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平静
“阳光明媚，夏日风光正好啊。”
学府中，方泉惬意的坐在树下，依靠树干，仰望万里无云的天空，身边轻风拂绕，微闭双眼，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自糜公子死后，学府内糜公子这一派系便土崩瓦解了，曾经纷纷扰扰，叽叽喳喳的党争也逐渐离方泉远去——不是没有人招揽方泉，但方泉已经看开了。
什么和光同尘，不过是浪费自己精力，牵绊自己脚步的枷锁罢了！
“好不容易走出来，再搅进去做什么，无非是一群弱者在报团取暖而已。”
当然，最关键的是方泉并不看好大乾的未来，事实上，他对大乾能不能再撑三年都要打一个问号。
“但庆元县的莲生教，蹦跶不了多久......”
想起从糜公子口中得知的情报，方泉已经理清了一部分脉络，在冀州府活动的乱军并不是莲生教的主力，而是莲生教趁着各地改稻为桑闹出的民怨，以这一次加赋税为由头兴起的一次试探。
要是能拿下冀州府自然最好，拿不下也可以进一步摧毁大乾的根基，传播自己的教义，埋下叛乱的种子，为下一次起义做铺垫。
而他的师爷烈虎老人，某种意义上来说并非莲生教的人，而是一个合作者，却在关键时刻反水，让庆元县顶住了莲生教的进攻，这一顶，莲生教便被拖住了，等朝廷缓过神来，将兵将调集，这场叛乱不过反掌可灭。
事实上，以糜公子得到的情报来看，增援的兵将已经在路上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赶到！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要对丁寒打主意。
“不过师爷到底在想什么，难道还对这个朝廷抱有幻想吗......”
方泉在得知糜公子的阴谋后，没有选择去庆元县，也没有将消息告诉丁寒，而是静默着，按兵不动。
他不相信烈虎老人会做那种没有把握的事情，而且现在想来，烈虎老人让丁寒随自己一起来冀州府，绝对是早有打算！
“我和师父老老实实待在这里，才是对师爷最大的帮助！”
方泉很有自知之明，他虽然强，但在战场中也就那么回事吧，他不可能无限制的出剑，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被人耗死，庆元县作为漩涡中心太过危险，他和丁寒就算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可能让师爷束手束脚。
当然，以上都是方泉的猜测，如果烈虎老人真的是出了意外，不幸死去，方泉也只能无奈叹息——不是他冷血，而是他不会去赌，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自己的性命更珍贵的东西。
“希望师爷没事......”
想到烈虎老人，方泉的心情稍微有些沉重，此时，一个人影出现在方泉身前，是秦文亮。
“方兄，这么悠闲呐！”
秦文亮似乎长了点肉，气色没那么差了——或许是没人请他去喝花酒的缘故。
和方泉比起来，秦文亮是真的没人招揽，他形象和名头太差，课业也一般，最后只有方泉还和他能相处的来。
方泉嗯了一声，让秦文亮往边上挪挪：“你挡我太阳了。”
秦文亮笑了笑，坐在方泉身边，神色有些寥落：“这些同窗的面目我算是看清了，一个个都是道貌岸然的虚伪之辈，糜公子先前对他们那么好，现在竟另投他派，实在是好不知耻！只有方兄你......”
方泉心中暗笑，你是不想吗？是没人收你吧！
不过他也不戳破，有时候在学府也是蛮无聊的，能有个聊聊天的朋友也不错，秦文亮这人除了喜欢喝花酒外也性格其实挺好的。
“对了，方兄，嫂子也怀了六个月了吧，大夫怎么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提起娘子，方泉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是啊，六个月了，说是女孩——她绣了好久的虎头鞋，嘿，女孩也一样能穿！”
秦文亮有些遗憾：“可惜不是男孩......”
“有什么可惜，男孩女孩都一样，都是我的骨肉——前些年不也开了女子科考吗，虽然选的人少，但总归是有的，或许以后朝上有一半都是女子呢！”
或许是因为武风昌盛的缘故，这个世界男女地位并不像古代那般失衡，反而在很多地方都相差不大，林芸和她爹经商多年，也没人说过什么闲话。
只是在观念上，人们还是有种男孩才能传宗接代的想法，在得知林芸怀的是女孩时，林老爷的失望可谓是溢于言表。
方泉倒是没在乎这么多，还反过来安慰林芸和林老爷。
秦文亮佩服的拱了拱手，好奇道：“名字有想好吗，要不让我来当她的先生！”
方泉翻了个白眼，有些嫌弃的将他推开：“去去去，别带坏了我孩子——名字还没想好，不着急，再看看。”
秦文亮也是知道自己名声臭，嘿嘿笑了两声就不再说，只是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我听说城北有个青阳观，观里有个老道士算命很准，香火很旺，你要不和嫂子一起去求个签？”
“求签？”
“求个多子多福，步步高升啊......”
方泉有些好笑，都是读圣贤书的人，怎么还信这个，不过说起来，他来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没去道观里看过呢。
虽然他师父丁寒一直在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仙人，话本小说里都是骗人的，但他自己都能穿越，还携带着那么神奇的【道种】，方泉内心深处，其实是相信有【仙】存在的。
“那个老道士算命真的很准！就是要价贵了点，不过据说合缘的话也可以不要钱！”
方泉点点头，将此事记在心里，又听秦文亮讲了几个老道士“果验”的故事，心中更加好奇起来，是真本事，还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道士？
耳听为实，眼见为虚，正好过两天学府休沐放假，可以陪林芸出来逛一逛。
虽然连续出了两场大案，但冀州府的治安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像方泉这样胆大包天的人只是少数。
“对了，那个老道士叫什么？”
“天心子！百算无误天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