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劫 仇
扈鸟悠然的飞于天空，背上张金石虽然没有了最初的兴奋劲头，但俯瞰天下的感觉依然让他着迷。
从青州城一路飞到阳明郡城，急行军得五六天的路程，只用了半天。现下返回，路上也不急着赶路，倒是好好欣赏了一翻青州的壮美风光。
天色渐暗，董飞让扈鸟加快了速度。
“咦！董大哥，你看那儿。是不是咱的苍生营？”张金石目光一凝，看到斜下方一处山脚下，一群群青甲士兵正围着篝火喝酒。让他赶到奇怪的是，除了苍生营的人外，还有一群人混在其中。
董飞向下望望，皱起了眉头：“不止他们，行军一天该当扎营轮换修整，怎么会跟不相干的人聚众喝酒。而且，这些人当是一股流匪。不对劲，难道是熟人？”
张金石闻言了然：“应当是认识，这里属于青州无霜郡，与阳明郡毗邻，难免有邻郡之人在流匪中，王野、邱海与赵鹏不是鲁莽之人，尤其是赵鹏，他是西军老兵，经验丰富。若不能让他放下戒心，这股流匪入不了营。”
他所说的三人，目前是苍生营的三位百夫长。
“董大哥，先在附近落下，我潜过去探探情况。”
董飞依言指挥扈鸟落在一处山丘上，两人跳下，董飞将手里的琈空赤玉对着扈鸟一挥，扈鸟凭空消失，回到玉里空间。
“我跟你一块儿去。”
张金石点点头，朝着一山之隔的那头奔去。
看见篝火，靠近营地。听到了汉子们的吵闹声。
“咦，董大哥，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儿。”张金石嗅了嗅鼻子，一股奇香入鼻。
“不好，别吸！”董飞惊觉。
张金石在其说话时也已意识到不好，这股香气让他的警惕心一下降到最低，差点忍不住直接跨出去，然后加入那边的篝火酒会。
气诀运转，一层白金光晕浮现在体表，香气的影响瞬间消失。
回头看，董飞也是如此，他眼中怒色涌起：“是这股流匪，这种香气对没有入境之人影响很大，能极大的消除戒备心。他们的目的不简单。金石，我们杀过去。”
张金石摇摇头：“香气有问题，那酒呢…”
正待说下去时，那边砰砰砰倒地的声音，酒壶摔碎的声音此起彼伏，两人探出头望去，果然见到西军士兵一个个倒地不起。
那伙流匪则是面现狞笑，有些人迫不及待的去拔西军的铠甲，有些人直接拿起其西军佩刀，然后向着西军士兵脖子砍去。
还没倒地的西军立刻拔刀杀敌，然而身体发软，几下便被砍到在地。
董飞已然怒极，大吼一声跳了出去。
流匪看到一个面目凶狠的黑脸虬髯大汉出现，顿时一惊，为首者见只有一人，挥挥手，一群人持刀砍了过去。
董飞拔刀怒斩，一瞬间数十人横飞出去，普通人看不见他刀上勃发的白金灵韵，一头猛虎脱离刀身，呼啸掠过敌人，一个个拦腰斩开，血流如柱。
为首那人瞪大双眼，呢喃一声：“入境炼气士，快跑！”
说罢，转身便跑，同时口中嘶喊道：“所有人拦住他。”
后方的流匪对这个人的命令极为服从，明知道打不过，还是拼了命的冲。
那匪头却是不管不顾，跑得没了踪影。
突然，前方一道身影挡住了去路。一把刀在微暗的天色下发着幽冷寒光。
匪头瞳孔一缩，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扔了过去。
张金石提刀而击，一股黄烟爆开，难以形容的恶臭差点将他熏晕。
刀上白光一闪，一团灵韵刀光席卷而出，轰的一声，黄色烟雾区灵韵爆开，一瞬间清场。
再看那匪头已经跑远，张金石并不着急，提刀横斩：“虎踏山河！”
刀上一只猛虎咆哮而出，脚下有山河景象，一踏步，猛虎如疾风般掠出，只是前面十丈还能保持影像不失，距离一远，便退化成一道白金光芒。
前方的匪头一心跑路，突然间下盘一凉，一只脚掉了。身体趔趄栽倒，随后撕心裂肺的痛喊传来。
张金石一步步走近这人，此人痛的大汗淋漓，忍住叫喊看向张金石：“仙人饶命，求您不要杀我…”
说罢忍痛跪下，一个劲的磕头。
张金石蹲下看着这人，诧异片刻，感觉有些面熟：“你是阳明郡白石镇人？”
此人惊愕抬头：“小人正是，您是…”
他的眼睛逐渐放大：“张，张金石？我是陈大，我是你陈大哥啊，我跟你哥是从小玩到大，还带着打过猎…”
张金石握紧拳头：“怎么是你？你为何要劫杀我西军将士？”
陈大连忙道：“不不不，大哥不知道他们是西军，不知道是你的人…”
“哼！说谎。”张金石冷哼一声：“是不是你利用王野进入了营地？他对你可不会有什么戒心。”
陈大语塞片刻，慌忙解释道：“大哥鬼迷心窍，就想扒点铠甲。看在你哥的份上，饶了哥哥吧…”
张金石深吸一口气：“你们杀人了！”
陈大闻言立刻痛哭流涕，嘴里忏悔及求饶没有停过。
张金石哀叹一口气，靠近陈大，想将他先扶起来。
突然，张金石感觉心口一痛，眼前的大哥手中拿着一把短剑，刺入了他的胸口。
“你…”
陈大痛哭流涕的面孔诡异的转为耻笑：“哈哈哈…，你们两兄弟果然都是蠢货。”
“你成了炼气士又怎样，我刺穿你的心脏，看你怎么活！”
陈大狞笑一声，一把将张金石推开，带血的短剑放到嘴边舔了一口，神情得意无比。
张金石后退几步没有倒下，他冷冷的看着这位同乡大哥：“我哥的死跟你有关？”
陈大惊色一闪，比了比带血短剑的长度，放下心来：“还不死，生命力倒是顽强。”
“你哥啊！呵呵，我杀的。”
他像是想起了一件极为得意的事，继续道：“你哥是个人才，在军中屡立战功，又宽厚仁慈，跟随的人极多。”
“不过，那些人现在都是我的属下。还多亏了你哥的面子，他们对我忠心耿耿。谁会知道，他是我杀的。”
“知道吗？你哥真的是太蠢了。敌军势大，保命才是要紧的，他却愿意冒险去断后救人，还要拉上我，拉上我知道吗？他以为他是谁？”
“那一战，其实我俩都活下来了，不过我不想他活，所以…”
“你知道，哥哥我现在手上有多少人吗？一万，足足一万！”
陈大厉声大吼，宣扬着他的成绩。他顿了顿又道：“还有，炼气士是了不起，仙人的起步吗，哥哥我也很快就要是了，只要配合完成这次任务，我就能入境。”
张金石惊讶质问道：“什么任务，配合谁？谁有能力让你入境？”
陈大正要说话，突然感觉不对劲，惊疑的望了过来：“你还不死？不对，你没事？怎么可能？”
张金石咳嗽一声叹道：“若不是前些日子得了些机缘，你那一剑真能要了我的命。”
他的机缘自然是那枚崇巫灵枳，那枚果实所含灵韵庞大，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消化。藏于脏腑，滋养身体，最主要的是将它那种特殊的作用注入形体，所谓福延子孙，并不是吃下去就有效，是需要时间对身体慢慢影响，可能需要一年、两年甚至五年，直至身体潜力激发改变，传给下一代时才能提高其先天天赋。
皇室贵胄的后代一般都要吃一颗，时间要在入境之前，所以殷冀去偷取果实时，没人阻拦。张金石是实实在在的沾了光。灵枳每两年结九颗，储量还算丰富，所以青玄老头明知道张金石吃了一个，也不太在意。这便是张金石从姬明宫口中知道的真相。
陈大那一剑刺穿了心脏，但灵果本有疗伤作用，很多丹药的原料都是灵果，且那一剑是凡人所刺，其上没有附着灵韵的杀伤力，所以灵果能量的修复效果很好，根本不致命。
陈大这时已经慌了：“你不能杀我，我还没有称王制霸，还没有光宗耀祖，还没有踏上仙路，我不能死！”
张金石提刀上前：“说！你到底在配合什么人？有什么任务？”
陈大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我若说了，你会放过我吗？”
张金石默然。
陈大哈哈大笑：“是了，你知道我杀了你哥。你怎么会放过我。”
“想让我告诉你，做梦去吧！你知道你哥是怎么死的吗，我刺了一刀又一刀…”
张金石怒意上涌，长刀直刺，一下贯穿了陈大胸膛。
陈大嘴角溢血，呵呵嗤笑道：“你…，蠢，货。我，不甘心。你们都会死，青，青州…会丢…”
张金石看着溢血倒下的陈大，慌乱代替了愤怒，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参军那会儿虽然打过匪军，但都是打废即可。
随后想到陈大的所作所为，这也算是大仇得报吧。他的情绪渐渐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