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矛盾的根源
莱恩话音刚落，原本嘈杂的环境，一下子变得安静无比。
四周围观的众人，纷纷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他说一个月后和维克多一起晋升？”
“他一个2年级学徒，怎么敢的？”
忽然间，大家又开始对着莱恩和维克多的事情议论纷纷。
“呵呵，呵呵呵~”
维克多忽然大笑起来，莱恩的话属实把他给逗笑了。
如果说此前因为被他激怒而答应赌约的莱恩，是年轻气盛，所以才被他拿捏。
那现在的莱恩，在维克多眼中就是妥妥的不自量力。
他一个月后晋升巫师基本上十拿九稳。
眼前这个半路才被检测出巫师天赋，10岁进入巫师学校，15岁才勉强升到2年级的家伙，哪里来的胆量说自己一个月后晋升巫师的？
就凭他是伯爵之子吗？就凭他有钱，能获得更好的资源？
一想到莱恩的身份，维克多的眼中就忍不住露出一抹浓浓的恨意。
他是平民出生，出生后不久就被检测出来具有巫师天赋，但是家里面穷，付不起去巫师学校的费用。
好在，魔法学会对于他这样检测出巫师天赋的平民，每年都有一点补贴，在他11岁的时候终于凑齐上学的费用。
这中间也不是没有领地内的贵族提出过资助维克多上学，但对方无一不是提出了非常过分的要求。
在这个世界，出身贵族的巫师远比出身平民的多。
大部分贵族背后都有强大的巫师成员，所以他们对于维克多这样出身平民的巫师学徒并不存在太多的尊重。
因为魔法学会将1、2阶魔法和巫师学徒晋升正式巫师的知识都进行了公开。
只要有钱就能获得这些资源。
贵族不缺钱，所以但凡有天赋的贵族子嗣，最终基本都能成为一名正式巫师。
天赋好坏，无非决定成为巫师的早晚。
而维克多这样的平民，只能靠着魔法学会每年那一点点补贴，等上好几年才能凑齐上学的学费。
他不服，凭什么这些贵族天生就能享受这么多的资源，凭什么他这样天赋的人却只能享受最基础的东西。
这些贵族拥有的东西，不都是从他父母这样的平民身上榨取来的吗？
维克多依旧记得，为了凑学费，魔法学会的补贴他们家一点儿都不敢花，他父亲在一个雨夜，为了给农场主重新搭起倒塌牛棚，被压断了右腿。
而那农场主也只是给予了他家80克朗的补偿。
80克朗在这个世界连半只羊都买不到。
而1000克朗才能兑换一枚巫师们使用的魔铸金币。
但维克多一家也只能选择接受，因为他们家和农场签了20年的合同，如果不替农场主工作满20年，就需要支付一大笔违约金。
后来，他父亲因为腿伤留下了后遗症，干活儿没有以前那么有效率，还被农场主减了工资。
为此，维克多在进入巫师学校后依旧省吃俭用，对那些更好的资源不敢生出一点点奢望，他还要从魔法学会给他的补贴里面，挤出一点钱寄到家里面。
因此，维克多虽然天赋不错，但他的学习进度却依旧比许多天赋不如他的贵族们慢。
截止到几个月前，巫师学徒这个身份，都没有为他们家带来更好的改变。
而且在成为3年级巫师学徒后，维多克才逐渐了解到，毕业后正式巫师这条路依旧不好走。
哪怕维克多成为了正式巫师，从巫师学校毕了业，如果不能从魔法学会那里，分配到一个学会系统内的去处，他就只能成为一名独立巫师。
到时候，摆在维克多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他极为好运的被某位上位巫师看中，进入对方的实验室工作，但这非常看运气和人脉。
要么他就只能去开荒异界裂缝，拿命搏出一条路。
维克多也曾想过放弃成为一名巫师。
魔法学会的补贴会一直给到维克多满18岁。
用这些钱补贴家用，会让他们家的情况，得到很大的改善。
但他把这个想法和他父母说过后，换来的是一顿毒打。
他是全家的希望，在他被检测出巫师天赋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了退路。
但他那都没怎么上过学的父母又怎么知道，前路也是一条充满荆棘，几乎看不到希望的路。
至少，之前是这样的。
转机出现在几个月前。
想起那人曾向他许诺的话，维多克的目光重新落到莱恩的身上，死死地盯着对方。
维克多知道，像莱恩这样的贵族子弟，如果不在乎根基，只是想要快速成为一名正式巫师，是有办法的。
只不过，那些办法无一不是危险无比。
如果莱恩真的准备尝试那些危险的方法，那正好随了他的意。
眼看目的达成，压制住内心纷乱的情绪，维克多开口道：
“好，莱恩学弟，一个月后，秘法厅，我等着你。”
说着，维克多嘴唇微动，一道只有莱恩能够听到的魔法传音在莱恩耳边响起。
“再和你说一个事儿，茱莉亚，很润。”
维克多说完，摆好姿势，准备欣赏莱恩愤怒的表情。
谁知道，莱恩就好像没有听到他的挑衅一样，直接从他身边步伐平稳的走了过去。
这让维克多直接尬在了原地。
他身边的茱莉亚看着离去的莱恩，目光中也露出一丝疑惑。
随着莱恩的离开，围观的人也都纷纷散去。
维克多看了一眼莱恩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他感受到左臂传来的温热，低头看去。
茱莉亚正紧紧抱着他的手臂，眼神中满是不正常的痴迷。
“维克多，万一一个月后，莱恩他……”
维克多打断了茱莉亚的话，用手抚摸了一下对方的头发，一股淡淡的魔力从其指尖传入茱莉亚的身体。
看着茱莉亚，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爱意，而是闪过一丝不屑与厌恶，但很快恢复如常。
“不可能的，相信我，宝贝。”
……
离去的莱恩，此时正朝着典藏室走去。
他实在没工夫搭理那对狗男女。
至于对方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如果是原主，肯定当场暴走。
但对于现在的莱恩而言，他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儿想笑。
小人配婊子，天造地设的一对，建议锁死。
莱恩原本就要来典藏室寻找更好的冥想法，这下正好随了他的意。
而且，做戏就要做全套。
他也要在一个月后晋升巫师的事情，估计很快就被会那对狗男女和围观的人散布开来。
这个时候，他到处寻找有一些有助于快速提升精神力的方法，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就算被一些高级巫师知道了，应该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毕竟他有着充分的理由这么做。
很快，莱恩就来到了典藏室。
这里是学校存放贵重书籍和物品的地方。
无论是巫师学徒还是正式巫师，甚至是高级巫师，只要能够拿出足够的金币，典藏室里的东西都可以买走。
典藏室里面的东西，大部分都是魔法学会赞助的，算是对巫师学校的一种支持。
卖出的金币也都进入到了学校的账上。
还有部分是学校的巫师和高级巫师们放到这里寄售的，学校会抽取一定的手续费。
莱恩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他熟练的用1枚金币作为押金，从门口那位高级巫师那里，换取了一枚进入典藏室的临时符咒。
只有身上施加了这种临时符咒的人，才能够进入典藏室内部。
不然典藏室内设置的魔法阵就会发出警报，到时候负责看守典藏室的高级巫师和附近巡逻的安保队会让闯入这里的人知道，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在典藏室偷东西。
从门口那位高级巫师那里，莱恩知道了精神力相关的书籍都放在2楼。
所以进入典藏室内部后，莱恩径直朝着2楼走去。
来到典藏室的2楼，莱恩只觉四周的世界都变得安静了。
因为典藏室里面的东西基本都很贵，而和精神力提升相关的知识就更贵了。
所以，在平时这些放置精神力相关书籍的书架附近，并没有多少人驻足。
因为四周没有人，莱恩也就无所顾忌的拿起附近书架上的冥想法查看起来。
“《精神旋涡冥想法》，360金币！？”
“《扭曲荆棘冥想法》，460金币？！”
“《崇高炙阳冥想法》，600金币！？”
“这……”
虽然莱恩心里面对冥想法的高价有已经一定的预期，但亲眼看到这么高的价格，还是把他吓了一跳。
这价格实在太贵，哪怕是他那位伯爵父亲，都不一定能够承受这么贵的价格。
就算是最便宜的《精神漩涡冥想法》也需要360金币，换算成这个世界的通用货币克朗，那就是360000克朗。
莱恩虽然对于自家领地内那些农户和工人的收入不是非常了解，但身为黑山伯爵的儿子，对于黑山领一年的税收，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黑山领不是什么富庶的领地，而且领地四周的土地还在逐年被周围的领地蚕食。
毕竟在他之前，也就他太爷爷那辈出过两个巫师。
之后的几代人里，都没有具备巫师天赋的后代。
直到莱恩的出现，才打破了黑山领这么多年来没有出过巫师学徒的情况。
黑山领一年归属于黑山伯爵的税收也就40万克朗左右。
这些钱是需要用来维持整个黑山伯爵一脉的开支的。
虽然莱恩对黑山领非常重要，但也不可能把钱全都拿来给莱恩用。
这个书架上最便宜的冥想法竟然就要黑山领接近一年的税收。
这个时候，莱恩才真正意识到，巫师这个职业是真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