的行为不顺眼！
从此，玉将书生的名字也广为众人所知了。
这个狗东西，在军阀圈子里很吃得开，擅长四处挑拨，趁机利用军阵力量，达成自己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据说，也是李七的头号心腹之一。
“看见那个玉将书生，我就知道。”
“这支军阵，或许已经完全落入到全性的掌控之中了。”
“他们随时有可能再度开火。”
刘渭打了一个酒嗝，判断道。
“那就麻烦大了。”
陆老太爷想起先前炮火莫名停止的事情。
目光严峻道：“那如果玉将书生那边得到消息，知道镇子里全性妖人势力节节败退，那岂不是很快就要图穷匕见了。”
就在这时。
似是要印证陆老太爷的猜测。
众人脚底再度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震颤。
‘咻咻咻——’
与此同时。
远处东方的天空上，再度亮起了团团火光，遮天蔽日地朝这个方向奔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