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快刀

耳旁风声呼啸，周围云遮雾霭，陈子正沉醉在穿云弄雾的快乐之中。

寻常至少需要个把时辰才能上下的路，今日他不出一时三刻便已下到山脚。

陈子正习武多年，为的就是能够脱出樊笼，遨游天地。

如今他终于能像那武林高手那般纵横山河，如履平地。

这叫他如何不兴奋，陈子正当即仰天长笑，直奔陈家而去。

陈子正回了陈家，一家三口聚在一起闲白家常。

陈母拉着陈子正，说他二十岁了，还未成家立业。

想给他说一门亲事，也好给陈家延续香火。

陈子正却不甚有兴趣，他记得在令狐冲是在二十五岁时。

笑傲江湖剧情才算正式开始，华山派前途未定，此时成家立业有些为时过早。

于是陈子正推说道，有算命先生对他讲，他陈子正二十五岁命中会有一劫。

需得平安度过难关，方才可以考虑姻缘，这才将陈母哄住。

之后陈子正在陈老爹处问清事情细节，次日便骑马仗剑往那陕北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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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北，榆林。

古称上郡，又称驼城。

此处黄土连天，风沙肆虐。

榆林县外三十里有一处山坳，名曰虎岭凹。

虎岭凹常年有一伙马匪盘踞，平日里打家劫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这伙儿马匪，便是陈子正此行的目标。

那陈子正是华山派门徒，华山派乃是名门正派。

江湖上正派大侠从不跟土匪恶霸摆酒话事。

所以陈子正这次来，其实是来杀人的。

杀人，立威。

陈家的红货走到陕北，好巧不巧让人给劫了，不管其中有无曲折。

今后华山派的生意还想在陕北一带站稳脚跟，那就得露一手出来，让陕北人好好看看华山派的手段。

陈子正无甚意见，左右都是自己的生意，自然不能让人看轻了。

所以他单人只马来到了榆林。

此时榆林县，陈家的客栈。

陈子正来到此地，已经连歇了三日。

这第三天日头刚刚升起，陈家客栈掌柜就把一个人带到了陈子正面前。

陈子正本意是想找个敢替他引路的，所以对来人也不大上心。

可当他见得来人，坐姿便不由从漫不经心逐渐化为正襟危坐。

眼神更是不停在来人身上扫视。

只见这人背上挂着一顶草笠，衣衫褴褛，右手倒扣着一柄长刀，那长刀没有刀鞘。

来人生得一张长方形面庞，额头宽，嘴唇略薄却很有轮廓，尤其那下巴显得很是尖锐。

此人应当过得很落魄，因为他脚上连双鞋都没有。

“俺叫吕七，是个刀客。”

那人木着脸，自我介绍道。

陈子正眉头一挑，暗自腹诽道：

“幸亏你不叫洪七，不然我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那吕七说他自己是个刀客，不过没人请他，所以他现在什么活都接。

陈子正抱着很微妙的心态，替他出了个主意：

“或许你应该先找一双鞋。”

“这世上没人敢请一个连鞋都没有的刀客。”

吕七顿时有些面色赧然，他察觉到陈子正在看他的脚。

吕七脚趾头立刻缩了一缩，他梗着脖子说道：

“我所有家当都换了这口刀，不过你放心，我的刀很快的！”

陈子正盯着吕七打量了好一会，这才挥手叫来旁人。

让人去替吕七找了双草鞋穿，然后才问道：

“知道找你来做什么吗？”

“知道！”

“你要去找马匪，需要人给你带路！”

吕七说话很干脆，然后指了指陈子正的衣衫又说：

“你送我鞋子，你们这种人里面，你是唯一瞧得上我的，这次我可以帮你杀人！”

说罢，吕七顿了顿又补充道：

“不收钱！”

在吕七的意识里，江湖上一般有两种人。

一种是活不下去了，凭着一腔血勇在江湖上混口饱饭的“泥腿子”。

另一种是吃穿不愁，好勇斗狠只为求取名声的“体面人”。

吕七当然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就是个“泥腿子”。

他指着陈子正的衣衫说“你们这种人”。

就是说陈子正是那鲜衣怒马，仗剑江湖的“体面人”。

陈子正当然听懂了，他不由心中一乐。

拿话考他道：

“你吃饭了没有？我再请你吃顿饭。”

“但吃完这顿饭，便需带我过去，咱们快去快回，你敢不敢！”

“敢！”

吕七干脆道。

吃了三个馒头一碗羊肉汤，吕七一抹嘴，便领着陈子正往那虎岭凹寻过去。

虎岭凹里，能被称作马匪的一共有一十七人，这十七人手上都有功夫。

剩下的都是些杂鱼并不会武功，只是凭着一腔血勇，博条生路。

人数大概有二十来个左右吧。

据吕七所言。

那马匪大当家绰号蚰蜒，此人善使长刀，刀法鬼蜮，为人癫狂。

这蚰蜒算是一个标准的坏人，坏事做尽不说，还不守道上规矩。

整个虎岭凹就属他武功最高。

但据吕七所言，那蚰蜒此人并不是最危险的，最危险的是藏在马匪里的一柄刀。

一柄窄锋快刀，为人低调不知姓什名谁。

前一阵子榆林来了一个剑客，收了村民银钱，替人寻仇。

那剑客武艺不凡，蚰蜒拿之不下。

这柄快刀却躲在人群里，趁机抹了那剑客咽喉。

吕七边走边说，陈子正听的很认真，二人很快就到了虎岭凹。

先是根据吕七的指引，陈子正用轻功绕后，解决掉两个盯梢的。

然后两人便往那虎岭凹里摸去。

那虎岭凹其实就是一大片地势略高的土丘。

这土丘形似虎伏，中间一道裂谷，四周都是陡坡，只有一头可以作为道路进出。

这帮马匪便在这裂谷里挖了窑洞，入口用石头与原木垒了个“寨门”。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这群马匪也无一人镇守寨门。

陈子正便在寨门口往里望去。

只见裂谷最里面的位置，有一处窑洞。

那窑洞两侧，倚着土丘左右各搭了一排草棚。

左边一排草棚里，栏着十来匹马。

右边一排草棚里，大当家蚰蜒正坐在他的虎皮交椅上，看着手下们玩角抵。

空地里，几十个汉子围成一圈，呼喝叫好。

陈子正看了半晌，拍拍手掌上的灰准备动手了。

吕七见他似乎有所行动，便问他要如何行事。

陈子正沉吟一会，回答说直接走进去。

看着吕七欲言又止的样子，陈子正也不解释，只是冲他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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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一个人怎样一出手，就能让别人觉得你是一个能镇住全场的高手？

答案是干一点别人只要一看，就觉得你这人很离谱的事。

陈子正现在就准备干点很离谱的事。

他走到“寨门”旁边，吩咐吕七道：

“你在此地莫要走动，我去去就来。”

然后就在附近挑挑拣拣，选定一块比寻常小茶几，略大一圈的石头。

陈子正就这么，一掰、一托。

体内阴阳二劲环抱，再加上那升阳桩锻炼出的爪力。

陈子正将大石头单手举过头顶。

就这么顶着大石头，直径往蚰蜒那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