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变数
“我家里还有弟弟和姥姥要养，爹娘的钱不够，所以……”
“那你当初为啥要习武呢？”爷爷问。
“爹说我太虚弱，让我学武，好让我有个好体格帮家里干活。在家乡那边开店赚得少，在这边京城附近赚得多些，我便在这里营生了。”
“喔喔……”爷爷摸着胡子离开了。
当晚我做了个梦，我梦见自己一个人在山里耍着大刀，身边是爷爷。他说：
“阿妍呐，你天赋异禀，等过些时候，我带你去那灵魔洞里，提升你的内功心法，你父母的仇，很快就能去报了。”
“我一定要为我爹娘报仇！还有，杀了仇人，我还要帮更多的人！”
梦醒了。感觉这梦怪真实的。我没多想，继续干活了。
炎热的气候渐渐淡去，大雁开始往南飞了。
是时候该回去探望爹娘了。
我收拾好行李，关了店铺，坐上了回乡里的马车。
经过了三天两夜的奔波，总算回到了家。爹娘都在门口等我。
“苒心已经是大姑娘了。”娘说。
“我在外面挣了不少钱，拿来孝敬你们！”我说。
“咱们快进屋吧。”娘说。
弟弟也已经长得又高又壮了。
“姊姊，后院的杏子熟了，我去给你摘点。”
“好，注意别摔着了，季连。”
“放心吧，我已经轻车熟路了。”
不大一会儿，季连就抱着一筐杏子回来了。
“姊姊，快尝尝！”
金黄色的杏子又香又软，放进嘴里像在吃蜜一样。
“姊姊，你这次回来，就别回去了，爹娘说已经给你安排好成亲的事了！”
“什么？”
“爹娘给姊姊物色了一位财主家的儿子，据说那人也算风流倜傥，姊姊你嫁过去，爹娘心里都放心。”
“啊？我……我还没这个打算。”
“姊姊，过两天就是人家提亲的日子了，这可由不得你哦！”
“不行不行……”
“姊姊，爹娘可是花了好大心思才说服人家的，嫁过去你不会后悔的。”
“可是我在京都那边……”
“就不要回去了嘛，反正你嫁过去了，后半辈子也尽是享福。”
我的弟弟怎么变成这样了。
娘说：“是啊，苒心，你就放心吧，这成亲，多是一件美事啊。”
不行不行，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让我嫁给一个纨绔子弟！
夜里，我准备偷偷溜出去，被爹爹发现了。
“干啥去？”他问。
“上厕所……”
“回去！”
自那之后爹把我锁在屋子里不让出去。
到了成婚那天，门锁终于打开了。
天还没亮，娘就来给我安排沐浴。
“还睡呢？快起来，打扮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等着人家来提亲！”
娘很久没有给我梳过头了，今日她给我编了好看的发髻，还点缀上了珍藏已久的簪子和首饰。
“这些都是妈给你留的嫁妆，你日后好好收着。”
“娘，我舍不得你。”
“有啥舍不得的？你嫁过去是享福去了，也给咱家增光。”
提亲的轿子已经在外面侯着了。
“娘，我……进去了……”
“哎，爹在后面车里。”
轿子把我抬到了另一处陌生的地方。一路上花花草草都是奇异颜色。
最后，轿子停在一幢华贵的府邸前。
有人来接我下去。我面前红红的一片，下面还有红裙的遮挡，我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摔了一跤，然后被泱泱人群踩在脚底下。
我被牵着到了大堂中。这地方果真气派，地上铺的是金线珍珠绵羊丝绒钩织的毯子，想必我看不见的桌子上也是摆满了各色珍宝金银玉器，墙上也张贴各位大家出手的名画绝笔，柱子上也雕刻满了精致华贵的花纹图样。
一个也穿着喜庆红袍的人走过来与我拜堂，想必这便是那公子了。
我看着他穿着的大细软牛皮底子丝绸鞋子，再看了看自己的软彩布绣花鞋子，我也莫名产生因羡慕转而想偷窃的想法。
披着这红红的盖头吃喝真的很不便，那位公子来与我对饮，我都要小心着点别被撒下的汁水弄脏了那块布。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那公子醉醺醺地回到房里。
“啊，娘子，终于……终于可以好好看看你啦！”
这公子声音婉转细柔，让人听了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他手刚碰到我的盖头，就听“轰”的一声，好像是有人破窗而入，把公子打倒在地。
我偷偷掀起盖头一看，啊，是爷爷！
“爷爷，你……”
“快跟我走！”
“怎么回事？”
爷爷念了几句咒语，那公子的身体逐渐变成一条毛茸茸的狐狸。
“啊？！”我还沉浸在惊恐与不可思议中时，爷爷已经拉着我的手把我拽出去了。
爷爷带着我跑出去老远。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你又为什么会来这？”我问。
“哎呀，傻孩子，我当然是察觉到你有危险，所以才过来救你呀！”
“刚刚那个公子，为什么变成狐狸了？”
“不是变成狐狸，他本来就是狐狸！”
“啊？那……那个财主难不成也是……”
“你不要再问问问啦，你个臭丫头，回去成亲也不提前跟我说！”
“可是我也不知道家里给我安排了成亲，我这趟回去只是为了探望爹娘的。”
“这两天先出去避避吧。”
“可是成亲那边怎么办？”
“成亲！你脑袋里还想着成亲！要不是老子出来救你，你就要被那畜生给吃啦！”
“啊？啊……多谢……多谢爷爷救命之恩！”
爷爷找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带我住了进去。
“爷爷……我还没太搞懂是怎么回事……”
爷爷没有回应。
“就是……如果我逃出去这事被他们发现，被我爹娘发现，他们怕是要十分担心啊。”
爷爷没有回应。
“而且他们发现自己儿子身上的伤那么重，该不会以为是我打的吧？”
爷爷还是没有回应。
“爷爷？”
爷爷紧闭双眼，还说什么四大皆空。
“爷爷！”
“呼哧！……嗯？”
“爷爷你又睡着了！刚才我在问你的你都没听到吗？”
“哎呀呀……你不用想太多，有老子在呢，你怕啥，呼噜……”
爷爷又睡着了。
唉，看来眼下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先跟着爷爷。
我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我好像看见阿妍走过来，躺在了我和爷爷身边……
第二天一早，我发现爷爷不见了。我赶紧跑出山洞，结果直接撞到了迎面而来的爷爷。
“哎呦，你个臭丫头！”爷爷差点没有站稳。
“爷爷！”
爷爷把砍来的柴放下，然后开始生火。
“爷爷你这么大年纪还去砍柴！”
“我有什么办法，你又不起来，我只好自己去砍咯！”
爷爷拿着木头棒子在那里吃力地生火。
“爷爷，你不是会生火的法术么，你怎么不用？”
“哼，还不是被你气的！”爷爷撇下木棍，开始用法术生火。
火生好了，爷爷开始搭架子。
“既然你醒了，去打几只野兔回来！”
啊？我打野兔？
“嗯，别废话，快去。”爷爷开始盘坐着继续打瞌睡。
要我打野兔？我能抓到两根兔毛就不错了。
我捡起一根坚硬的树枝削尖当做枪，看到草地上有东西窜动就刺过去。
刺了快一个钟头吧，只收获一只腿脚不太好的兔子。
“还没好啊，小丫头？”欧吉桑来到我身边，打了个哈欠，伸了个大懒腰。
“啊，哪有那么容易！”
“等你做好，你爷爷我都饿死了！丫头，看着！”爷爷接过我的木枪，朝着一簇安静的草中猛地刺过去，一只兔子就穿在了枪上。
爷爷把兔子扯下来给我，又慢慢靠近一个草丛，猛地一刺，又刺中一只。
欸？
结果爷爷不大一会儿就就收获了五只兔子。
“怎么样，小丫头？”
“啊，你……厉害……”
“我年轻的时候比这厉害多了。回去吧。”
爷爷把签子一丢，提着兔子就回洞里去了。
不行，就凭这个，我得想办法把他的功夫都学下来。