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街道办
“这事儿怎么越想越不对劲呢...”
钱度停在自家门口的台阶上,摩挲着下巴。
刚才在饭桌上,除了那两盘土豆丝吃的不太激烈,连红烧豆腐都是一家人抢着吃的存在。
红烧肉更别提了。
“而且连续两天都是这么个情况,那证明他老周家生活水平其实也没多高,为毛天天请自己过去改善伙食呢。”
仔细一回想,钱度还记得昨天李婶提过一嘴,对周大帆说这顿饭是沾了自己的光。
合着说如果换做平常,他家吃的伙食肯定没这么好,还不是经常改善伙食,抛开老头儿撬墙角这想法,特么好像是专门冲自己来的!
钱度扭头撇了一眼隔壁,又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己,他这小身板有什么好图的?
是自己想多了,老周家真好心人?
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钱度记忆里可没记得他们两家关系有多好,手刚一碰大门开锁,正要推,脑子突然一个激灵。
“我浑身上下能图的,除了我这一百斤的人以外,好像就剩这套院子了!”
院门推开,因为饭后想眯会儿,家里没养条狗,只能关上用卡门上保险,也就是门上放条棍子卡着。
原先是有门钹的,就是古代大门上的两对铜兽,外面的客人拜访会敲击铜环,门钹上的金属环还可以于门拉拢后门内两环交迭上锁,可防范外人闯入。
前几年的光景原因,给拆了。
进了院子,钱度是越想思路越清晰,合着这老周家是见老头子走了,自己一个人年纪小好欺负,不怀好意窥觊这套四合院。
啪!
钱度两手一拍,越想越觉着合理。
他不想把人想的太邪恶,自己也不愿意往这方面想,可很多时候这事就是经不起推敲。
自己孤儿院开局,除了老爷子生前留下的关系外,说句无依无靠毫不过分。
就像是专门来看过他的吴武吴斐代表的老吴家,虽然嘴上是那么说,可两家的关系就像无根的浮萍。
钱老头还在的时候一切都好说,可这人都走了,自己一个捡来的孙子,又能有多深的交情。
这辈子孤儿院开局,其实钱度是很乐意的,一定意义上来说,他实现了没有牵绊,没有束缚,更自由一些。
可这更考验他独立生存的能力,想要活的舒服,前提是能活下去。
鲁迅先生也曾说过,“永远不要把一个人想的太坏,也永远不要把一个人想的太好。”
迅哥应该说过这句话...
钱度晃了晃脑袋,只能今后在这事儿上留个心眼,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四合院是他安身立命之本,谁来都不好使。
中午小咪半个钟头,可能是炫了两碗半大米的缘故,晕碳,也可能是虚的,反正不眯一阵感觉浑身不得劲。
钱度去过晋省旅游,那次恰好下车是中午两点,本想着去寻个馆子吃顿饭,结果没一家开着的。
事后才闹清,晋省是午睡大省,中午饭点过去,别说饭店关门了,连路边的狗都得就地睡一阵。
只要一问,当地人准会回你句“中午不睡,下午遭罪”
钱度只眯了半个钟头左右便强迫自己起床,被窝的确舒服,可他不敢睡得太久。
觉白天都给睡了,晚上干什么,黑乎乎的干瞪眼属实不好受,况且旁边还没个婆娘。
喝杯茶润润嗓子,钱度拿上房契,户口本,带着买电视的钱和票出了门。
街道办,顾名思义街道办事处,市,辖区不设区的机关单位。
像在京城的街道办,主任一般是正处级干部,管理周边几条街道上大大小小的事物。
街道上小到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归他管,妥妥的手握实权。
钱度寻着记忆找了过去,门口竖挂着街道办的牌子,进门就是二层高的大院儿。
后世的京城街道办,连博士生毕业都是挤破了头皮往里钻的,可想这份工作有多吃香,现在更是不用说。
在院子里刚站没几秒,就有个老头儿从身后应了过来。
“嘿,嘿,嘿,什么人,来干什么的。”
钱度扭头看着来人,头发白硕,脸跟耙子犁过了似的满脸褶子,俩花生粒儿大的眯眯眼,身子因为年迈有些躬着。
“孙大爷,是我啊,钱度。”
孙有福那对眯眯眼更小了,靠近仔细瞅了一眼,那褶子脸又跟菊花开了似的,笑道。
“是你小子,来的正好,陪老头子我杀两把。”
钱度连忙上前扶着他,笑道:“孙大爷,改天我再陪您下棋,今儿还有正事呢,我得问问刘主任我爷爷留下来的那房子的事儿。”
老头儿听着眉毛一耸,乐道:“那你来的可不是时候,人出去没多一会儿现在不在,你啊,先陪老头子我杀两把,等人来了我就放你。”
“您老没唬我吧,我这可是正事儿。”
“谁唬你谁孙子,来来来...”
钱度往正屋瞅了一眼,无奈只能顺着老头往偏房走。
记忆里,原主跟着爷爷没少跟这老家伙打交道,最多的就是斗嘴加下棋。
孙有福,半退即将退休的街道办后勤主任,现在基本上每天就是喝喝茶看看报纸,活儿都是后勤副主任和下面干,潇洒的不得了。
“下棋可以,咱先说好,不许玩赖,不许悔棋。”
孙有福手一顿,看向钱度:“我要是悔棋,你大嘴巴抽我。”
“可别,”钱度连忙摆手,扫了一眼屋子起身拿杯倒水,道:“您啊,自己抽自己还成,我可不想晚节不保。”
孙有福气笑:“我有病自己抽自己,快陪我走两把。”
这老头儿下棋技术还是相当可以的,就是有一通病,人老了下棋指定赖。
“我吃一个,”
“等等,这步棋我没注意,重来。”
“别,没您这么玩的。”
孙有福眼睛一瞪:“你小子知不知道尊敬长辈。”
啪!
说话的功夫,钱度的红炮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看的他相当无奈。
“您这不整个一臭棋篓子嘛,脸皮忒厚了。”
“少说废话,你那是趁老子不注意,搞偷袭,先想想接下来怎么走吧。”
钱度大无语,就这么走五步悔一步的下着。
“我才发现,你小子是不是跟别人学过,这棋路跟你爷爷不一样啊?”
“我还真学过,就我爷爷认识的一老头儿,您应该没见过。”
孙有福捻着胡子,了然道:“那就不奇怪了,你爷爷以前是老财主,认识几个能人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